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百零八回。金师傅来到吴江讲艺
鲁大说道:
“大家,快进屋吧,又累又饿的在门外唠叨什么啊?”
“鲁老弟,快进来吧,不做饭了,刘志、王希、马秦、孙旺四个人赶快去买好酒好菜,快去快回。”
大家都坐下了,鲁大问道:
“銭兄,请问今天是何日子?”
“鲁老弟,今天是八月二十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鲁大说道:
“钱兄,我来给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高手金师傅,这是两个徒弟。”
“啊,金师傅,久闻大名,欢迎欢迎,幸会幸会,过一会儿给你接风洗尘。”
鲁大又说道:
“金师傅,这位就是绍兴第一钱庄银号的钱老板。”
“啊,我金某在江湖上久闻钱老板的大名,今日相会三生有幸。”
鲁大说道:
“金师傅,大家都别客套了,等一会儿酒菜来了互相敬酒吧。”
金师傅说道:
“老侠办事神速,救我出大牢后,我都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
“金师傅不必客气,我只是一个领班、出谋划策的,真正救你出来的是这三个小徒儿。要谢就谢他们三个人吧。”
钱老板看到金师傅满脸疑惑,有些不解,说道:
“金师傅,老侠说的是实情。可别小看了这三个小神童,莫说救你一个,就是一晚上从大牢里救出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钱老板请直说,我还是有些不解。”
“哈哈,这三个小神童都有绝顶的武功,在当今的江湖上恐怕还没有对手。”
“啊,钱老板,领教领教,受益匪浅。”
这时,四人将酒菜买回来了,金师傅说道:
“我先来敬老侠一杯酒,再敬这三位小神通每人一杯酒。”
鲁大说道:
“小孩子不要喝酒,以水代酒吧。”
金老板的两个徒弟一听,给三个小孩倒上三杯水,然后接过酒壶给钱老板、鲁大、金师傅斟满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上了。金师傅说道:
“借花献佛,这酒算是我敬的。”
三个小孩一听,刘蜀递了个眼色,三人端过酒杯一饮而尽。鲁大拿起酒杯刚要喝酒,一闻味道不对,说道:
“銭兄、金师傅请酒杯放下,酒杯被掉包了。”
钱老板、金师傅端起酒杯一闻,原来是水,鲁大问道:
“你们三人是谁干的?”
刘蜀说道:
“鲁师傅,是我干的。”
“刘蜀,你这一手是跟谁学的?
“回师傅,我是和你学的。”
“胡说,刘蜀,我什么时候教过你?”
“师父常说道,练功要三块,手快、眼快、脚快。我坐在这里脚是快不了,只凭手快、眼快就把酒杯掉换过来了。”
钱老板一听,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说道:
“这个插曲不错,小神仙把师傅给玩儿了,来,我们把水倒了重新斟酒。”
这时,金师傅忍不住了,问道:
“钱老板,这三个小神仙究竟有多大道行?我甚为不解。我那三个幅轴画真是刘蜀给拿回来的吗?”
刘蜀给桑杰、吕英递了个眼色,说道:
“我们耍笑不恭,三位伯伯的酒应该有我们来给斟上。说罢,三人拿着酒壶、酒杯一一将酒给斟上。”
桑杰说道:
“两位金伯的徒弟和我们是同辈的,我们也应该给敬一杯酒。”
说罢,桑杰等三人拿着酒壶、酒杯走了过去。鲁大一看,知道这三个小孩想做什么,看着没有说话。
金师傅的两个徒弟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三位小神仙绝技盖世,我们怎能生受得了。”
相互推诿了一阵,钱老板说道:
“今天第一次相聚,有什么不能生受的?大家互相敬酒吧,这样热闹热闹。”
三个小孩斟完酒后,桑杰、吕英回到了原位坐下。不一会儿,刘蜀也回到原位坐了下来,在座的除了鲁大谁也没有注意到。钱老板说道:
“怎么,三幅轴画也拿回来了,这本事可真不小。我正好想看看金师傅的手艺,拿出来看看吧。”
金师傅向徒弟说道:
“拿出来给钱老板看看吧,江湖上都说钱老板眼高。”
一个徒弟摸向腰间,说道:
“啊,金师傅,刚才还在,现在怎么不见了?”
“徒弟,好好找找,这么大的东西能跑到哪儿去。”
刘蜀指了指梁上,说道:
“金伯,我看见了,在那里。”
鲁大说道:
“吕英,去把它拿下来,不要再闹了,小孩子有些过分。”
吕英站起来一纵身,从梁上摘下三幅轴画,跳下来站在原地,说道:
“金伯,这三幅轴画还给你吧。我们不闹了。”
金师傅接过三幅轴画,看了看三个小孩子说不出话来,钱老板说道:
“金师傅怎么样,看出手段了吧,此功夫你前半生未必见过。”
金师傅缓过神来,说道:
“钱老板,我不但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眼前这三位小神仙,比那水泊梁山的鼓上蚤时迁还要厉害。”
“金师傅,不说这些了,还是看看你的大作吧。”
金师傅将那三张轴画挂在了墙上,钱老板看了一会儿,说道:
“金师傅,要不是事先知道,我是看不出假在哪里。要是我,会当真画收购。”
“钱老板,我说话不客气了。因为你只是一般的鉴定师,并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你不会作假画。这个层次的仿画,我稍看一会儿就能说出假在何处。”
“金师傅,我说话也不客气了。要不然我怎能请老侠亲自出马,带领三个小神仙费力将你救出来。”
刘蜀说道:
“钱伯,这样救人怪好玩的,金伯,还有没有作假画的在哪个大牢里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出发,再去玩一玩。”
说完,大家都笑了,钱老板说道:
“功夫再高也是小孩,说得一嘴小孩子话。好了,金师傅给上一课,说说这三幅画假在哪里?”
“钱老板请仔细看,这三幅画都是仿南宋四大家马远的山水画。作画材料是明代中期的网网绢,也就是稀薄绢,是托好背纸然后再画的。这样的绢画是一命货,因为是一半画在绢上,另一半是画在纸上,一经揭裱,背面的托纸就对不上了画面了。这是一个最大的漏洞,钱老板用放大镜仔细看看吧。”
钱老板拿着放大镜一看,说道:
“啊,金师傅,果然如此,还有其他说法吗?”
“钱老板,当然还有,何止一项。你再仔细看,这三幅画多少有些做旧的痕迹,如果把这些做旧的痕迹完全去掉,这五百多年前的古画就显得有些新了。做的旧和自然旧不一样,不过,要看出这一点来,需要下很大的功夫。”
“金师傅,做过旧的画你能一眼就看出来吗?”
“钱老板,我当然能一眼就看出来,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就是做旧的人。”
“金师傅,继续说下去。”
“钱老板,下面就更难鉴定了。这三幅轴画的装裱稍有一点点硬,因为裱画的浆糊是新的,浆糊最少要经过一、两百年才能失去爆性变软。作假画装裱砑画时,要用鹅卵石多砑几次来柔软浆糊,但也不能砑的次数太多,否则画面就会被砑出一层亮光。”
这时,三个小孩听不懂,有些烦了,说道:
“鲁师傅,听不懂啊,我们去兵营看看。”
鲁大说道:
“去吧,或许欧阳瑞也在兵营里。”
说罢,三人站起来一纵身,从门斜飞了出去。
金师傅问道:
“钱老板,三位小神仙去兵营作甚?那个地方可不讲理啊。”
“金师傅不知,这三个小神仙是吴江县兵营武功总教练。那兵营的两个军官,还指望着三个小神仙的指导,参加州府的武功比赛拿第一,然后取行省比赛再拿第一。”
“钱老板,三个小神仙除了上高、手快以外还会耍刀枪?”
“金师傅,可别小看这三个小孩,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一个小孩空着手,也能打的过拿着刀的一个兵营的军士加上军官。”
“钱老板,如果不是说笑,这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金师傅,现在不谈这些了,今后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还是谈谈书画吧,你还没有说完,继续讲吧。”
鲁大说道:
“听得似懂非懂,我也不听了。我去看看欧阳家的珠宝店。二位谈吧。”
鲁大走后,金师傅说道:
“钱老板,刚才将过了,裱完画,从墙上起下来后砑画。装上天地杆后还要来回舒卷,使得轴画变软一些,但也不能资料按次数太多,舒卷过多轴画容易起折痕。”
“金师傅,画的软硬只能凭经验凭手感了。那要拿一幅古画真迹来比一比才行。”
“钱老板,我就不用了,轴画拿过来不用打开,我用手捏一捏就知道是新裱旧裱,必然是干了几十年,天天摆弄它。”
“金师傅,鉴定书画的主要依据还是要看画风和笔墨吧?”
“钱老板,是的,但那也是最难的。譬如说,我临古代名人书画最高能到八、九成,这在行里已经是最高的了。一般只要能临到七成就能卖出去,但也要看买家的层次,有些眼力极高的买家,你就是差一成,他也能看得出来。”
“金师傅,这样的买家必然也是极少数,要都是这样,就没有仿画这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