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往事休矣,我也不提。”教官看着兵士搬过来的三个木人,皱眉不止。
最近的木人身上倒是中了不少箭支,只是除了少少中喉那支突兀有力之外,其他多是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还吃肉不深。
中间的那个木人也零星地挂着三两支箭杆,也是伤皮不伤肉的那种。最远的那个就不消说了,仅中一箭。
“你刚才射箭只射三支,这又是为啥?最远的那木人你确定他能死?如果他有护身宝甲呢。”
“为……为什么一定要杀人?”钱少少怯怯地说,“一箭过去,让他不再攻击,这就很好了。再说,他有宝甲,再射又能如何。留下些箭支,以后总有机会。”
钱少少不敢说,此时应该冲锋上前,持戈执剑地面对对手……其实有时候活人比死人好,还可以问些消息。
如果对方是动物,失去攻击能力,又不会逃跑的话,钱少少的惯常做法是冲上去放血。
血也是营养物质,能补铁的。
“攻击?这也是你首先射他的原因?”
钱少少点点头:“他的姿势像是要射箭。”
教官笑了,看过来的目光中赞许之意更甚:“那骑马呢,以前没骑过吧?”
“没。”钱少少摇了摇头,“穷家小户,马很值钱,吃的又多……你晓得。”
“那你驯服了马?”
学院招生讲的是有教无类,收的学生五花八门。有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也有颜面镀金的纨绔士绅。
体修场用来考试的马,当然不会选脾气暴烈,能力强悍的宝马良驹。毕竟,考生堕马而死,也是好说不好听。
可是那也不是外面常见的那些驾车拉犁,磨去了脾性的老马劣驽,因为体修场根本就不会有这种马的存在。
所以,要驯服马对于生手来说,也是一桩难事。
钱少少又挠头了。
马匹是学院资产,自己恐吓要杀马的事不好传播呀。
“我跟它说马儿乖,以后给人参果吃。”
马儿乖是说了,那是在恐吓之后,至于人参果,钱少少自己都没见过是啥。
教官当然知道少少在打咧咧,可是人都有秘密,也就不便追究。
当下地宣布了考试成绩。
出人意料,钱少少得了两科乙上,陶井隆和猪头——不,教官终于念出了两人的名字,陶子园、王爱财——各得两科乙中。
这也行?!太没距离了吧?拼死拼活的,就为分个乙中和乙上?不会是使了钱吧。
钱少少眼中有些疑惑,却迎来教官冷竣的目光。
好吧,我没意见,不会因为这样的事纠结拧巴,更不会要求解释什么。
钱少少会意地笑了笑,脑子里开始想中午在哪进食,不要钱吧。还有伙食好吗,有没有红焖肘子酱猪蹄清蒸鱼呢。
教官当然不会明白钱少少的想法,冷着脸给各人递过来一张发黄的笺纸,便把三人赶出了体修场。
同是天涯应试人,又都有笺在手,三个小家伙便把脑袋凑在了一起。
笺条之上,首先的并不应试的科目或是应试的成绩,开头赫然是免试免修课目,其中第一大类是雷人的灵智与交流:第一条、言语交流;第二条、行为举止;第三条、卫生与穿着;第四条、饮食与作息;第四条、识字与行文……
看到这里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然后是放炮一样的一声响,三脑袋碰在了一起。
三人顾不得叫痛,而是有感而问:“难道还真要跟猴子成同学?”
“不会说话也能教育?”
“好像连吃饭解手都有的教嘢!”
……
这事问谁去?
幸好三人这几条一律是免试免修,正常情况应该不会碰到。
接下来便是他们应试的科目、相应的成绩。
钱少少在后世可是学霸,满满地以为这次肯定也能露面,只是有时候事实打人脸。
钱少少书数两科甲上,骑射两科为乙上,礼乐两科为丁末;陶子园礼乐两科甲上,书数两科甲中,骑射两科乙中;王爱财则更简直,从头到尾全是乙中。
成绩不成绩的钱少少倒不很在乎,反正不当饭吃。
问题是各科后面还有修习的备注。钱少少除了书数两科不能修习之外,其余四科都要修三十课时。
如果只有这些倒还罢了,有时间就去混一下。最近反正失业在家,听听也好,反正管饭。
但是……可是,修习课目居然要花积分!
Kao,钱少少忍不住骂出脏话来了:“还以为自己是四A景区了呢,收了大门票,各景点又割分卖钱。”
礼科三十积分,乐科三十积分,骑射……还好,骑射也要修习三十个课时,却没有说要积分。
接下来让少少更抓狂的是,三个人修习的课目居然完全一致……
艹,甲上也要修习?陶子园的礼乐两科都已经甲上了,居然也有修习课时,还扣学分呢。还有那王爱财乙中好吗,凭什么数书两科都不用念了?
钱少少把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两位,给个解释行吗?巧合之类的话语就不用说了。”
王爱财笑了笑:“我真不知道,我家公子让我来,我就来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那些考试呢?真全是乙中?”
“这我哪知道。实话说吧,除了钱,我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兴趣。至于考试……去他的吧,全瞎蒙的。”
“贵公子是?”
“小的是镇南将军府上管家的儿子,我家公子武夷子青在宫中也是有职务的……不便说,不便说。”
“花了不少钱吧?”钱少少问的自然是王爱财进学院的事。
“不知道,我哪知道呀。反正我没掏。”
钱少少黑脸了,这又是玩哪一出。
当时夏无风给自己扔玉牌时,地球人都知道……
难道是没开出至宝,又疑到自己身上了?
少少看了看前胸新开的口袋,小不点很配合地缩在里面一动不动。
“哦——那就是老相识了。”事已至此,既然已经盯上了,推脱回避皆不可能了,“不知武夷公子有没提起过我呢?”
“那倒没有。他只是说要好好学习,要跟同学搞好关系,要打成一片。”
“这样呀,那就真有些小失望了。”钱少少看着他脸上的青紫,忍不住恶趣味地取笑道,“要打成一片?看来还真是努力。这初来乍到的,脸上还为此变化了些颜色。”
王爱财知道被取笑了,嘿嘿笑了几声,也不作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