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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

韩计结婚的消息从他请客之后不胫而走,乔美玲去韩计父母家就感到气氛不对,直到媛媛告诉她局里的人都知道了,她才敢确定。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似乎所有眼睛都盯着她,看她苦等六年之后换来的全都是一场笑话。

他曾说过自己不想结婚。

却在一夜之间,成了别人的丈夫,甚至残忍到没有给她缓冲的余地。

那么,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六年的光阴,全都是一个充满讽刺的玩笑。

她不敢让舅舅知道这件事,可这样的消息往往不胫而走,先是父母的震怒,然后一向平和的舅舅也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弄死姓韩的一家人。

乔美玲不愿意事情搞到这个地步。

尽管一直以高姿态威胁韩家人她舅舅的地位,但真到了这时候,她反而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乔美玲和舅舅谈判,明白自己不能表现出伤心。

终于,在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说服了舅舅。

因为,她的那个理由,说出来了,舅舅就一定会理解她的难处。

当她将那一切全都说出口,最疼爱她的舅舅,当场就老泪纵横。

乔美玲再见到韩计,是在他结婚半年后。

她现在工作积极性明显不如从前,常常请假,脸色也没有从前那么好,却仍是那副高傲严肃的模样,像是只有这一个表情。

不管开始如何,事到如今,韩计多少还是感觉亏欠着她。

乔美玲见了他,只当没看到,别过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韩计也没说什么,时过境迁,一切都没有意义。

也许婚姻真的可以让人迅速的成长,这半年,韩计的工作渐渐得到了一些肯定,大家私底下都觉得他变了个人,当然,也都知道他老爸不要他的事,否则怎么韩市长来了都无视他儿子。

有人肯定也有人暗地里鄙视他,韩计一向对这些流言蜚语不太重视,以往别人否定他还有点难受,但是这半年,他觉得自己过得很开心,别人想怎么讲都与他无关,他特立独行了快三十年,还打算这么继续下去。

自己选择的路,只有自己知道路上的风景。

在韩计的鞭策下,小华努力的学习着,生活很平淡,偶尔跟梅夏雪联系,得知她已经和谢文彬顺利交往,是在她结婚后不久的事,现在已经同居,梅夏雪真的是处女,第一次之前很紧张的问小华疼不疼,有什么感觉。

说实话,第一次的时候韩计实在太粗暴了,她疼得好几天才缓过来。

但为了不打消梅夏雪的积极性,蔡小华特意找了本有点色的小说看了半天给她描述感觉,梅夏雪第二天就大呼上当,说她再也不要做这种倒霉事了。

梅夏雪说起谢文彬的前女友,还有点妒忌,说是和蔡小华个性很相似,糊里糊涂的很可爱,小华想起那天和谢文彬一起喝多了,他吻她的时候,看来是看错了人。

有一次,蔡小华在街上碰到了红绫,气质高雅,笑容灿烂,只是她的男伴不怎么样,是个矮子,却开着路虎。

没想到,也就是两年,她跟红绫就调换了个位置,此时的小华,手里提着装满蔬菜的布兜子,衣着简单,马路对面的红绫,妖艳,轻浮。

她没有叫住红绫,怕她尴尬。

她也不想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事,蔡小华还是愿意红绫仍是她几年之前认识的那个,贞烈的女孩。

她转身,消失在人流之中。

对面的路虎,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那天回家之后,小华照例做好饭,韩计还没下班,今天单位有点事,要晚些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电视。

韩计很喜欢针织的毛衣,而现在已经接近冬天,为此,小华还去请教了对织毛衣很在行的晏菲。

努力了一阵子,终于算是学会了,无奈韩计个子太高,胳膊又长,织他的毛衣,还挺费时间的。

本地频道正在播着一个电视台举办的活动,是个义工的活动,占用不了多少时间,每周去一到两次孤儿院,孤儿院里有许多可怜的孤儿,蔡小华并不算太忙,那些孩子稚嫩的面孔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尽管已经不再刻意的去找父母,她还是可怜那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晚上韩计回来,见蔡小华咬着筷子若有所思,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有事,“怎么了?心情不好?”

小华正要说她觉得孤儿们很可怜,韩计就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他开始猜,“是不是楼上新搬来那家又打了一下午麻将,吵你睡午觉了?”

小华摇摇头,虽然她确实常常为了这个生气。

他继续猜,“那……买东西时候人家给你找了假钱?”

又摇摇头,虽然上次不爽就是为了这个,该死的小贩,最后还是韩计被她磨的硬着头皮出去给花了,又不知道坑了谁。

韩计每次想起这件事就很郁闷,他一个人民警察,居然被老婆指使着做这种事。

韩计不死心,还要猜,“是不是好多朋友失恋了找你谈心,你劝玩这个劝那个终于烦了。”

“没有……最近大家都很开心,可能是季节没到,都没失恋。”

韩计笑,这跟季节有什么关系,不过她那些个女性朋友,确实有点周期性,要么全都跑去恋爱不理她,要么就一起争着抢着找她诉苦。

韩计顺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坐到他腿上,认输了,“好吧,我猜不出来了,你自己说吧。”

“我今天看到孤儿院的孩子们好可怜,想去做义工。”

这是好事啊,“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也不知道。”她只是突然不开心,看到孤儿院的孩子们,那一张张笑脸,突然就难过了。

韩计了然,“还想找你父母吗?如果想,我们也登个寻人启事,也许他们也在想你。”

“算了,”经过上一次的寻找,小华已经不愿意再去找,但是,“我养父的忌日快要到了,我要回去看看。”

“我陪你啊。”反正开车来回两天时间足够了,还能顺便看看她的家乡。

“不要了……那里的人……我要不是去看我养父是绝对不想回去的。”她在白叶镇名声并不好,怎么能让他回去跟她一起接受指责。

“没有关系,”他知道她的顾虑,可他怕过什么?他身边的人也有知道她事情的,他照样可以坦然面对,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你是不想让我去看我岳父大人?”

她心口一阵暖。

“你最近,有没有回去看看你父母?”他已经半年没见父母了,不想念吗?

“偷偷看了一次,我爸也快退了,跟我妈上街买菜呢,我大姐快生了,俩人忙得不得了,他们过得挺好的。倒是你,你什么时候才有动静?”说着说着,他的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她衣襟里,一阵揉捏,轻咬着她的耳垂,“还是我努力不够?”

“你快吃饭,不然我还得热。”为人妻了就是不同,小华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怎么开始变得这么婆妈。

“你看我现在能吃得下嘛!”他将她扛在肩上,一路扛进卧室里,扔在床上。

一室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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