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线索了吗?”吴正生此时待在何府的客堂之内,一见何颖倩回来,当即问道。
只见何颖倩摇了摇头:“众多官差搜寻了三四个时辰,连城门此刻也被封锁只能进不能出,依旧找不到刺客。”
熊风云眉头紧锁道:“别费功夫了,你们抓不到人的。”
吴正生问道:“风云大哥为何如此断言?”
只见熊风云眼神肃然,口气平稳:“如果没猜错,那刺客与当日官府真凶是同一个人。”
何颖倩与吴正生听得此言皆是一愣,熊风云见他们疑惑,又继续说道:“那刺客身有三尺佩剑,我今日追去,瞧那佩剑不似凡物,寻常刺客怎会有如此宝物?而官府死者正是死于剑伤之下。况且那刺客轻功不俗,步法诡异,功力远在我之上,你们何府有重兵把守,他却能悄无声息潜入进来,杀了人之后毫发无损,全身而退,你觉得这样一个高手,你们何府的卫兵能抓的到?”
何颖倩沉默不语,似有心事。吴正生则语气激昂:“希望可以早日将这凶手缉拿归案!”
熊风云嘿嘿一笑:“吴老弟,眼下天色已晚,既然你的清白已证,不如咱俩这就离去,去那怡花院快活一番,如何?”
何颖倩却是眉头一皱:“熊少侠可真是好雅兴,眼下却还有心思去风流快活?”
熊风雨哈哈一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天有酒,就要今天喝完。”
吴正生顺口解释:“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诶,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管那许多。”
“风云大哥,人家何姑娘今日为证我清白,费劲口舌,那日也是冒着风险将你从监牢救出,这会儿我还未道谢,这般离去太过失礼了。”
何颖倩见吴正生如此说话,那熊风云更是脸色尴尬,不由得微微一笑:“颖倩深知吴公子为人大义,便不必如此拘礼了,倒不像某些人,粗俗蛮横,只会恐吓女子。”
熊风云听在耳里,哪能不知她在说谁?心中顿时一烦:果然古语说的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就是上次面馆不小心吓到了她,怎的记恨到现在?忒也小气了。
熊风云虽然武功不俗,但在了解女人心思上,却和吴正生一样,知之甚少。这何颖倩何许人也?当朝内阁学士之女,除了自己的父亲,便连自己青梅竹马的阿南哥,对自己也是百般爱护。从小到大,何颖倩何曾受过他人委屈?纵是她聪明过人,识得大体,但毕竟也是女人,这天底下所有女人的通病,那便是小气。
吴正生见何颖倩有意嘲讽熊风云,顿时偷偷一笑:“何姑娘,我这风云大哥其实心地极好,只不过不善言辞罢了,还请何姑娘见谅了。”
熊风云却将嘴一咧:“我堂堂七尺男儿,还用得着女人见谅?!”
就在这时,客堂外有人敲门,听言语是个下人,口中恭敬说道:“吴公子,熊少侠,我家老爷有请二位至正堂一叙。”
吴正生微微疑惑,却不知何益明有何事相谈?便朝着何颖倩望去,以为何颖倩可以告知一二。
可此时何颖倩也是轻皱眉头,轻声说道:“颖倩也不知家父有何事找二位相谈,不如我们这便过去吧。”
吴正生点了点头,当即同熊风云往何府正堂前往。
到了那正堂,何益明正是坐在正堂的主座之上,一见吴正生熊风云二人来了,却并未怎样热情,而是礼节性的客气说道:“二位请坐吧。”
吴正生恭敬一鞠:“谢大人赐座。”
熊风云却不似吴正生这般礼节了,当即神态自然,往椅子上一躺,顺手便拿起茶水,喝了起来。
何颖倩则乖乖站在父亲身边,其实吴正生与熊风云今日上午便发现,何颖倩似乎对自己的父亲极为尊重,甚至可以说有些...畏惧。
不止是何颖倩,全府上下,但凡何益明在场,所有人皆数毕恭毕敬,吴正生早有耳闻,似乎何益明为官低调,但对待家人却始终严厉苛刻,而何府也有着一套何益明定下的规矩,全府上下,无论是谁,都要遵守规矩,若有人犯了这规矩,那定然要受到这规矩中定下的相应处罚。
只听何益明开口说道:“吴公子,虽说现下你已证明清白,但事发当日,吴公子应该也在现场吧?”
吴正生恭敬说道:“正是,那日小人原本前往官府寻人,谁知刚一进去,便发现了官府惨状...”
“那你可瞧见那真凶了?”
吴正生摇了摇头:“不曾看见。”
这时熊风云却开口说道:“何大人,若我猜的不错,今日那刺客便是真凶。”
何益明眉头微皱,他自然知道说话之人便是何颖倩那日劫狱所救的熊风云,故而心中对熊风云不甚欢喜,不过何益明乃当朝内阁学士,与人相处,哪能轻易让人看出喜怒?于是正声说道:“熊少侠所言,正如本官所猜,只是不知这刺客身法如何?熊少侠可曾看出刺客武功路数?”
熊风云道:“刺客武功很高,我今日未曾与他交手,所以不曾看出他的武功路数,不过他今日轻功大展,那步法倒是诡异。”
“哦?比之熊少侠,那刺客的轻功更在你之上?”
熊风云眉头一皱:“不错!那刺客确实比熊某厉害!熊某自习武以来,与人交手不计其数,其中不乏轻功好手,今日那刺客的轻功奇特,熊某确是在哪见过,只不过熊某所见轻功太多,一时之间记之不起了。”
“既然如此,那还请熊少侠多多留意,若有线索,还请告知本府。”
熊风云将手一拱:“这是自然。”
这时何益明却是眼神一定,继而开口问道:“熊少侠右臂上佩戴的铁环,可是熊少侠的惯用武器?”
熊风云一愣,这铁环乃压制鬼神之力的器具,何益明看在眼中,倒是误认为是熊风云的武器,只是无名之前便交代过自己不得将鬼手之事告知朝廷中人,于是正声说道:“这铁环是我奶奶临终前给我的,说是个宝贝,熊某也不知它是何物,不过此乃熊某亲人留有的唯一信物,所以熊某便一直戴在身上。”
何益明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
吴正生此时继而说道:“不知何大人对赫顿玛尔官府灭门一案,有何见解?”
何益明摇了摇头:“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本官怎可妄下断论?”说完这话,又话锋一转,讲到了吴正生身上:“吴公子,今日见你一个跃步,竟能跳出数丈之远,想来吴公子也是习武之人了?”
吴正生却自嘲一笑:“不瞒何大人,小人确实从未习过武,只是今日不知为何,竟能一个跃步,跨出如此之远,我想应该与我最近练习的应气术有关系吧。”
熊风云听见应气术后,却是将头一撇:“臭老头倒是对你挺好,我就惨喽,整天让我钓鱼,实在无趣。”
“哦?”这时何颖倩却是来了兴趣:“听熊少侠言语,你与吴公子却是师承一门了?”
吴正生当即解释道:“没这回事,只是风云大哥的师尊见我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让我学些武学的基本功,好来防防身的。”
“熊少侠武功不俗,那令师尊定然也是位高人了?”何颖倩微笑说道。
熊风云撇了撇嘴,却似有些疑惑:“那老头水准如何,我还真不清楚,总之...每次打赌我都输他,那肯定是比我这个徒弟厉害的多了。”想着想,熊风云又忽然想起:“对了,你们口中常常提到的剑神西岚,好像和那老头挺熟的。”
这时何益明却是忍不住“咦?”了一声:“剑神西岚?”
何颖倩同样略微吃惊:“能与剑神西岚相知相熟,定然也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了。”
熊风云性格粗糙,哪会管无名究竟有多厉害?只见此时天色已晚,熊风云却是色心大起,只想去怡花院快活一番,于是猴急说道:“何大人,眼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和吴老弟便不好叨扰了。”
何益明一见熊风云意欲离去,自是客气一笑:“如此便不留二位了。”说完话后,又转头朝着何颖倩说道:“颖倩,替为父送二位一程。”
何颖倩微微点头答应。
吴正生自是起身一鞠:“那草民便告辞了。”
熊风云却是已经等不及了,拉着吴正生便要离去,何颖倩跟着身后,一直将二人送出何府,瞧着他们已然走远后,才回了家去。
“风云大哥,我怎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吴正生与熊风云走远后,吴正生不禁问道。
熊风云神情一愣:“什么怪怪的?我哪怪了?”
吴正生皱了皱眉头,仔细思索一番:“感觉你今天有些害怕。”
熊风云登时一笑:“荒谬,老子熊风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不对不对,我说的怕不是你说的怕。”吴正生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文人雅士,说话能不能直接点?什么叫我说的怕不是你说的怕,那到底是什么怕?”
这时吴正生却是将手一拍:“对了!我知道了!”继而盯着熊风云:“你今日似乎一直躲闪着何姑娘,连她的眼睛你都不敢瞧勒。”
熊风云顿时神情一愣:“你切莫瞎说!老子长这么大,还会怕她一个女人?!”说完后又脚步一快:“老子要去怡花院,休要和你争论,你别跟着老子。”说完后竟是大步一跨,窜逃而去。
却说何颖倩将熊风云与吴正生二人送出何府后,便径直回到了何府正堂,只见自己的父亲仍旧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于是上前问道:“父亲,还不回房休息吗?”
何益明见女儿回来,点了点头:“嗯,这就去了。”然后又忽地问道:“颖倩,你与方才那两位男子相交甚熟?”
何颖倩轻轻摇头:“算不上深交,不过那二人倒皆是有情有义之人。”
“那熊风云便是你在监狱救出之人?”
何颖倩见父亲提及此事,不由得眉头轻皱:“正是,颖倩做事鲁莽了,还请父亲原谅。”
何益明却摆了摆手:“父亲并非是要惩罚你,自从你哥去世后,我便和全府的人说过,所有人都要守规矩,你是我女儿,我怎会怪罪你?只是纵使是你,犯了规矩,为父也一样要责罚,懂吗?”
何颖倩微微点头。
何益明继而说道:“那熊风云的师尊,你可认识?”
“这...女儿倒从未见过。”
“能与西岚称友,那定然绝顶高人,你既然与熊风云是朋友,日后有机会定要去拜访一下他那师尊。”说到这里,何益明叹了口气:“快入秋了,近来府上不太平,刺客猖獗至此,若能有个武功高绝之人在府上做保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哎,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