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赢走了没多久,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清脆的淙淙流水声。赢赢大喜,她刚才挖陷阱弄得满头是汗,正想找水洗一洗。她立刻顺着水声大步走了过去,一瞧,原来是一条山涧的小溪。溪水清浅,溪旁怪石累布,野树盘根错节,俨然天然盆景,此时已快夕阳西下时,阳光由枝叶间洒下来,溪水凝碧成镜,更是金光烁闪,美得怡人。
赢赢蹲下身子,用手捧起泉水就洗了起来。泉水清澈透凉,将赢赢脸上的疲惫和汗水都洗掉了。她洗得正高兴,却没有想到她身后夷吾的黑手已经悄悄靠近她了。
夷吾慢慢靠近赢赢,走到离她大约还有四五丈远的时候,夷吾停住了,跟着右手又是一扬,一团白色东西脱手而出,朝赢赢身旁飞了去,不偏不倚地撞在赢赢右前方的一块山石上散开了。赢赢正在埋头洗脸,所以全然不觉。她洗过脸,站起身,转身继续走时,就觉得脑袋一晕,人就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夷吾大喜,立刻走过来,将手中的金兔往地上一扔,抱起赢赢走到一块平坦的草地上。夷吾将赢赢仰面朝天平放在草地上,看着赢赢的脸庞冷笑道:“我看上的女人没有谁能躲得过。”说完,趴下身子,搂住赢赢的脸庞使劲亲了亲她的香唇,然后伸手就要去撕她胸前的衣襟。就在这时候,就听一声暴喝:“你这个畜生!”跟着,就见一个人影飞快地冲到夷吾面前,一脚将夷吾踢了一个跟斗。
夷吾大怒道:“是谁!”翻身爬起来一看,原来来人却是邹子华。邹子华走上前,抬手又给了夷吾一个耳光,怒喝道:“三弟,你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夷吾也不示弱,捂着被打得发疼的脸,怒气冲冲地吼道:“她不过是一个西秦女子,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干你什么事!”
邹子华怒道:“你想让晋国的声誉受损吗!而且,秦侯知道了此事也绝不会放过我们,你知道吗!”
夷吾眼睛一瞪道:“你少说那么多!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谁叫她不理我,只知道跟你眉来眼去的,这是你逼我的!”
邹子华又好气又好笑,他也不想把这事闹大了。于是瞪着夷吾警告道:“三弟,这次的事我就放过你,下次再敢如此休想我替你隐瞒。”
夷吾“哼”了一身,转身走开了,这时,忽然听到前方树林里传来公子昭的一阵欢呼声:“我抓到金兔啦!”夷吾一听,忙侧身一看,刚才自己抓到的那只金兔已经无影无踪了。夷吾心中更气,恨恨地瞪了邹子华一眼,大步走了。
邹子华过去看了看赢赢,见她还是昏迷不醒。他便弄了些凉水洒在赢赢脸上,就听见赢赢哼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四下看了看,又看着邹子华,坐起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邹子华笑了笑道:“可能你太累了,所以晕倒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赢赢轻轻说道。这时,就见公子昭手里提着金兔,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
公子昭看到赢赢坐在地上,忙问道:“公主怎么了?”
邹子华忙笑着道:“没什么,她可能累了,有点不舒服。”
公子昭点点头,然后提起金兔,兴奋地对邹子华道:“重耳公子,你看我抓到金兔了!”
邹子华一拱手,笑道:“那就恭喜公子了。”
公子昭笑了笑,拱手别了邹子华,提着金兔高高兴兴地回营地去了。
赢赢休息了一会儿,脑袋也差不多清醒了。邹子华便道:“公子,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我们也回去吧。”
赢赢点点头,站起身,由邹子华搀扶着,慢慢往营地走去。
回到营地,邹子华先将赢赢扶回秦国的营帐后,才返回晋国的营帐。邹子华来到帐中,见申生和夷吾已经回来了。夷吾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而申生在一旁关心地盯着夷吾。
申生见邹子华进来了,赶忙道:“二弟,你看看三弟,不知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吱声。”
邹子华笑了笑道:“可能三弟今天没有抓到金兔,心情有些不愉快吧。”
“原来如此。”申生笑着点点头,正打算劝慰夷吾两句。哪知道这时候夷吾却忽然开了口,冷冰冰地说道:“就算我抓到金兔又怎么了,最后还不是归你。”
申生听得莫名其妙,忙问:“三弟,你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夷吾气呼呼地说着。站起身往营帐外走去。
邹子华一听夷吾这话,顿时明白夷吾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如果这小子再胡来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邹子华赶忙也冲出了帐外,追上夷吾,喝道:“你给我站住!”
夷吾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冷冷道:“难道我出来走走也不行吗!”
邹子华道:“首先,我告诉你,我对赢赢公主是一点企图也没有。”
夷吾一听,立刻转过头,瞪着邹子华愤然道:“你还说没有企图,你对她大献殷勤,还多管闲事!”
邹子华怒道:“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问你,今天究竟是谁在向赢赢公主大献殷勤,是你还是我!”
夷吾顿时语塞。邹子华又道:“你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如果宣扬出去,晋国颜面何存,就算你能得逞,秦侯也未必肯罢休。要是被君父知道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夷吾听了,火顿时又上来了。大怒道:“你不要拿君父来吓唬我,我知道我没有你得宠,而且又卑鄙下流。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用不着你来管我!”
邹子华一听这话,他的火也上来了,瞪着夷吾道:“我告诉你,如果君父知道此事的话,骊姬和荀息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那时不光你脱不了干系,就连我和大哥也会被你牵连。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夷吾闻言,冷笑道:“原来你不过是怕被我牵连进去啊!”
邹子华见夷吾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于是,把心一横,一瞪夷吾,沉声道:“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你要是再敢胡来,我就杀了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邹子华的话音和目光中充满了一股凌厉的杀气。吓得夷吾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邹子华说完,又轻蔑的瞧了一眼夷吾,转身回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