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风云性格急躁,伤势还未好转,便嚷嚷着要去官府拿赏。
吴正生见他身缠纱布,大伤未愈,自是放心不下,再三劝说让他休息两日再去,奈何熊风云急性子使然,吴正生劝之不得,只能陪着他一块前往。
“吴老弟,你可有老婆了?”二人前往官府途中,熊风云闲来无趣,便盘问起吴正生的家室来。
“风云哥说笑了,我才二十出头,连恋人也没有,哪来的老婆。”吴正生微微一笑,这话刚一说完,却想起了凯丽姑娘,心里暗暗叹息。
熊风云哈哈一笑:“看你这般儒雅,定然还是个童子之身了?”
吴正生听见熊风云说话丝毫不作避讳,不禁暗暗头疼,俏脸一红,立马做了噤声手势:“风云哥切莫开我玩笑,男女之事,岂能随意乱来。”
熊风云一见吴正生模样害羞,顿时猥琐至极,坏笑道:“小子,哥哥今晚便带你尝尝爱情的滋味。”说话声音竟是丝毫不弱,远在身边三丈开外的行人都能听见。
吴正生见周围行人眼光有异,只想与熊风云拉开距离,装作不认识他。
熊风云话音刚落,却听见身后忽地响起一声女声。
“死流氓,你今晚却要带谁去尝尝爱情的滋味?”
二人一听见背后有人说话,不由得一愣,纷纷转身望去。
谁知刚一转身,吴正生的身体便轻轻一颤,只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凯丽!
待熊风云转过身来,只见自己身后站着的姑娘肤白貌美,一双凤眼乌黑亮丽,暗生秋波。不由得的嘿嘿一笑:“这女娃子生的好漂亮!”
凯丽柳眉一皱,提起嗓门大叫一声:“死变态!叫谁女娃子呢?!”
原来自吴正生从凯丽家中离去后,凯丽寻了他整整一日,奈何赫顿玛尔如此之大,一时之间凯丽寻他不到,只能回到家中。
待凯丽在家里冥思苦想,却忽地想到自己与吴正生初次见面之时,吴正生那时便是为了寻找诺顿而来。
凯丽心中一喜,想着说不准吴正生就在诺顿老头那,于是匆匆出门,往诺顿居所前去。
谁料自己走在途中,尚未到达诺顿住所,便瞧见路上两名男子相互闲聊,听那声音竟是相当耳熟。
自己走上前去一看,不是吴正生却又是谁?
凯丽本以为吴正生起了轻生之念,害的她好生担心,此刻见吴正生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身边却还多了个无耻下流的男人要带他尝尝爱情滋味,心里哪能不火?
“姓吴的!你不是去寻死了吗?!”凯丽生的美貌,但性格却火爆如雷!
吴正生转身看到凯丽之后,一直双眼圆瞪,一言未发。
熊风云见吴正生表情出神,又见眼前的姑娘大有逼问之势,心下顿时了然:原来是吴老弟的姘头,想不到吴老弟性格迂腐,他的姘头却生的这般美貌。
吴正生张口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见他嘴巴张开,久久不闭,竟是哑口无言。
“这个流氓是谁?”凯丽凤眼往熊风雨一瞪,接着说道:“之前见你君子儒雅,却想不到你竟也和这种人混在一块,怎的?晚上是不是要让你这位兄弟这带你出尝尝爱情滋味?”
吴正生见凯丽误会,赶紧挥手解释:“凯丽姑娘你误会了,我和风云大哥刚识一日,刚刚...刚刚纯属误会。”吴正生想作解释,奈何熊风云刚刚说话大声,周边的人都有听到,此刻却又让他如何解释。
熊风云见吴正生为难,也赶紧帮忙圆场:“弟妹你真误会了,我吴老弟为人正直的很,是我硬要拖下下水,你切莫见怪哈!”
谁知凯丽脾气一冲,直接对着熊风云吼道:“谁是你弟妹?!”转而又对吴正生说道:“哟!刚刚认识一日,便开始兄弟相称了?”说话语气大为嘲讽。
吴正生嘴巴笨的厉害,此刻见凯丽咄咄逼人,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干着急。
熊风云虽说武功不凡,但此刻见了这犹如猛虎一般的女人,也是暗自流汗,大有自知之明的往后一退,竟是做了缩头乌龟。
周围行人越来越多,凯丽见众人纷纷围来看戏,美目一瞪:“看什么看!都给老娘滚!”
众行人见这女人彪悍至极,纷纷不敢逗留,作鸟兽散。
“跟我回去解释清楚!”凯丽一双美目盯着吴正生,大有命令之意。
吴正生神色尴尬,挠了挠头:“这...风云大哥有伤在身,我现下要先陪他去趟官府。”
这时熊风云忽地跳了出来:“没事没事,你只管陪弟妹回家,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吴正生见熊风云如此说话,顿时面色着急,偷偷对着他使了好几个眼神,可眼看着熊风云却似没事人一般,对他不闻不问。
吴正生头疼不已,本来他已做好打算,待熊风云伤势痊愈之后便找凯丽请罪,哪怕是以死谢罪,以他的迂腐性格,也定然在所不惜。
哪晓得自己还未做好心理准备,凯丽竟是自己找上门来,一时之间,吴正生惊慌失措,此刻见凯丽怒气冲冲,想起她那时而大胆妩媚、时而脾气火爆的性格,吴正生咽了口唾沫,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熊风云站在身后哈哈一笑:“老弟,快快回去哄你的美娇娘吧,这般美人竟是被你气成这副模样,你忒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吴正生暗暗叫苦,这熊风云乃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这会儿见到吴正生与凯丽二人打是情骂是爱的,自是有意撮合。
吴正生无奈之下,被凯丽一路牵着往凯丽家中回去。
熊风云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二人走远,咧嘴一笑:“他奶奶的,吴老弟忒不实在,明明有这般美的姘头,却说自己还是单身,真是不实在。”
眼看着吴正生与凯丽二人已经走远,熊风云打了个哈欠,回头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心里掂量着还是先去官府把这妖怪给换了,一路拎着这布袋,倒也挺沉,若再做耽搁,怕是这布袋里的妖怪要发臭了。
吴正生这边一路被凯丽推搡着回到了凯丽家中,看着凯丽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吴正生竟是在这夏末时节打了个冷颤。
凯丽推着吴正生进了房门之后,顺手将门一甩,“砰!”的一声,那门重重的砸在门槛之上,想来凯丽有气在身,连关门都使了大力气。
“凯...凯丽姑娘,我...我...”吴正生张口结舌半天,始终说不出了名堂。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想说你去寻死,结果没死成?”凯丽幽幽说道。
吴正生咽了口唾沫,呆似木鸡般点了点头:“不瞒姑娘,我...我真的没死成。”
凯丽见吴正生如此应付差事,立马怒上心头:“你!你撒谎也至少找个像样的理由行吗?”
吴正生见凯丽不信,当即摆手说道:“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凯丽冷哼一声,本来她见吴正生有意轻生,心里悔恨万分,想着自己早该告诉他实情,后来寻了他整整一日,寻找他的时候心里一直盘算着,只要吴正生还活在世上,她定然把真相告知于他,况且,她的家乡根本没她所说的习俗,那两个选择根本就是凯丽胡诌出来骗吴正生的。
可此刻她见吴正生如此紧张自己,心里知道吴正生定是觉得愧对自己才会对自己如此关心,看到他那呆头呆脑的模样,凯丽心里一暖,竟是不太情愿说出实情了。
吴正生见凯丽稍稍镇定,便将自己离开之后的所有遭遇统统说了出来。
凯丽听得吴正生所述,心里稍微缓和,看吴正生模样诚恳,想来并未骗自己。
“照你这么说,那熊风云定是被东郊密林里的落雷凯诺所伤了。”凯丽此时已经不见了之前的怒气,双手抱胸:“这么说来,那个姓熊的死变态倒是有两把刷子。”
吴正生见凯丽已然消气,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可凯丽却话锋一转,朝着吴正生斜了一眼:“好了,言归正传,我昨日和你说的两个选择,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选哪个?”
吴正生见凯丽又提及此事,心里暗自伤神,低头不语。
凯丽见吴正生沉默寡言,顿时心中不悦。
“你可是觉得我长相丑陋?”
吴正生听得此言,赶紧说道:“怎会,我初见凯丽姑娘时,便觉得你生的美丽。”
“既然如此,为何你宁死不愿娶我?”
吴正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这...尽管姑娘生的美丽,可...可毕竟你我二人相识不过两日,怎的好随意私定终身呢?”
凯丽本来有意调戏吴正生一番,此刻听得吴正生说出此话,心里不由得一愣。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觉得本姑娘犯贱倒贴?”
吴正生哪有此意,赶紧解释:“凯丽姑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正生见凯丽逼问不停,心里终是一声叹息。
“不瞒姑娘,众人都说我性格木呆,可姓吴的心里始终有着自己的做事规则,自我懂事以来,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之事,那夜我喝酒误事,与姑娘你发生了....”说道这里,吴正生停住了,他抬头看了眼凯丽,凯丽却忽地瞧见他那眼神之中透出的一抹孤寂。
“凯丽姑娘你生的美丽,若只因那夜我的醉酒之误,而让你嫁给一个只识得两日的男人,岂不是毁了你一生的幸福?既然这样会毁了你的幸福,姓吴的何不选择第二条路呢。”
凯丽没料到吴正生竟会有如此想法,此刻见他模样真诚,不似作假,凯丽一时之间大为感动。
这个世上果真还有这么傻的男人?
凯丽心中微微荡漾,凤眼抬去,偷偷瞄了一眼吴正生,只见吴正生此刻眉头紧锁,一身正气浩荡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器宇轩昂,凯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竟是脸红心跳,大感脸上燥热。
天呐!我不是只想逗他一逗么?
凯丽虽为女性,但她性格鬼灵精怪,自与吴正生相遇以来,她一直觉得这男人有趣的很,自己也乐得调戏他来玩乐一番。
可刚刚自己那脸红心跳,直烧的自己面红耳赤的感觉。
凯丽心里一定神:我定是中了什么邪了,难不成自己真的对他....
想到这里,凯丽猛了摇了摇头。
“那个...额...对了,你说那姓熊的杀了落雷恺撒?”凯丽慌乱之余,赶紧找了个话题撇开主题。
吴正生见凯丽问起熊风云,心里只感觉女人这种生物忒也奇怪,上一秒还逼着自己给个答案,下一秒却又问到别处了。
“我也不知晓,只不过风云大哥浑身似被雷电劈过一般,我刚见到他是,已然奄奄一息了。”
凯丽一声冷哼:“活该他这个死变态!臭流氓!没给劈死算他命大了!”
而熊风云这边手提麻袋来到了官府门口,刚准备进去,却是猛的打了几个喷嚏。
“奶奶的,定是怡花院的哪个美人想我了。”
熊风云打过喷嚏之后,用手摸了摸鼻子,心里大为高兴,待自己有了钱,一定先去怡花院快活一番。
熊风云大摇大摆的走进官府,刚一上前,大门前的两个侍卫忽的往他面前一站。
“干什么的?!”那侍卫说话语气甚是暴戾。
熊风云平日里最讨厌狗眼看人低之辈,直接将手里的怪物往地上一放。
“来领钱!”
那两个侍卫一见熊风云放在地上的麻袋里竟是装着东郊密林里那吃人的怪物,顿时吓的一跳,赶紧跑到里面禀告。
不一会儿,便出来个官差,毕恭毕敬地将熊风云请了进去。
熊风云见刚刚那侍卫态度一变,对自己甚是恭敬,心里顿时得意洋洋。
待熊风云走到官府大堂,忽地瞧见一位身穿官袍的胖子,神态大为傲慢,想来应该便是赫顿玛尔的一州之长了。
“就是你杀了那妖怪?”那胖子开口说道。
熊风云晃了晃胳膊上缠着的纱布,示意自己与那怪物相斗还受了伤。
“正是我熊风云。”
这时熊风云突然瞧见那正堂后面,鬼鬼祟祟的伸出个人头,那人模样颇为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熊风云眉头一皱,心里不知怎的,一个咯噔,总感觉要有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