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的笑容总是恰到好处,对着那些长辈们点头微笑,模样很是乖巧。乖巧的模样就像祁莯祎刚才根本就没看到白黎想杀人的气息一样。
祁莯祎刚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门口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今儿祁家真热闹,我没记错的话后天才是祁老的生日吧?”
祁莯祎看到她,很快就进入了提防状态。而且不只是她,在场所有姓祁的脸色都开始变化。
这个女人四十岁出头,身穿一身昂贵的貂皮大衣,带着价值不菲的金链条,举手投足尽现贵族的气息。她就是让祁家甚至是整个金融圈都警惕的女人,白玟。
祁婕推开她旁边的人,屁颠屁颠的来到白玟面前,挽住她的胳膊,眨了眨眼睛,面色委婉的对着她陪笑:“姐姐来了。”
白玟还是维持着刚才说话时的傲慢,不动声色的把祁婕的手给扒下去。祁婕的脸色很是尴尬,一会红一会绿的。
全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吃东西或交谈,眼光全集中在白玟的身上,看她是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白玟就是你二姑父的姐姐?”廖婉琪用低的只有祁莯祎能听到的声调问祁莯祎,祁莯祎听后,看着白玟点了点头。
“你二姑为了加入更大的豪门真是够了,天天看着白玟生活都不知道她怎么能吃下去饭。”
祁莯祎转头看着正大光明的吃冰激凌的廖婉琪。白家主要发展经济,在金融圈可以只手遮天,股票在市面上达到将近一亿。但是还有一个发展商业的公司,股票永远是最上面的股,月底股值比白家多出将近两倍。这就是从来就不把白家这匹黑马放在眼里的廖家,廖氏夫妇的公司,廖婉琪的父母。
“你倒是吃的很好嘛。”
白玟似乎没了后文,眼神扫过所有祁家人,就像在看一些滑稽的小丑。祁莯祎有预感她是来找不痛快的。
“哦对了,我两个亲爱的侄子呢。”白玟像是用于想起了祁婕一样,转过身问她。
祁婕马上就迎上去:“季霖在楼上,仲霖晚上结束拍摄就回来。”
白玟微微颔首,伸出她骨瘦纤细的手指着餐桌,大声的说:“大家继续啊,我来沾沾喜气罢了。”
来的客人看着气氛没有那么沉重开始陆续用餐,只见祁家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廖婉琪看着祁莯祎还在盯着白玟,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肩膀:“干嘛呢,还不吃。”
“我不吃了,你吃完你就赶紧回你家吧。”祁莯祎把手里的勺子放在廖婉琪吃冰激凌的盘子上,小跑头也不回的没入人群中。
祁莯祎拿起服务员递给她的红酒握在手心里,白玟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瞳孔里,波涛汹涌。
宾客渐渐的活动开,祁莯祎拉开她身旁的一把椅子,坐下。
演奏乐团开始,小提琴的声音盘旋舒缓,琴音轻扬,主调说着女子幽婉的哀伤,凄缠颇恻。
门口源源不断的人往这涌,永远不断的水和断不了的欲望。
白黎的姐姐也来了,祁莯祎认得她,白洁。
她牵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
她清楚看到了白黎扔下那个对她有利的亲戚,走向她姐姐。
“姐。”她看着白洁。
白洁点点头。
白玟虽然是白杰的姐姐,但是白洁和白黎和她们家没有任何的直系亲属关系。
祁莯祎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从小就知道白黎的存在,并不只是初中同学的同学之交而已。
白黎蹲下去,看着瞪着水灵大眼睛的女孩宠溺的说:“紫胭有没有乖啊,想阿姨了吗?”
女孩乖巧的点点头,冲着她甜甜的一笑,漏出尚未长齐的智齿。
“当然想啦。”
白黎摸了摸她的头,站起身,拉过正牵着女孩左手的白洁。
“姐,我明天就要回美国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紫胭。”
一直没说话的白洁神情恍惚,眼神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也是,到那边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祁莯祎一头雾水,难道白黎又要回美国了?
自己的男朋友刚死,还回去干什么,真是不懂。
祁莯祎觉得无趣,拉开挡在她左腿边的椅子,起身去找廖婉琪。
门口一阵扰乱,祁莯祎转头,发现白仲霖正迈着大步,缓缓的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姐。”
祁莯祎点点头,仰着脖子看着他。
男孩身穿黑白相见的连帽棒球服,灰色的休闲裤越发衬托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修剪整齐的头发,黑色鸭舌帽挡不住他清秀的脸和毫无精神的黑眼圈。
一些富家千金们一阵扰乱,都在背后高声的犯着花痴,可见她们是因为白仲霖会到场才会来参加今天这场“毫无意义”的聚会。
不远处的白黎和白洁也停止了“莫名其妙”的聊天,两人很有默契不约而同的向祁莯祎和白仲霖看过来,不知道看的是二者当中的谁。
祁莯祎自动屏蔽周围并不“友善”的目光,伸手摸了摸他白嫩光滑的脸蛋。
“你又瘦了,为了拍戏不必这么拼。”
他笑了笑:“等爷爷的生日一过,就不接通告了。”祁莯祎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仲霖,等我一下。”
祁莯祎绕过他,直冲冲的向后院跑去,白仲霖笑着,脸上的酒窝大大展开,盯着祁莯祎的眼睛点头。
廖婉琪正坐在隔壁桌吃神户龙虾,瞳孔里却映放出祁莯祎奔跑的背影,她站起来本想叫住她,看她因奔跑甩开的及腰长发在空中飞舞,她的名字竟一时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只得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祁莯祎气喘吁吁的跑着,明明她的前面只有那些虚伪的宾客在和她打着流水线般的招呼,她的目光却焦距在一条线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但是这个背影绝对是他!祁莯祎心里就像被火灼热一样,心脏快要撕裂了!是他吗,他回来了吗?她在梦里不止一次又一次的梦到过他,可是他的脸却异常的模糊,模糊到——
她已经记不清他的脸了。
祁莯祎被这个想法突然吓到,蹲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掩面,豆大的泪珠从她指缝里缓缓流出。她知道,她自己已经无法抑制她的感情,好几次都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状态。
“啊!”女生一声尖锐的嗓音划破整个小镇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