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六十七回。翡翠扳指是个宝
三姐妹看到了鲁珍,迎了上来,说道:
“你们回来了,二叔可急坏了,以为出了什么事,让我们三人去看看。”
大家会合以后,鲁大说道:
“多谢员外和三姐妹的关心,事情比我们想得复杂,耽误了一些时间。先找个旅馆住下吧,反正今晚回不去了。”
还是四娘细心,说道:
“鲁伯耳朵受伤了,没事吧?”
鲁珍、薛牧说道:
“啊,我俩都没注意,只顾厮杀了。”
鲁大说道:
“金山港人多眼杂,到旅馆再说吧。”
鲁大找了个旅馆,六个人住下了,四娘说道:
“大家都饿了,就在旅馆吃点饭吧,等回到大院在庆功。”
薛牧叫过来小二,给了他半两银子,说道:
“小二哥,这是给你的小费,将马牵去喂点好料,和厨房打个招呼做点好酒菜来,这些费用另算。给找个单间吃饭吧。”
小二说道:
“餐厅里没有单间,客官要实嫌吵闹,酒菜给送到房间里去吧。”
“那更好了,就这么办吧。”
小二高高兴兴的去了,鲁珍说道:
“薛牧,这一套,你倒学得很快啊。”
“是啊,鲁珍,跟着妳爷爷出来,什么都要学着点,这次出来你爷爷多次化险为夷,我们不应该多学学吗?”
“啊,薛牧,就是你嘴甜,这给个小费,要点酒菜,还用小试牛刀吗?”
“鲁珍,我和你不一样,我第一次出来,哪里懂这么多,演练一下有何不可?”
鲁大说道:
“你俩别争了,回大院再争去吧。三位小姐,在路上他俩争好几次了。”
四娘说道:
“鲁伯,别埋怨了,在大院呆久了,有些不通水火,在外面说说笑笑,也能舒舒心。”
二娘说道:
“这薛牧,还真有点像小妮子,嘴上痛快痛快,也无伤大雅。”
四娘说道:
“我就知道,说来说去又弄到我头上了,我不说了。酒菜上来了,我们用吧。”
三娘说到:
“鲁伯说得好,回大院争去吧,我想问问鲁伯耳朵是如何受的伤?”
“啊,三小姐问到痛处了,那个头人武功不错,可惜不走正道。我明明估计到他身上有峨眉刺,和他厮杀时却给忘记了。离得太近,要不是我躲得快,这一着不慎全盘皆输。耳朵上的伤,是峨眉刺杆擦伤的,要是中了淬有剧毒的两头尖处,我就没命了。”
四娘说道:
“啊,好险,不过鲁伯吉人自有天相,你会长寿的。”
“四小姐,借妳吉言,不过我怕再老一些,武功就减退了,到时,只能出出主意。”
“鲁伯,想那么远做什么,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二娘说道:
“鲁伯想到哪里去了,自古英雄不一定都有武功,那西周姜尚、西汉子房、三国孔明、大明初年的刘基,哪个有武功?但,都是一言可以左右胜负的英雄。”
“二小姐比喻过头了,那都是做大事的大人物,我怎敢相比。”
四娘说道:
“鲁伯说得不全对,我也是做小事的。有时候,小事做起来比大事还难。前面那个做大事的人,他的头就被我取下来了。又上来一个做大事的,要取他的头也不是很难。”
鲁大小声说:
“四小姐,小心隔墙有耳。”
薛牧把话岔开,说道:
“四位师傅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拿出了一个绿色的,可以套进大拇指的,厚厚的圆筒,放在了桌上。
鲁大说道:
“我就是用这个,将那头人的眼球打出来的。”
鲁珍说道:
“薛牧,你是从那匪头眼窝里抠出来的,上面都是血,放在桌子上脏不脏啊?”
“鲁珍,妳没看见,我拿他的衣服擦得干干净净的,我看着好玩就放在手上了。”
二娘拿过去看了看,说道:
“这可是好东西,我还有些记得,这种材料。小时候在员外家见过,叫做翠。还有红的叫做翡,统称翡翠。据说像这个档次的很珍贵,全绿的,上面好像有一层水,一擦才知道并没有水。在当年只有皇室和王爷家里才有。”
四娘问道:
“二姐,这做成一个圆圈是干什么用的?”
鲁大说道:
“好像是暗器,专门打眼珠子用的,很好用啊。”
说得大家都笑了。
二娘说道:
“啊,小妮子,我也不知道,回去给王爷一看就知道了。”
鲁大说道:
“薛牧,你喜欢玩就玩吧,别弄丢了,回去交给员外。”
薛牧说道:
“鲁师傅,我玩够了,还给你吧。”
“还是放在你腰间吧,大家早点睡觉,明天赶早班快船回舟山大院。”
于是,大家回房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六人乘上了早班快船,下午才来到舟山大院。员外听报鲁大回来了,亲自迎了出去,家人接过了六匹马的缰绳牵回马奍。
员外说道:
“累了、饿了吧,快进屋先休息,家人吩咐厨下准备酒菜。”
四娘说道:
“累倒是不累,昨晚在金山住的旅馆。就是肚子饿了。”
员外说道:
“大家先坐下,昨晚我都没有睡好觉老是担心着,鲁大事情办完了吧?”
鲁大说道:
“虽然不算太顺利,但事情都办完了。还是让薛牧、鲁珍来说吧,锻炼一下年轻人的叙事能力。”
“那也好,鲁珍和薛牧各人说一段吧。”
薛牧拿出了那块宝石放在桌上,说道:
“师傅们都说,员外一定认识它。”
员外拿过来一看,说道:
“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这也是当铺里的?”
“回员外,是的,鲁师傅用它来做暗器,将一个马匪老大的眼珠打出来了。我从他眼窝里抠了下来,看着好玩,一直拿在手上。”
“怎么,暗器用完了,用它来打?大院里所有的兵器、暗器的价值加一起,也不值它的零头啊。”
二娘说道:
“二叔,一会儿你听他俩讲完就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个材料是翠。和小时候在你家里看到的玩物材料相同,就是形状不同,看起来也不好看,不只是干什么用的?”
“啊,老二的记性不错,这是翠而且是高翠,就是最好的翠料做成的。至于用途吗,满人原是马背上的民族,善于骑射,这叫扳指,原来是戴在大拇指上扣弓弦用的。这一只可不是,这是最高档的艺术品,用于射箭的扳指,大都是用铁合铜来制作,也没有这么厚。这个异常光滑又厚的翠扳指,能用来扣弓弦吗?”
“二叔,这个扳指有那么珍贵吗?”
“那当然,我想,这个档次的翠扳指,应该属于皇帝所有,最少也是亲王、王爷玩赏之物。你看它绿色较深而均匀,而呈半透明,俗称‘一口气儿’,也叫‘老坑种’。是水坑的翠料,也就是河床里的冲击料,你看它外面那一层水头,更是难能可贵。”
四娘说道:
“二叔可真内行啊。”
“内行不敢说,只是小时候玩过,比起那些大古玩店的‘眼睛”,要差一个层次。”
薛牧说道:
“既然如此珍贵,员外就将它单独收起来吧。”
“薛牧,不管有多珍贵,也是个玩物。你要喜欢就拿去玩吧。别打烂了就行。”
这时,酒菜上来了,四娘先喝了一杯,接着,大家都开始喝酒。
薛牧说道:
“员外,我可不玩,我的暗器、轻功都还没到家,还要继续练。员外说得那么好,我再看一眼,见识见识就行。”
员外递了过去,薛牧对着窗户一看,是真好看。员外一看,说道:
“给我看看里面好像有小字。”
薛牧递给了员外,员外朝着光线向里面一看,说道:
“啊,这还真不能玩,怕玩出祸事来。”
大家都很奇怪,员外解释道:
“你们轮着仔细看看吧,里面刻着一行字“康熙癸丑年御制”,就是康熙十二年,宫里造办处制做的,我猜对了,这还真是宫内之物。”
二娘问道:
“那,这东西怎么跑到吴江当铺里去了?”
鲁大说道:
“等讲完了整个过程,员外再分析吧。”
四娘问道:
“二叔,这扳指能值多少钱?”
“价值连城,也一文钱不值。”
“二叔把我说糊涂了,解释一下吧。”
“这样高档的翠料,我还没有见过,相信我的父辈、祖上也没见过。”
二娘问道:
“那是为什么,难道我们汉人的文化还没有满人高?”
“那倒不是,高档翠料全部出自暹罗。大明朝时,还没有进贡关系。满清康熙平三番时,曾打到暹罗,虽然没有占领,但为了和清廷友好,有时来进贡。清王朝的皇帝、王公贵族都喜欢翡翠,暹罗进贡的高档翡翠,都留在了宫里。王公大臣们也跟风来玩,所以在在云南边界的腾冲开辟了翡翠交易市场,当然腾冲的翡翠料的档次,要比这个扳指低了很多。”
四娘问道:
“那不是很值钱吗,为什么又说一文不值呢?”
“档次太高,里面还刻有‘宫廷造办处’的字样,谁敢拿去卖?到时发现了,东窗事发,顺藤摸瓜,所有的经手人都要下大牢,弄不好还要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