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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遇见倾心

今天的天气有些糟糕,天空灰蒙蒙的,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纱雾,有些凄凉。

时间飞逝,又过了一年。今天,是他的忌日。莫璃深爱的男孩。

他叫鹿陌凡,一个我深爱了两年的人。他在我十九岁那年,永远的离开了我。

那是的日子真的很美好,美好得令我恍惚。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却在我十九岁生日的那天,再也没有回来。正因如此,我自责了两年。如果不是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他不会出车祸,也不会离开我。

我讨厌自己的生日,我很害怕这一天。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莫璃精心打扮了一番,美美的出了门。她走在绿树成荫的小道上,一阵微风吹来,她红色的长裙随风摆动,像一团火焰,散尽妖娆。一脸精致的妆容,可双眼却忧郁而深邃。一头乌黑的秀发齐腰散落,金色的发夹不富丽,却高贵。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尽显她的风姿卓越。从身后看,她的背影似乎有些凄美,纤细的腰肢更显哀伤。

她全身的装束都是她十九岁生日那年心爱的人用命换来的。每年的今天,她都会换上这套衣裙到鹿陌凡的坟前祭拜。

她捧着一束薰衣草,独自一人来到墓地。她一直记得,他说:薰衣草和你都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我喜欢。这样想着,她所有的委屈、自责、心痛,在这一刻都化作泪水一涌而出。鹿陌凡死了,她是全世界最伤心的人。

她跪坐在坟前,眼眶红肿,脸色苍白,心中那无数句的对不起,他再也听不到。她宁可现在躺在那冷冰冰的地方的人是她,也不愿意接受他已经走远的事实。此刻的她是多么的无助,说弱的肩膀不住的颤抖,阵阵哽咽随风飘远,化作无声的问候,飘至他的耳畔。

天色渐渐暗淡,莫璃向他作了道别,独自在冷风中慢慢消失、

像今天这样的时日,她不知独自一人走过了多少。她喜欢让自己放荡,至少像今天这样令人悲痛的日子,她还是选择了借酒浇愁。

莫璃来到了自家的“午夜酒吧”。在这喧嚣的环境中,莫璃找到了宣泄的理由,找到了灵魂的寄托。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泪突然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在外人看来,她是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莫家千金。外表如此的光鲜亮丽,过着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富家生活。可谁又能真正懂得她内心的苦楚。

她多希望自己得到解脱,可是她不能,也不想,她怕自己把他忘了。他们说好的,会爱一辈子啊。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杯、一杯、又一杯。她越喝越多,越哭越猛,内心早已痛得无法呼吸。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或者,让我从未认识他啊。越是这样想,心里就更痛,好像有千千万万的刀在心口狠狠的绞。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入杯中,荡起层层涟漪。

雨下在我窗前

玻璃也在流眼泪

街上的人都看起来

比我幸福一点

......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多希望你对我诚实

一直爱着你

用我自己的方式

......

一首歌在耳畔悠悠响起,这种感觉,那么近,那么熟悉。莫璃回过头,双眼有些迷离。台上的那个男生,干净的白衬衫,吉他斜斜的挂在身前,他唱歌的样子好像鹿陌凡。是他吗?莫璃有些慌了,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努力睁大眼睛,不是他。她没有太多失望,只是笑了,笑得那么痛。台上的他其实是林亦幽。她端起酒杯,深深地看着他,唇角不自觉的向上翘。这样的场景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鹿陌凡弹着吉他唱着歌,温柔的看着她,她回以他微笑,他们就这样沐浴在月光下,内心早已经融化。

或是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眼光,林亦幽转过了头。怎么是她?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高贵,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林亦幽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担心。再看看此刻的她,两颊通红,满脸泪水,目光呆滞,看上去如此的哀伤。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让她如此撕心裂肺?不知怎的,他突然感到心口隐隐作痛。他弹着吉他,回以她笑容,目光却定格在她那悲伤的脸上。

她从撕心裂肺哭到无声,酒喝下一杯又一杯,可她意识始终那么清楚,她痛,真的很痛。

林亦幽就这样在台上担忧的看着她,内心无比煎熬。他多想冲过去抱紧她,轻轻的告诉他:“别怕,你还有我。”可是他不能,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静静地守护这她,这样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觉得哭累了,莫璃起身离开了。她一个人走在黑夜当中,身心俱疲,好像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也不知走了多久,夜色更浓了,冷风飕飕的吹来,卷起了莫璃鲜红的长裙。她俯下身,脱掉了脚上的鞋子,拎在手中,开始狂奔。她拼命奔跑,似要追赶上他的脚步,逃到遥远的天边,远离现实的一切。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在冷风中一遍遍风干又一遍遍流淌下来。她的头发凌乱,唇角开始发白,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她又来到这片承载他们共同美好回忆的海域,眼眶忍不住再次湿润。她站在海水中痛不欲生,再也感受不到那海水刺骨的冰冷。可她是否知道,身后还有一个跟了她一路,爱了她半生的人啊!

林亦幽一路上跟着她,生怕她出半点差池。他躲在暗处,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她跑,他追;她痛哭,他心疼。突然,莫璃跪倒在海水中,肩膀开始剧烈抽搐。她艰难地撑起身子,试图站起来,可是她的胃里灼热得难受,她痛得再次跌坐回去。林亦幽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可是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莫璃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海水中,双手已掐入沙中,胃里痛得犹如绞刑般,可她的内心却无比平静。她笑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睛悠悠的闭了起来,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入无边的海水中。她心中默念:陌凡,我来了。忽地,她倒在了海水中。

林亦幽急了,他意识到了危险,像疯了一般向莫璃狂奔过去。他冲到莫璃身边,抱起他,泪水陡然滑落。他快疯了,他着急得失去了理智,紧紧地把她勒在自己的怀里,像是害怕她就这样消失。他横抱起她,一路狂奔着往医院的方向跑去。他害怕极了,不断地祈求上帝:“老天,我求求你,她不能有事,求求你不能让他有事啊,七年前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拜托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我不想再失去她。”他抱着她,在无边的黑夜里与时间赛跑。他好怕,怕得嘴角开始发抖,脑子早已一片空白。不知道他跑了多久,终于到医院了。

他把莫璃送进了抢救室,在走廊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心早已悬到了嗓子眼,冷汗不停地往外冒。他不晓得徘徊了多久,终于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他坐在椅子上,内心开始自责,他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怪自己没有看好她,怪自己没有拦住她......他开始用无数种理由来折磨自己。慢慢的,思绪飘回了往昔。

七年前,那时莫璃14岁,我15岁。晚饭过后,太阳已落到山后,只残留一片余晖,照得大地发红。我和朋友邀约到学校打篮球,必经之路是一座大桥,下面是滚滚的江水。天空渐渐黑了下去,连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娱乐过后我收拾好了东西,踏上了回家的路。刚走到桥边,就看到了这一幕:一个女孩被几个小混混追得慌忙逃窜她边逃边大声呼救,可这漫长的黑夜中没人给予她回应,她粉红色的裙子在黑夜里那么亮丽,像漫天随风飞舞的蝴蝶。慢慢的她开始虚脱了,放弃了呼救,她被追到了桥上。那些人似乎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她停止了逃跑,紧靠在了桥栏上。他们一步步紧逼,她绝望了,紧紧贴着桥沿,一张惊恐的脸上布满汗水,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们。她放弃了挣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双脚一撑,小混混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跳到了江水中。见状,他们被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女孩在冰冷的水中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她想要呼救,张开嘴,只不过是喝下更多的江水。她眼前一片混沌,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慢慢的在往下沉。她拼命划水,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我目睹了一切,虽然很害怕,可还是扔掉了书包,纵身一跃,跳到了江水中。好冷,这是我跳下去的第一感觉,我开始有些迷茫,她在哪?我深呼吸一口气潜到了江底,开始四处摸索,但愿能找到她。还没找到,正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我好奇的游了过去,是她!她似乎已经没有了直觉,我抓起她的手努力向岸上游去。真的好累,我快没力气了,不过还好,我们到岸边了。

我把她扶到岸边,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任我怎么喊也没有苏醒的迹象。我开始有些害怕,要是她死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一走了之?可是人已经救上来了啊。我在慌忙之中对她进行了人工呼吸,我凑到了她脸前,刚吻上去,她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恐和害怕,一把推开我就开始拼命地喊救命。也许是我吓着她了,我不敢说话,静静的看着她,或许是她喊累了,或许是看我没对她做什么,她停下来了,静静的躺在沙滩上,闭上了眼睛。我想要跟她说话,可是感觉有些尴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偷偷瞄了她一眼,真好看。大大的眼睛,睫毛好长啊,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我没敢再看,脸突的红了起来。

我大着胆子跟她说话:“你没事吧?”我显得有些担忧,可她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撑着地面努力想要坐起。我看她有些艰难,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时她才慢慢转过头看向我,弱弱地问了一句:“是你救了我?”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我。

“嗯,是我。”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

“谢谢。”

“嗯?”她说得小声,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我说,谢谢你。”她郑重其事的重申了一遍。

“不用不用。”我害羞的抬起头,却对上了她的目光,一瞬间,我们两都低下了头。我知道,她的脸肯定也红了,想着我悄悄的笑了。

她在同龄人中比起来是长得真的好看,小脸五官精致,尤其是右眼下方那一颗红色的朱砂痣最为显眼,此刻的她看上去更加的我见犹怜。

莫璃,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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