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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放任而为

百草园数百丈外,另有一处清雅的小院。

小院正北一座三层精致的二楼,此时正亮着光亮,透过海铭石装裱的格窗,明亮的月光石将整个內厅映照的宛如白昼。

内里,一方几桌,摆着各色精致的菜肴,还算丰盛。

少年天羽拣起满满一筷菜肴放进口中,粗略咀嚼几口,端起身边汤碗,将半碗美味的汤汁一口饮尽。谁又能想到,一贯温文儒雅,甚至有些散漫不羁的问氏家族少主,问天羽还有如此的一面。

天羽身旁,一名雍贵的美妇,一边拿起一块方巾为天羽揩去嘴角的汤汁,一边满面宠溺的看着少年,似是总也看不够。这般爱惜天羽的,自然是天羽的娘亲,穆月荷了。

穆月荷的碗筷清洁如新,自然是只顾着看自家宝贝儿子天羽了。见娘亲只顾照应自己,天羽接过母亲手中的方巾,胡乱揩了下嘴巴,说到:“娘亲,你也吃,娘亲做的菜真好吃!”说着,又转首向坐在对面首位的问无涯,道:“父亲,你和娘亲别光看着孩儿一个人吃呀!娘亲做的菜可好吃了!”

问无涯放下手中的酒杯,并没有拿起面前的筷子,而是伸手拿起一只空杯,倒了杯酒水,放在天羽面前。

“无涯,羽儿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穆月荷想要阻止,被问无涯止住了。

“我们的羽儿已经长大了,可以与父同饮了!”问无涯温和的看着穆月荷,说到:“你不是也给他佩戴了腰牌吗?”

“可是……”穆月荷温婉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情绪,咛声道:“虽然羽儿比一般的孩子看似成熟的多,可我这为娘的,又怎会不记得自己孩子的生辰。即便他已成年,甚至将来为人夫,为人父,在我心里他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我又何尝不知!”问无涯将手中酒杯重又放下,也是轻叹一声,道:“苍龙总要遨游九天,孩子终要长大!”

“可他还那么小!”穆月荷爱怜的抚摸着天羽的脸庞,咛声道:“是不是太早了!”

“父亲,娘亲!”眼见父母有些伤感,天羽急忙立身,道:“孩儿此去乃是大都咸安,那里有大帝爷爷在孩儿身边,父亲,娘亲无需担忧。大帝爷爷讲了,此去大都,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年,孩儿便能回还,届时孩儿便尽孝双亲,不再离开!”

尽孝双亲,不再离开!问无涯和穆月荷若信了倒真是活见鬼了。天羽是什么?安明大帝钦点的秦安国太子太孙,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继承大统,那是要天下为己任的,岂能随性?

不过,安明大帝应该不会那么快让天羽继承大统,或许真如天羽在百草堂所言,此去只是为了解决修炼的问题。

思及于此,问无涯拣菜放在穆月荷面前的碗内,安慰道:“月荷,羽儿此去,乃是安明大帝的意思,为了解决羽儿修炼瓶颈问题。因为羽儿体质特殊,需要的时间较之咱们常规修者的确较长,但对羽儿百利而无害,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天羽体质特殊,其实最早发现这一点的,应该是身为生母的穆月荷,随着天羽一日日长大,穆月荷越发肯定了这一点。她也不曾一次探试过,也有过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血脉,但终没有结果,也就慢慢“接受”了现实。

看着天羽远超同龄人的相貌和体格,听着父子二人的说辞,穆月荷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擦拭了一下原本欲滴的泪目,恢复了雍容而温婉的笑容。

同一时间,百草园,百草堂内。

“家主,你真的准备放任羽儿?”说话的是问正元。

“羽儿说的对,男儿立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问九重回想着先前天羽当着一众宿老所说的这段话,感慨道:“小小年纪,能有此胸怀,得孙儿如此,此生无憾!”

问九重似是答非所问,但又给了肯定的回答。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一边却是自己的亲孙,任谁又能直面不讳。

“快意恩仇,问氏儿郎自当如此!”问正元有些犹豫,道:“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问九重打断了问正元,道:“瑶光和星海他们或许不知,难道五哥你也忘了,是谁让我问氏一族迁徙至此?当初若非我两位袍弟舍族相佑,恐怕我问氏一族早已不存于世了!”此间此刻只有他二人,问九重提及当年的隐秘。

“当年之事,让我问氏一族险些灭族,老夫又怎会忘记!”问正元凌然,“无霜虽然不知当年事,而且已嫁为墨韵氏,但不与那个地方的人往来,乃是我秦安国各族的共识,死不足惜。”

问正元稍作犹豫,接着道:“只是,羽儿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若由他做此事,是不是太过残酷,恐怕会对他将来的心智有所影响!”

“五哥不必担心!”问九重接过问正元的话,说到:“羽儿提出由他来处置无霜母子之初,我也有此番疑虑。但从羽儿在商事上的作为,这孩子虽然手段犀利,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羽儿既然提出,想必已有计较!”问九重接着说到:“此事交由与他,最为恰当!或许……”

问九重没有讲话说完,但问正元已然明白。虽然问无霜母子几次三番要致天羽于死地,但天羽是重情重义之人,想必不会对其母子二人赶尽杀绝,或许这是墨韵一族生存下来的机会。

从以往事例来看,凡是如问无霜母子这般违逆秦安国大不韪的势力家族,几乎没有几个逃过灭族的下场,即便及时逃至天庭绝对势力范围,也都落得个元气大伤,历经长久岁月也再难回复当初的境地。

虽然事发之时,擂台被乾坤两仪珠封闭,但毕竟在众多势力家族代表眼前,此间事端到底如何,暴露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即便问氏不作为,自有出头者。到的那时,或许因为问氏的不作为,反而会受人以柄。

如果问氏出手惩治,无论是问无霜与问氏一族的关系,还是问无霜对天羽所做的一切,都将堵住各方的悠悠之口,包括天庭!

至于,天羽会做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天羽的心情和问无霜母子的表现和造化了,但保住性命应该是无虑的了。看来,老家主虽然对天羽放任而为,但终究还是对问无霜母子法外开恩的,毕竟是父女血脉至亲。

事已至此,问正元便也告辞离去。

就在问正元离去不久,一个人没让问九重等待多久,来到了百草堂内,正是柳歌行。

问九重和柳歌行老哥俩长谈许久,直至东方放白,柳歌行方才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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