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剑沉思了一会,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子然,今年的科举考试。宫里可有颁布规章制度?”
冯子然潇洒的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正欲张口喝掉,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又停顿下来。
眉头微皱在一起,细细思量着前几日他所看的皇榜,皇榜上的公告明确的标志着今年的科举考试,文武双考。
“皇榜上的公告倒是这样说的,所有参加文考的文生得到平阳都城做好准备。总共有三天的考试期,一天考三次。而武考的武生们,考试地点在朱雀城,他们那儿的考试规矩我就不得而知了。”说完之后,轻轻晃动着快要凉掉的茶,抬头一饮而尽。
樊剑:“多谢……”
斜着眼睛偷偷窥视着桌子对面的樊剑,对方的脸上,一副被心事困扰的模样,让他不仅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这样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泛起了眉头。
“这等小事哪比得上小剑的救命之恩,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年纪轻轻就皱着眉头可不好。”
樊剑赶紧把自己外露的情绪收敛回来,又露出了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绿色的衣裳,将他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的白皙。
他尴尬的笑了笑,絮儿说道:“开春过后,也是要到你们考试的时候了。提前祝贺你考得功名!”
“借小剑吉言!”冯子然握着纸扇抱拳,虽然他很想知道对方因为什么事情而烦恼,可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加深究。
樊剑还不太习惯这种书生之间相互交际的礼仪,正欲抬手,对方却突然盯着他那只戴着戒指的手,迟迟不肯移开。
他疑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你手上那扳指倒是挺好看的……”只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忘记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只见对方眉头皱着,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樊剑又看了看自己的枚戒指,这戒指他可不能弄丢,弄丢了的话他估计就不能回到现代了。
这枚戒指是固定他灵魂的东西,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没有死,只是暂时沉睡在灵魂深处,而他附身在这具身体之上,与这具身体的灵魂不符合,就需要一个东西,强制性的将他的灵魂压制在这具身体里面,从而就有了这枚戒指。
“看你那模样,莫不是也见过?”他有些心惊胆战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毕竟他瞧见对方那熟悉的面孔,有些猜测对面之人是不是也见过这压制灵魂的戒指。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冯子然斜着脑袋细细思量,脑海里依然有一个熟悉的场景回放着。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这个戒指,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
“可能……是在下记忆弄糊涂了。抱歉抱歉……”他歉意的道歉,一边道歉,一边皱着眉头,还在思想着那些事。
两人相谈之间,天色已经到了后半夜。
樊剑瞧了瞧圆圆的月亮已经挂在乌云当中,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睡得最晚的一次。
送走了冯子然,这硕大的院子又变得宁静起来。
烧水洗澡后,樊剑只穿了一件底裤,再披上一件外衫,便独自坐在书桌旁仔细翻看着那些笔记。
书桌旁的烛灯因为窗边透进来的风,左右摇晃。光线也随之晃动,樊剑被这冷风一吹,倒是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又慢悠悠的起身,来到窗前关窗。
霎那间,他发现窗边有个东西。
拆开一看,是一个字条。
不知是谁故意向他家的后院扔东西,那是一个绣着祥云图案的香囊,香浓的样式是男子常戴的,看来扔到他家后院已经很久,因为那香囊上已经挤满了一点点灰尘。
来到桌旁,借着火光,他将那泛黄的纸条打开。那是一串用小号的狼毫毛笔书写的名字,他借着灯光一一的念了出来。
“慕风萧,刘雨庭,秦晨……”后面一些杂七杂八的都是他不懂的,他也没有细细端详。
只是将最前面那三位的名字并刻在他脑海里。
最前面的那三个人他都认识,因为那三个人的名气,在平阳都城可是赫赫有名的。家喻户晓的慕风萧慕将军,平阳都城城主。他相信这普天之下没有人不认识那个家伙,毕竟骑个马去塞外巡视一番,搞得浩浩荡荡,就跟祭天一样。每次都得害得他早上跑到集市上去买菜,要堵半天的路才能走回来。对于这件事情,樊剑还依旧耿耿于怀。恨不得古代也出现一个十字马路或者红绿灯来维持秩序。
而第二个,也是朝廷上说话就能抖三抖的刘博老丞相之女。虽说那女子在平阳都城有着第一才女的名号,但樊剑着实没有见过那位深闺之中大小姐的容貌。
偶尔听说,也是在埋葬尸体的时候,替别人捎些纸钱搬运陪葬品,从那些打杂的人身旁经过时听到的。
而最后一位,则是慕将军的忠诚手下,秦晨。
樊剑与那位捕快头头的交情不是太深,但也因为每年从王爷府里动不动就死那么一两个女人的尸体。那捕快经常也往他们埋葬尸体的葬尸阁跑,渐渐的俩人就这么一来二老磕,熟悉了。
只是为何这三人的名字会出现在这条上?樊剑托着腮帮子思索着。但他对于破案这一项,完全没有天分。想多了头疼了也不想了,扔下毛笔将那纸条压在文案底下,便打了一个吹欠,脱了衣服爬到床上睡了。
夜色朦胧,远在火翔国青罗山山顶圣玄道观上的两人,被分开了。
圣玄道是闻名三国神话传说中神一般存在的地方,虽说这世界上存在修仙者。
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都是神话。他们并没有碰到过,而且普通人的寿命比较短,很多人短短的一生过去都没有碰见过这些人,自然而然一辈辈传下来就成了神话。
道观坐落在错综复杂悬崖峭壁之间的深渊处,每座山峰和断臂之间都坐落着浩瀚的宫殿,那些宫殿从远处看,一股威严的气息就扑鼻而来。
宫殿的上空围绕着法阵,可想而知,应该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的。
新弟子,不能踏上真正修士所能踏入的三殿。
便是以修炼剑道为主的“冰华殿”,以修炼法术为主的“忘忧殿”和炼制药丹制毒为主的明光殿。每一个宫殿坐落着一座山头,三座山头没有任何东西做连接,想要过去要不就是乘坐飞鹤,要不就是自己御剑飞行,普通人是没办法到达的。
普通弟子要集体住在清思殿,此宫殿独占着一座比较矮的山顶。山顶很宽,大大小小的院落相互穿插在一起,有些是书阁,有些是饭堂。还有专门提供给新弟子练剑的训练场,以及为了相互切磋的比试场。
樊司蒹刚被带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进行了灵力测试。他不得不庆幸自己这一身体质竟然是一个上等的法术修炼者,一向比较心平气和的他,那时候真的紧张了。
那白胡子的老头看见他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快要喷出光了。他甚至感到怀疑,因为那老头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锐利了。那种目光,这好像把他当成一种物品,再审视一遍。
他非常的讨厌那种被当成货物来衡量的目光,而带他来的那名男子,只是吩咐他住在这偏远的院落不要随处乱跑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爹爹……”他将头靠在窗前,窗户外是一片茫茫的悬崖深渊,他所住的院落是山顶的最外围,窗户外边下了一层保护结界,他是想自杀也跳不下去的。
此刻的角度向天空探望,一楼圆月挂在空中,将四周暗沉的云朵,照得微微发光。
与此相反,樊凌阳测试了灵力之后,便被直接带到了冰华殿。
这硕大的宫殿和他的名字非常的匹配,这座山头一点花花草草也没有,一路上的地板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或不是他天生体质较好,外加上这门派的衣服,还有御寒的作用,他估计自己已经冷的双腿走不动了。
跟着那名不认识的弟子,一路绕过弯弯道道。最后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院落,院落里面种了许多在寒冬也能存活的竹子,那竹叶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有些还微微散发着冷气。
“进去吧,掌门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那名男子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樊凌阳收了嬉皮笑脸的眉目,一双黑目散发着怒气。他是那种天生带着杀气腾腾的人,即使不说话,也会让人觉得他在生气。
既然来都来了,他也不再担心那些东西,便大胆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