新纸生产与‘大学’之建已成吴郡重中之重。这几日间,高渊已奉命押一批新纸而来,随行而来几位制纸匠人,孙策擢高渊为吴郡功曹,负责新纸之事。孙权探望后也不再操理此间之事,与华佗共访吴郡几家良医之家,将青囊以新纸誊录交流,盛情相邀,几家见是孙策之弟,华佗又乃当世名医,众人自然许诺前往,孙权与吴县置办一处院落,往顾家向顾元叹求字做成牌匾,如此医馆已成,安排吏员将新纸,药材,粮帛送入,供诸人之用。
至此,时间已过十月有半,‘大学’已起建于吴县东南,坐成时计有室千余。不过兴学之事已起,孙策命先腾出几处院落,又将诸般典籍以新纸抄录为用,又置博士五人,以‘顾雍’,‘虞翻’,‘张纮’三人领职,空两名,以待大儒马日磾与郑玄而来,又遣使去荆州邀大儒赵岐来江东讲学。(赵岐:汉末经学家)
孙权忙毕时已近十一月,平常在孙府练剑学琴,训导孙诩,孙匡二人,偶尔也去‘大学’听三人讲经,与江左世家学子交游,赠些诗书典籍,倒是‘意外’与陆逊,顾邵(顾雍子),张敦三人为友。
这日,三人来访,孙权正训导孙匡,孙诩二人认字,孙尚香则在一旁偷笑。孙权见三人来,不由迎入府中。
“仲谋在授弟读书?”,陆逊见孙匡,孙诩二人一人案上一本书卷,不由问道。
“朽木不可雕也”,孙权叹道,以手指着孙匡,孙诩,颇有一副后世教师怒其不争的表情。
“不如我三人比试一番,看谁授字最多?”,顾邵(字孝则)开口道。
“顾博士有卷《熹平石经》,爱不释手,新纸难得,仲谋不如取新纸请顾博士再录一份以为奖筹”,张敦开口道。
“此言大善”,陆逊,顾邵纷纷点头。顾雍自任博士,常以新纸所录的熹平石经讲授,众人心羡此物,却不敢讨要。
“与我何干?”,孙权不服喊道,他若去讨要,恐怕需付十倍新纸方才可得。
“匡,诩乃仲谋之弟,不然我等决出胜负后向孙太守讨要”,三人齐答道。
“好,好,依你三人”,孙权也不想三人去向孙策‘告状’,无奈应道。
三人以半柱香为限,各施起法,对着孙匡,孙诩传授。顾邵先授,领着众人来到院中,督促二人于地上反复书写,见写了十余遍,起身让三人考校孙诩,孙匡。结果十余字二人只有两三字无差错,顾邵面上无光,退在一旁。
“大兄常以此法督促,若有效果,二兄如何头疼?”,孙尚香在一旁嘲笑道。
“闭嘴且看”,孙权按了下孙尚香的头,小姑娘急忙跑开。
张敦见陆逊不上前,自己则近前蹲下,重选十字,将几字之意阐述,又介绍演化之变,半柱香后,三人考校,孙诩,孙匡记下了四字,张敦(子叔方)无奈摇头而起。
“叔方无策耶?”,陆逊笑道。
“此娘亲之法”,孙尚香嬉笑道,然后又急身躲过孙权袭来之手。
“且容谋一试”,陆逊蹲身而下,一目览过后也不选字,在地上写下:“吴郡太守乌程侯孙伯符”。
“吴郡太守是你们大兄官位,乌程侯是爵位,孙伯符是将军之名”,陆逊对孙匡,孙诩笑道,“你们大兄纵横江东,所向披靡,这几字若也记不住,真枉为将军之弟”,言毕低声而笑,故作嘲意。
“我等自然记住”,二人怒气答道,两小家伙最喜孙策,如今见几字是大兄官爵之位和名字,手中不停书写,眼不离字。
孙权,张敦,顾邵见此也不作声,陆逊只低头看两人书写,孙尚香则凑上前去,也在地上书写,口中念叨“吴郡太守,乌程侯,孙伯符”。
半柱香一会儿的功夫,陆逊将几字抹去,考校二人,孙诩孙匡二人一字不差写下“吴郡太守乌程侯孙伯符”,二人口中欢呼雀跃。陆逊起身笑道:“如何?”
“伯言使诈,且孙伯符三字只怕孙匡,孙诩早已习得”,张敦,顾邵发难道。
陆逊唤过二人问道:“你二人可会吴郡太守乌程侯七个字?”
“不会”,二人摇头道。
“如此,且不算孙伯符三字,我已授得七字,可称第一?”,陆逊笑道。
“......”,张敦,顾邵欲辩而不能开口。
“想来诸位已是累了,我近来想了一趣事,说与几位听”,孙权开口道,“请入堂中坐”。
几人落座,孙权开口讲到:“自商汤代夏,已过四百余年,传位至纣,大商之地,有处名为陈塘关,守将姓李,名靖,其妻殷氏,已生二子,又怀已过三年有余”。
“怀三年而不产,岂非妖物?”,张敦插口问道。
顾邵止住张敦,“且往下听”。
孙匡,孙诩,尚香三人坐在左右,兴致盎然催促孙权继续说。
“一日,那殷氏梦中见一仙人头挽双髻,身着道袍,开口道‘夫人请接麟儿’.....,那夫人既生一肉球,李靖大惊,举剑砍去,分开肉球,见跳出一个童儿,满地红光,面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镯,肚腹上围着一块红绫,金光射目”。孙权继续笑着说道,颇有种后世讲评书的味道。
秦汉之时,也无小说曲艺,时人以六博(象棋前身),斗虫,赛马,蹴鞠等为乐。孙权也无意现在把象棋整出,脑中驾驭一条‘阿法狗’杀尽四方,这样也是无趣。于是把明时封神演义搬出,聊作谈资之用。至于四大名著,他若讲四大名著,传播出去,倒怕一日北上,黄巾首领率部来投,纳头便拜,口中喊一声“哥哥”。石头记又过于深奥难懂,非他所喜,三国虽可易名来讲,不过古时无架空概念,且诸间之事正在发生,听者有心自然联想到,他也无法开口。西游记则是佛道之争,奈何现在佛法未宣,当世有名佛教徒笮融却是流贼,为人所弃,只好选封神演义来讲。
“至此,那灵珠子哪吒剖腹、剜肠、剔骨肉,还于父母,不累双亲,化作一缕孤魂”,孙权讲罢,举杯喝了口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仲谋继续说啊”,张敦,顾邵急开口道,“那灵珠子以后如何?是否就如此魂飞魄散?”
“伯言欲听还是欲得一卷《熹平石经》?”,孙权看向陆逊。
“两者有何干系?”,陆逊也不催促他讲,疑惑道。
“进来我甚忙,若伯言想要《熹平石经》我立去置办,不过午后欲去阳羡一看,已有几月不见伟则,义封,心中着实想念,恐无法再讲”,孙权悠悠叹道。
“讲与不讲在你,《熹平石经》却是我的”,陆逊不紧不慢说道。
我终于明白前身为何要在陆议死后改名陆逊了,这厮是何等欠抽,为人要谦逊懂事!
“哥哥,继续说嘛”,孙尚香摇着孙权手臂,孙匡,孙诩也劝道。
下人却是进来禀告道:“公子,门外一人自称刘晔刘子扬前来拜访”。
“刘晔已来?”,孙权起身往外走去,刘晔既南来江东,他倒不怕他再北投曹操,徐扬战乱将起,兖州豫州也不太平,刘晔自然不会作死北上。
顾邵,陆逊,张敦见孙权起身去迎,也随孙权而出,只见门口立一文士,年约二十有余,见孙权领着几人出迎,不由有些受宠若惊:“仲谋,这是?”
“哦,江左大家之子,陆逊陆伯言,顾邵顾孝则,张敦张叔方”,孙权将三人介绍与他。
“刘晔刘子扬,光武一脉汉室宗亲,庐江名士”,孙权将刘晔介绍与众人。又领四人入府。
“当初邀子扬来江东,子扬退却,今日如何又南渡来见?”,孙权笑道。
“子旻回寿春任事,和县平淡,近来闻江东欲振学名,设地讲经,晔特来一观,与江东名士交流”,刘晔笑道,却不是来投你孙仲谋的。
众人落座,陆逊开口问道:“子扬兄可是刺宝之刘晔?”
“不想薄名已传至江东”,刘晔拱手道。
“陆家旁系以舟楫操持为生,江北之事,多有耳闻”,陆逊解释道。
“仲谋且继续说来,那灵珠子以后如何了?”,张敦督促道。
“仲谋在讲何事,可容某一听?”,刘晔问道。
孙权无奈,索性从头讲起,“此间之事乃是商末,自商汤代夏已过四百余年......”。
“诸位且谈汤武之事如何?”,孙权讲开一篇后,刘晔中断而开口问道。(汤武之事即商汤代夏,武王伐纣,事关王朝更迭的法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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