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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无奈的选择

张飞张翼德一直是梁铸十分喜欢和欣赏的人物,根据手上掌握的情报分析,猛将张飞根本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粗鲁武将,而是一个治军有方文武双全的将帅之才,庞统的发迹就有赖于张飞的推荐。

作为跟随刘备从一方草莽到闻达诸侯的过程来看,张飞的功绩无可低估,之前所有的失败并非他的过错,而是刘备自身的性格和喘弱力量使然,无论是在徐州还是在长坂坡,得失之间张飞的表现远不是人们印象中的有勇无谋而是坚韧踏实,可以说张飞对刘备霸业的贡献决不在任何人之下。

诸葛孔明其实并不忌惮关羽的勇力与倨傲,反而是十分在意张飞的态度,从这次入川诸葛亮让张飞独当一面,率大军从陆路发起攻击就能得到证明。并非是只有关羽才能震慑东吴,长坂坡一役之后,燕人张翼德的名声已经传遍大汉!试问?能单枪匹马吓死曹操大将的人能有几个?

英武沉稳的赵云在荆州众将中赫赫有名,但说到领兵的经验和威信则是张飞远在其上,否则以诸葛亮的谨慎和周到,他为何选择走基本没有阻拦的水路而不是与张飞调换过来?要知道益州水军也只有那么一千多号人在江州水面转悠,根本就无法对逆流而上的一万五千荆州军构成威胁,何况战争岂是儿戏?

黄昏,梁铸独自坐在程骞的墓前沉思,内心涌动的阵阵不忍和内疚让他十分犹豫和难过。他知道张飞打败汉平守军是迟早的事情,张飞麾下那一万久经战阵救主心切的精锐之师,对付汉平守将向存那两三千过惯安逸日子的守军,此战根本就毫无悬念,张飞定会一击而破占领汉平城,但是梁铸在严颜的忠告下又不能提醒和增援向存,否则担心张飞会对己方的计谋有所警惕。如此一来,向存这三千将士连同县令扶禁就凶多吉少了。

汉平一破,虎头山营盘形同虚设,只要张飞越过虎头山,定会一鼓作气杀向西面三十多里的枳县,因此张飞定然忽略这短短十多里平坦官道的险恶。在荆州军将帅眼里,整个益东堪称对手的只有远在江州的严颜,以江州重要的战略地位和总计不到一万五千的兵力分析,严颜也只能在那以逸待劳。

梁铸明白若要一击奏效,就必须将张飞留在临江城路口以东,可是以张飞的忠勇和义气来看,被俘虏之后绝对不会屈膝投降,而是寻求一死以报答刘备的知遇之恩兄弟之情;如果放掉张飞,谁也无法预知他此后是敌是友,说不定还会与关羽一起不顾一切地前来疯狂报复。再者,说不定俘虏张飞之后,会让这个忠义的汉子受到别人的ling辱,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梁铸叹了口气,对着程骞的墓碑轻声说道:“老哥,不出意外的话小弟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可是小弟也难啊!要报仇就必须杀掉那一连串的人,如果心软,很可能到时不但不能为老哥报仇,相反还会把小弟一家甚至两万余父老乡亲连累进去,唉——,小弟只有咬牙杀了,等杀了张飞,刘备也就跑不掉,等杀了刘备,那条作恶的卧龙也就活到头了,老哥你就安心等着吧!只是小弟心中沉甸甸的,许多话又不能和别人说,等把咱们的仇报了,小弟不知又该何去何从。其实小弟的心思老哥你是知道的,不过是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罢了,可如今这步子已经迈开,也不知道此后能否停下来啊!”

梁铸说完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缓缓站起漫步离开墓地。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尹钰老人望着梁铸渐渐远去的孤独背影,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中午,正当梁铸在紧锣密鼓暗中准备的时候,儿子梁山在书房门前通报糜扬来访。梁铸点点头说很快出去,待儿子离开后梁铸细细想了好一阵,这才收拾桌面走出书房。

见礼之后,梁铸发现糜扬脸上没有了平时的从容和微笑,而是心事重重显得颇为焦虑。

上了茶梁铸问道:“子清近来可好?”

“不好!”糜扬的回答很坦率:“倒不是生意不好,而是荆州不好。”

梁铸看着糜扬,想了想也没有再问原因,而是询问糜扬的打算:“子清觉得该如何应对?”

糜扬抬头吃惊地盯着梁铸,他实在不知道梁铸了解多少荆州的局势,但看到梁铸那双平静的眼睛时,糜扬知道什么也瞒不了他,于是沮丧地回答:“前几日接到消息,曹操的十万大军已在宛城集结,不日就会压逼襄阳,如今荆州各地只有关将军及其麾下四万余人镇守,小弟估计此次凶多吉少了!”

梁铸也不答话端起茶杯静静品茶,糜扬看了梁铸一会接着说道:“刘皇叔大兵折翼之事想必大哥早已耳闻,军师孔明为搭救被困在川中的刘皇叔,已经率领翼德将军和子龙将军进入川东,荆州兵力薄弱还得面对曹操,如果此时江东孙权趁火打劫谋取荆州,那刘皇叔就算逃过劫难也无回天之力了。”

梁铸问道:“子清,如今你已经是糜家的实际家主,不知糜家将如何自处?”

糜扬摇着头叹了口气:“两位族叔均在刘皇叔座前效命,实在是身不由己啊!小弟一直犹豫是否将家人迁来临江避避,只是与族叔商量之后无法达成一致,因为值此关键之时只要我糜家一动,说不定关将军和孔明的属下就会闻风而来,唉——,此次专程来此只想听听大哥的高见,还请大哥不奢赐教为盼!”

梁铸感到十分棘手,他深知以诸葛亮的谨慎不可能允许糜家置身事外,也明白在这极其敏感的时期只要糜家露出一点背离之举,恐怕杀身之祸就会在顷刻间加诸糜家身上。

梁铸想了想说道:“糜家不是在武陵创立不小基业了吗?能否先将家族老小迁往武陵?”

糜扬摇摇头叹道:“这办法小弟也想过,不行啊,武陵在春节前已经划给另外两家叔伯经营,何况武陵那几家作坊因生产兵器已经被军师牢牢控制,此时糜家无一丝胆量迁往武陵。”

听完糜扬的话,梁铸对诸葛亮的手段十分惊叹,没想到孔明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安排得如此周密,让梁铸警惕之余佩服不已。梁铸想到糜家眼下的处境的确堪忧,但一时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帮助糜家躲过危机。

糜扬突然抬起头注视梁铸,随后一字一句地问道:“大哥,小弟知道尚有一个办法可望解除我糜家灭族之危,只是不知大哥是否愿意伸出救援之手?”

梁铸不解地回答:“子清何来此言?要是别人说出此话愚兄尚可理解,可此话从子清嘴中说出就令愚兄无地自容了。愚兄这就对子清承诺:只要我梁铸能助糜家一臂之力,定会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好!小弟在此谢过兄长之大恩!”糜扬说着“咚”的一声跪下,倔强地阻止梁铸搀扶:“为我糜家数百老小之性命,小弟自作主张早已散布消息,向外界宣扬兄长与舍妹订婚已久不日成礼,因此糜杨厚颜恳请大哥尽快派人前往荆州,迎娶舍妹糜姮为妾!”

梁铸目瞪口呆地傻在那里,这时妻子胡怡转出侧门走到糜扬身前扶起糜扬,随后对梁铸恳切地哀求道:“夫君,你就救救糜姮妹子和糜家老小吧!”

当天下午,糜扬派心腹家人全速赶回荆州广发喜帖,第二天上午,十艘满载着聘礼的大小商船披红挂绿离开临江码头,顺流而下前往荆州迎娶糜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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