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凡素,哪得大道
论天下大事,也不想招摇过世,想问何方,独江东之地安宁。
行车走马,观书不语,江洛同荆天前往江东寻一人,名胥淳阳,胥淳阳为江东名士,也被誉为天下名师,雅称胥子,其弟子南泷大阁仕令栾相甫(职通副丞相),汾州郡郡首乌正圭和北扬王府小王爷殷世杰等在南泷都是赫赫有名。
其师派也称为仕家,后世有颂“天下政客仕家足,王朝之治仕家行”,仕家腾文阁也为政客攀谈之所,江洛同荆天驾车于此歇息,此间内也有些天下百家族子,于此攀谈,公论天下之事。
“师弟,这地方文气理气的,在这干嘛。”荆天不喜欢这些文人条条理理说话的样子,满是不愿待在这种地方。
“这地方花钱少,身上盘缠又不多,就在这将就着吧。”江洛下了车,荆天无奈,将马车先赶往后院的马厩,喂好了草料进了阁内寻到江洛。
腾文阁布局古朴方矩,规规矩矩,大堂内,方桌方垫两人坐谈,约一百桌,大堂前上有一高台,圆台圆坐半圆桌,坐一讲席人,阁楼两旁六七个侍从小二,茶果不缺,文纸叠富,多人坐席快满,议论纷纷,很是热闹。
“论此时政轨,应多建兴利筑,前线河之水不利伤民之政!”
“天下混乱,内府不需,若遇外敌谈何利政,国应兵利民兴,先行休战,养兵休民!”
“养兵休民谈何容易,国若休兵,谈何霸业,兵行训制,将兵夺地,独霸自安!”
“外兵不重,内政当需内制,流民不安,国府无需,此政同建流民,建安国安。”
众说纷纭,江洛同荆天坐在闲桌旁,喝茶吃饼,但是不参此云。
江洛身穿白纹素衣,冠也是素冠,脸面倒是素净一副学子下徒的模样,荆天陪在一旁,衣服也是穿的随意,黑衣麻袍,脸上毛发不怎么清理,加上鼻尖模样同猴孙样。
“猴头,你可吃桃,我这里有!”小童拿着一个桃子寿包戏挑荆天道。
“猴子,哪来猴子,去去,谁家的孩子真没头脑。”荆天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用手推了小童一把。
“放肆的猴子,你可知道我是谁,就敢对本大人如此动手动脚。”小童矮脚倒地自行爬了起来。
“大人,哎呀,你头上的鬓毛都还没长齐,就大人了,真是笑死我了!”荆天听到捧腹大笑,江洛也是挑挑眉头,这孩子绕是有些趣味。
“你,你,你等着。”小童掐腰大喊:“仕家族的给我出来!”
几行人从谈席间听到,转身起来向着小童方向看来,然后不以为然。
“小师兄,怎么了?”离近一人问到。
“这个猴子欺负我,你们看着办吧!”
“猴子?!”众人看到荆天不由大笑,肯定又是小师兄又烦孩子性子了。
“这位兄台,他是我仕家家长的小子胥佑繁,平日过些娇气,孩子性,还望兄台多谅。”先一人也是面善好者上前温言敬了一礼道。
“无妨,无妨!”荆天也是无所谓。
“师兄,人家敬你,你应该礼回。”江洛一旁起身回了敬礼道:“我等也是刚到此地,逢胥公子也是巧缘,江洛在次也替师兄向公子行一歉礼。”
“哼!”小童见不着理他,一旁走出。
“公子礼者,在下苗阜慷,是这腾文阁的文纪。”那人恭敬道。(文纪,主要负责掌管腾文阁的书籍管理)
“阜慷兄有礼,在下江洛,这是我师兄荆天,寻客经过腾文阁,进来闻看歇息一番。”江洛回敬礼。
“哎,你们这些文人整天就是这个礼数那个礼数一天不敬个七八个是没完,能不能坐下歇着说。”荆天最不耐烦的就是礼数,敬来敬去就是两句话的事情。
“兄台说的也是。”两人笑谈,苗阜慷唤仆人拿一坐蒲坐下。
“荆天兄,姜武子他老人家可还好。”
“前月死了。”荆天猛喝了一杯茶。
“逝了?怎么会,过了多年竟然…”苗阜慷曾和姜武子和荆天有过多时相识,过来相坐也多是想寻姜武子的谈道。
“喏,这家伙就是师父走时收的最后一个徒弟。”
“原来苗兄和家师师兄相识。”
“先前先师和荆天兄云游各方,我等在游路上相识,不料过了多年人竟仙去一时。”
“师去的安好,兄莫感怀。”
“姜师之道,天下奇人,想必兄台定受了姜师的真传。”
“学徒而已,此来也是游学,听闻胥子常言大道,特此来学闻。”
“哎呀,你们这些文人叨叨骚骚,赶紧吃些,茶都凉了。”荆天一阵牢骚,江洛淡然一笑。
“那,今日是府兄寿辰,江兄荆兄慢吃,我先回府祝兄寿辰。”苗阜慷起身要离开。
“既然如此,若日后再遇定推盏多言。”
“定要定要。”荆天一头吃,两人礼来礼去,苗阜慷离了席,荆天这才抬起头道:“这人是个马屁精,走到哪不管如何都得阿谀奉承番,不足大才人。”
“如此,师兄,今日看来是见不到胥子人了,你我先在这歇息着。”
“你别整日文绉绉的来人便好。”
江洛笑过,两人晌后找了家客房便住下,腾文阁内吃喝住行赏论政,倒也是一番风景。
天暗了些,江洛开窗凝望着天,手中拿着一把不怎么雅观的匕首。
“若天地休行,则命运不至。若此行不殆,乃时日宁顺。”
雨落下,南地多秋雨。
翌日天又是雨天,街上行人散少,秋风过雨,也是凄凉。
“酒杯独盏一水情,不浓不淡肺腑流。”白石步乱走在青石街上,雨渐渐下的大些,躲在草蓬下,手中酒壶摇晃,还有几口麦酒,一饮而尽,凉湿袭身,酒的麻醉也不觉不舒服,雨水顺着草棚滴到了白石的脸上,仰望苍天道:“原来你也会可怜我!”
街上车马过道,前守铁骑守卫,后守步兵青甲,中四驾马车,富贵之至,想必是为王侯过路,白石摇了摇酒壶,没了酒,便扔了出去,不料惊了些马,乱走了两步,白石大声醉笑道:“天下莫非臣来喂,可见饿狼叫王侯。”
“停车!”马车车厢内一人掀开帘布看出街边,寻望何人。
“你这厮混人,扔了乱物惊了王爷的驰驾,又讲得何等嗔语,玷了靖安王爷的玉耳。”先前卒仆走向草蓬下给了白石一鞭子。
“赵鲤!”大声喝道,车厢打开门来,一旁小仆赶紧打伞挡雨。一身气派锦绣袍衣,白鬓黑胡,俨然大气之相,登格台下车,皱眉望到被鞭伤了畏畏缩缩的白石。
“喏!”赵鲤听得靖安王喝声退到车前。
“把这人抬到我的车厢内,回靖安王府。”靖安王令道,几人紧接将白石抬进了车厢,靖安王登车后,车马动行。
到了王府,家仆将白石抬到内院客房,靖安王吩咐下人唤府医给他包扎了伤口,换了身好衣。
“白石,你这等还有官仕的样子么!”靖安王于白石床旁喝道。
“官仕,天目不晴,我早就是一根渣草了而已!”白石略有醉语些道,躺在床上,也忍不住狂笑。
“今天你得亏是我寻了你,要是换了哪了草官,不知道的也就要了你的命了!”靖安王看到白石这副模样不禁叹道“唉,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可你的官位还在,身在此官朝,就不能荒谢!”
“九品官役,萧远山这狗贼岂不是羞辱我,想我父亲上业令,皇帝的老师,辩了他的一句否,何罪之有,仅凭他萧贼可言圣令,我父亲为何不可,这天下,有萧贼乱,然南泷沉!”
“白石,我原以为你是可趁之才,成大事者何患犯也,你此等模样,老夫也是看走了眼!”
“王爷,您是原贵王族,就算是先帝在位也要敬你三分,人世漂泊,无我也罢!”
“哼,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靖安王从怀内拿出一包锦囊扔给了白石,白石皱眉起身打了开来,锦囊内是一枚玉章和一张短纸。
“安浮于世!”白石看了看玉章,这是他曾祖父白起的玉章,白石起身叹了口气道:“即便如此,王爷找在下可有高就好法。”
“如今萧氏作乱,我等为人臣,必须除了萧氏之患!”靖安王捋了捋胡子道:“然天下此时纷乱,外敌大崛,南泷数十年霸独不在,白氏自祖便为武将家命,只不过到了你父修了文尚,你叔叔白进则封将玄英关,虽不得大将,但仍握有兵权。”
“王爷要兵振?!”白石将玉章和纸条揣进了怀中,战起身道。
“内忧外患,攘外先安内!”
“当当当!”外面仆人轻声敲门道:“禀王爷,外有两文俗求见,自称姜武子徒。”
“姜武子徒?”靖安王皱起眉头想了想,敞开门道:“叫他们先到客堂等候。”
“喏。”家仆走退。
“白石,你是个聪明人,你父亲在世也不愿看你这等模样!”靖安王背袖而去,白石胸闷不忍咳嗽了两声,又摸了摸玉章喃喃道:“安浮于世,且悲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