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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是好马的我吃了回头草

我好久没有上网了,家里没有WIFI,我去了久违的网吧!我以为换了手机号码就会断了所有我和自己过往的联络,可当小企鹅登录的时候,满满的邮箱,一堆一堆的留言晃着我的屏幕。我有些激动的看着金德语无伦次的留言,还有直接摘抄的歌词和爱情小故事,我仿佛看到故乡以外的多姿生活在像我招手,而这个男人,就是我攀附出去的唯一途径!我知道习惯不能当成喜欢和爱!我也知道在遥远的新乡,有我带出来的兵和顾客,以及我收获颇丰的工作。

我迟疑了,我纠结着,我在家乡的小镇子挥金如土的买东西,却依然填补不了我心灵的空虚。父母对我而言,没有好得指导方向,也没有劝慰和发自肺腑的沟通。每当看到他们衣服上的补丁,反而更刺激着我想要成为他们的骄傲以及改变命运的奇迹。是的,我不是男孩子,可我一样期盼着能让自己的家庭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贫穷夫妻百事哀。爸爸会因为盗取企业的木材而被罚款,妈妈花钱再把事情摆平。爸爸走在路上的时候因为多看了人家几眼,被不由分说的一统揍,鼻青脸肿的回到家,妈妈即心疼又委屈,却不敢多说一句话。爸爸上山采蘑菇,蘑菇放到参地边被参地的人偷走了;找人家理论,反而被栽赃爸爸偷了人家的人参,讨债直讨到家里面。爸爸每次在外面惹祸,都是妈妈出面找人去把事情平息。而在家里的爸爸,嚣张的砸锅摔盆,家庭暴力我的母亲。我看不惯,我管不了,我也无能为力。就在我回来的这几天,因为我工作的问题俩人又小吵了几架,妈妈示意我多休息几天,而爸爸看我闲的很不顺眼。

我又跑去网吧!金德还在不断地给我留言!我心里偷偷地萌生出想要离家出走的计划,我感受不到来自家庭的温暖,我也还想趁着年轻再见见世面;反正都已经委身于他了,管他属鼠还是属虎,那就还是嫁给他吧!难不成假造个不该有的薄膜,再嫁一次?说不准又遇上骗子呢!

我再逛街的时候认真了解了客车站的发车时间,并沟通好了放行李的地方。qq上,我留言给他:老康,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好好对我吗?对方应该是一直在线的,他看到我的回复,忙不迭的回答:愿意!愿意!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爱你啊!真的爱你!

我长嘘一口气,爱不爱的谁知道呢!我只是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需要一个能挣钱的平台,需要有人祭奠一下我曾经拥有过的童贞!而这一切,只有你!

我偷偷坐上了车,并在家里留了一封信,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他阴沉的说:“你妈妈差点哭背过气儿去,赶紧给我回来,想走的话,也得有个交代啊!”我手忙脚乱的下了车往回赶,我很难想想妈妈哭背过气儿去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带着极大的负罪感回到了家,妈妈果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见我回来哭着说:“我是做了什么孽了?你非走不可?这个家就呆不下你了吗?”我一直没敢说话,爸爸也不说话,等她哭够了,妈妈问:“非走不可?”“嗯”我认真地点点头,她擦擦泪说:“那就明天再走吧!什么时候把行李箱都弄出去了我们都不知道!姑娘大了,真留不住啊!”

我在妈妈的叹息里又多留了一天,第二天还是走了,妈妈去火车站送我,她的头努力的伸在栏杆的夹缝中目送我上车,隔着车窗跟我挥手道别,我的泪水突然间奔涌而下,无论孩子做错什么,无论孩子有什么样的决定,唯一会得到的支持,都来自于母亲,这就是妈妈,全天下最无私的那个人。可妈妈!我一只想让你过得更好一些你知道吗?我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你的生活质量你知道吗?我一直想成为你的骄傲,我努力了那么多却一直在失败,你知道吗?我害怕你在人前的攀比中失了声,我只有离开家,你才不知道我究竟是好是坏,你才有资格在人前假装嫌弃的说:“我家姑娘,什么都不靠我,自己在大城市打拼,自己买了房子,自己当了老板……”这就是我全部的虚荣心所在,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我想成为你的骄傲啊!妈妈!

列车再一次带我离开了家乡,也乘载着我千丝万缕的愁绪。金德,而今的老康,从比我大九岁,变成比我大十一岁,从西安有楼房,老家有地产;变成西安没有楼,老家有地基的情况!好在你不是通缉犯,今后的日子让我如何去面对?你究竟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车站口,老康扳着的脸在见到我的时候也没能释怀,他接过我的行李,拉住我的手,一辆新换的红色三箱桑塔纳还算整齐的摆在停车场。我坐在副驾驶上,这是我在金德身边才有的最高待遇,它的存在,满足了我作为小女人的虚荣心所在,我承认自己的拜金,同时承认当我在房屋产权合同上签下我名字的时候,我满心的狂喜和骄傲。有房有车有门市,这难到不是每一个人对生活最基本的要求吗?

大家见到我的样子,就像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大家跟我保持距离的谨慎,让我明白我确实离开过好长一段时间。我跟老康说:“让我去新乡吧!我想带着外甥去!”他同意了。我在新乡从新发礼物上人,几毛钱的东西也会吸引一大群老年人蜂拥而至,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在池塘里钓鱼,先要撒饵,然后再收网。在发礼物的时候,有人故意拽我的手指,我攥着拳头硬收回手,发现手指上的金戒指居然被抠松了,居然有人浑水摸鱼!我目光冷冷的扫了一圈,河南人民,你们这样的做法对得起中原大地厚重的文化底蕴吗?

为了刺激我,老康高价从河北邯郸求了个已婚女人来驻扎。我作为不领工资的人,看着每天都要花好多钱的她在我面前花枝招展的打扮着,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好在她是有能力有责任心的人,跟她共事自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一面矛盾着,一面前进着,我的生活至此铺开了一条不寻常的道路。

老康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他先是带着我去广东感受了有钱人工厂的奢华,继而又让我第一次在彪悍的路虎车和带电视的奔驰上感受了上层社会的嚣张气焰。很不凑巧的,我们偶遇了曾经我在长春的女经理,她正一门心思的把自家亲戚介绍给广东开工厂的老板当情妇,借以攀高枝儿呢,那副拼了命的劲头,比当初介绍我给老康的时候上心的多。她的目光中有着很多闪躲,她会不会很意外这么多年站在老康旁边的依然是我呢?广东老板一幅不忍心拒绝又不忍心接受的表情,转而看我的时候,我发现了他眼中无意间闪烁的光辉。我知道,现在的我高挑匀称,青春正好,一头及腰的黑发,斯文却又高傲的气质,大概是有自信的男人适合娶回家的标准。可我身边站着一个老康呢!

男人们谈事业的时候,女人往往只能被留在旅店,老康便安排我去给一个厂家打款发货,发完第一笔款项又连着打了第二笔,几千块钱就在一转眼间不见了。对方很认真的劝我们继续打款,老康问发货的事情,他们却没了下音儿!我们被骗了!阿里巴巴上的骗子厂家居然被老康很认真的撞了个满怀。继续谈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于是选择报警。2000块以上才值得警察同志备个案,然后很认真的告诉我们一般钱款是追不回来的,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我一个人在警察局备案后,准备转回宾馆,结果发现每一条马路都看起来很陌生。我跟保洁人员打听,他满口的粤语我根本听不明白都讲了些神马,我跟门市房的老板打听,他比比划划的告诉我他不知道;我想打一辆出租车,可是等了半天,除了形迹可疑的几辆摩的在待客,一辆出租车也没有。我站在红绿灯下正感觉无比悲凉,却被一辆警车的灯照亮了眼睛。我拍了拍车门,一位胖胖的警察同志问我:“靓妹啊!雷有什么西情啊?”“警察同志!我丢了!我把自己走丢了,我找不到宾馆了!”我急急的说。警察同志一挥手说:“上车吧!”我坐在两位人民卫士的旁边,他俩友好的跟我攀谈:“靓妹啊!广州很乱的呢!像你这样一个人在马路上乱跑,飞车党会抢包包的呢!要注意安全啊!”我努力的听着他们还算能够听的懂得不是普通话的普通话,一时间感激涕零。

很快转到了宾馆,我要拿钱给警察同志,他们笑着摆摆手:“靓妹不要啦!留个电话号码吧!有什么西情可以找我们啊!”我开心的和警察小队长互留了电话号码,兴高采烈的上楼了!

没想到,后来警察队长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他跟我说他去香港了,还跟我说他跟哪个哪个大明星合影了,他去什么电影片场跑龙套了。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那么的不同!我既羡慕,又触摸不到。

老康和广州的老板几天下来研发了一款叫做“金铃一百”的保健品组合套餐,为了卖好它,还搭配了一个及其震撼的实验。

我亲眼见到老康现场把两只活生生的牛蛙肢解,牛蛙的尿液呲了他一身,他还让其他人帮忙固定活体牛蛙的四肢,场面极其血腥而又震撼,这不但没让我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极度的好奇心;我看着被解剖出来的心居然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小动物的生命力简直太顽强了!我在赞叹的同时更想了解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他把两颗牛蛙的心脏放到了两个透明的杯子里,一个杯子只有水,一个杯子放上保健品!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放保健品的杯子心脏持续跳动中,没放保健品的杯子,心脏停止了跳动!我的天啊!看过实验之后我疯狂地冲过去仔细看杯子,心脏确实一伸一缩的在动,而另外一个完全不动了。大家都跟我一样好奇,整个现场的保健品几乎被抢空了,几乎人手一份。

谁都惜命,我问老康:“实验有什么技巧吗?明天可以让我试一下吗?”老康摇摇头不允许,我再说,还是不让,这激发了我更大的好奇心,保健品有这么大的功效我还真是意外,恐怕准字号的药都不一定出得了这样的效果!

老康不在的时候,他教会了他的好兄弟老贾,这位当过兵,和老婆打架能把高跟鞋打断,看孩子能把孩子看骨折的硬汉居然做出了和老康一样的效果,越不让我干得事儿我越好奇,我很想知道这神奇实验的秘密究竟在哪里?

终于,老康关子卖够了,他需要去新乡我的地盘进行销售了,这意味着,做实验的人员有可能非我莫属!老康权衡再三对我言说了其中见不得光的关窍。原来,在于提前一天把杯子做好手脚,放保健品的杯子里是纯水,而看似纯水的另一个杯子里全都是盐,盐的成分还要把握好,太多可能被发现,太少不能即刻咸死牛蛙心脏。所以,配合做实验的人要加上微温的水,或者实验者能看的出来的标记,才能保证实验的顺利进行。

我猜我当时肯定是缺心眼了,我极度残忍的斩杀了好多、好多的活着的牛蛙。一时间,八块钱一斤的牛蛙飙升至二十元一斤,卖保健品的基本要把牛蛙垄断了的节奏!我解剖开得牛蛙里还有心尖有些黑的,我还认真地告诉老人,这是心肌梗死的活体样本,看得老人不住的点头,当时,我还为自己粗浅的医学知识感觉骄傲,却不知一双血淋淋的手造下了多少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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