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飞起一脚,踹向那吃里扒外的狗汉奸的肥肚腩,施耐德突地像见到鬼一样尖叫一声,“妈呀,张悍!”眼珠子都快要掉出去了。这站在眼前的汉奸,不就是张悍么。肚圆屁股大,粗门嗓阔,无论是身高胖瘦,大饼一样摊开来了无边际,小人得志神气活现的嘴脸,不就是活脱脱的张悍再现?
这倒底是穿越还是演戏?连穿越到二十世纪,也要和这样的一张脸相对,味道真得是馊特勒!
就在他惊奇莫名,以为碰到的那个汉奸就是张悍时,“八~~嘎”一声,腰眼那儿已然被某个尖状物给牢牢抵住。一阵尖锐的刺痛,紧跟着从那被点击过的部位放射开来。随即小股液体象蚓虫在爬,一溜小跑着顺着背椎一侧的凹陷处蜿蜒而下。知道自己已经被日本鬼子的刺刀给降住了,自己稍有动作,会立马被敌人扎一个透心凉。象那些稻草人样地。
施耐德把眼一闭,完了!面若死灰。将军未战身先士。
那个沮丧就甭提了。人家穿越,杀敌打怪兽,做顶呱呱的成功人士;自己同样也是穿越,则是被敌杀被***让敌人做成功人士,做顶瘪脚的逗逼。
人比人气死人!说的还真的一点也没错。
自己俨然成了鬼子刺刀尖上的鱼肉,连扑腾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还要把这一家三口给害死。自己不成了扫把星了么。
穿越装逼地,穿这下出纰漏来了。人家穿越成王爷,自己穿越成完蛋。
得想个法子啊,这样不行啊。施耐德在那千钧一发的当口,开动脑筋,思考着如何应对,化险为夷。脑袋瓜子开足了马力,想得生痛。
“你还真地够种!腰还直得起来!”那个貌似汉奸的家伙见他已被降住,恢复了刚才的春风得意,“没有拉得一裤裆笼粑粑,哥敬你是条汉子。明日送你上黄泉路上时,哥也会敬你是条汉子,在太君面前替你美言两句,给你一个痛快的全尸。”
施耐德正待要把自家祖传的三字经免费送上,骂他个祖宗十八代不得超身。背后传来鬼子的淫笑声以及女孩的挣扎声。
别看施耐德一惯来隐忍,有时候分明有些胆小,然而到了关键时候,义愤上来,火涌上头的时候,就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生死置之度外,不为玉碎只为瓦全的真性情就显现无疑。
当他耳中响起同胞受辱的声音,又是因他而起,别说事关自己,就是不关乎自己,他都是那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侠义之士,此情此景,岂能坐以视之,听之任之?
早已把个人安危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什么刺刀顶着腰眼,刀架着脖子,浑然不顾。怒号一声,“老子和你们拼了。”随着那血灌瞳仁,睚眦俱裂的一声吼,身体更是象旋转着的陀螺一般滴溜溜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右手手臂同时往上一撩,便把那顶在腰眼处的刺刀给撩到了半空里。
不得不说,一个经常参与篮球运动的人,还是与平常不锻练的人的身手是有所区分的。他的这个旋转与上撩的动作,其实不过是结合了篮球运动当中运球转身过人再抡臂举球投篮的动作。经年的球场历练,已经让他将这一动作练就的炉火纯青,所以即便是穿越过来,身体也不知是谁的身体,然而控制这个身体的主脑确是他施耐德,所以驾驭起这个动作来,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迟滞与不听使唤。
日本鬼子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么一着。迅度又敏捷的惊人。被他搞了个措手不及。
如果事态就此逆转,抗战那就是太简单了,那么对几百万战死抗日沙场的将士们来说,也是一种不敬。自大化改新到明治维新日本鬼子励精图志,所造就的大和魂,自有他们令人欣赏的一面。
他们的士兵。重荣辱,轻生死,服从,团结,为求卓越一丝不苟的匠心,铁血,都是中庸的华夏民族所需要琢磨与学习的。
所谓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那个背后的日本鬼子,一看刺刀走空,并不强求刺刀的去势,而是顺着那势,掉转枪托,化刺为锤,双手将枪高高举起,泰山压顶之势,恶狠狠地朝他的头顶直灌下去。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是下意识地双臂往上一抬,硬生生去挡那一枪托。骨折肯定是难免得了。施耐德暗中叫苦。那也顾不得了。犯着被枪托砸那一下,施耐德飞起一脚,往那日本鬼子的下三路踢去。这在武术当中属于阴招,为习武之人所不耻。然而在那一刻,国仇家恨面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面前,什么阴招不阴招,搞死对方的招就是好招,就是妙招。
然而就在那枪托砸中与未被砸中自己的瞬间,自己踢与没有踢到敌人裆下的瞬间,面前的鬼子突地一声惨叫,再看他额头上方的那块头皮,连皮带毛被什么东西生生地一扯而去。露出里面白渣渣的筋肉。那片白渣渣的筋肉就像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一样,经过一段长时间的留白后,涔涔的红色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将出来,吞没了鬼子的大半个脸庞。施耐德心中大悦。正猜测那是一位什么样的帮手,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救了自己,就看那鬼子头上赫然跳上来一只通体金黄发如金线的猴子,就看它弄残了施耐德面前的鬼子没有还手之力后,马不停蹄地又转向那个正在向那个女生大施淫威的敌人。好个鬼子听到同伙的惨叫声,正掉过头来,猴哥那一对锋利的爪子,已经象两柄利刃,直插向敌人的双目。俨然就是一个受过训练的超级杀手。招招杀敌着着致命。一击之下,断断让对手再无还手之力。
说的迟,那时快。转眼之间两名武装到牙齿的敌人便成了瞎了眼的苍蝇,除了乱喊乱叫乱踢乱打,原地打转外,别无其他办法好想。
那猴子就仿佛孙悟空附体,在两名日本鬼子丧失了主动伤害他人能力过后,也不过于纠缠,而是迅速转移目标,目光如炬地投向,刚刚还在得意洋洋的狗汉奸那边。那汉奸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着摆手,求饶道,“猴嗲嗲猴嗲嗲!饶命啊饶命!”好猴头哪管那些,一个纵身,借着在施耐德肩与头轻轻一搭之力,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去。动作迅捷,如行云流水,跳跃距离之远,都是做人的他们所羡煞不已的。
狗汉奸吓得眼睛一闭,发出娇媚的一声“嗷~~!”缩颈藏头,哪来得及。那油光光的大饼脸上,立马连鼻子带眼睛,被那猴子抓得稀烂。“滚开,滚开,死猴子,臭猴子!”狗汉奸耍起泼来,试图摆脱与反击,结果反被那猴哥所趁。旧帐未了又添新恨。三下五除二,狗汉奸的那张脸就花得象掉在地上的豆腐一样,没有一处不是肉糜,肉丝,没有一处不在流血。左边的眼珠子都给猴爪子给挠破了。黑色的玻璃体象凝胶鱼冻一样淌了出来。
呯呯的射击声,从旁边的汽船上发了出来。两个留守在汽船上的日本人开枪了。
然而,慑于猴哥的残暴,以及怕伤到另两个鬼子,并不敢直接朝船上射击。而是抬高了枪口。算是另类的鸣枪示警了。
场面是一片混乱。
际此混乱之时,老汉老妇以及那位年轻的女生就好似事前商量好了似地,眼神一对,齐刷刷地来到小船右舷,同时往下做纵跃动作。如此反复两个回合。脚下的小船本身的吃水线就已经到了眩沿,哪禁得起三人合力,哗地一声,江水倒进舱里,眨眼间船上所有的家当以及所有的人全部翻落到了水里。小船也翻了个底朝天。
“八嘎!”汽艇上传来一阵地叫骂声以及枪声。那一家三口,长年累月水上营生,风里来浪里去,身在水中宛若游鱼。
施耐德则一翻进水里,鼻子里便呛了水。又酸又胀,咳得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不亏为内分泌丰富的制造者。
也不是不会游泳。然而在游泳池里练就的那点小伎俩,换到这样无风三尺浪的大江大河里,连伸头的机会都没有。刚从水里露出头来,想吸点新鲜的空气补补,不料空气没吸到多少,窜进气门里的江水倒是不少。又是呛得一阵地咳一阵地头昏脑胀。浩浩汤汤的长江,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的喘息机会。
喘急的水流,裹挟着他直往下游流去,想保持一个垂直于水面的,伸出水面的姿式都很艰难。下半身就像被人拖着拽着,也就是说,施耐德处在分分钟溺毙的危险当中。
“丫丫,老总,快去救老总。”老汉凭借优异绝伦的水性,仅凭双脚踩水,就可以让腰部以上大半截的身子长时间地浮离水面。宛如灯塔波涛汹涌中保持一个骄傲的姿式,屹然卓立。跌到水里的所有人,是沉下去了,是浮在水面,还是处在生死边缘,没一个人能逃过他的法眼。
吸不到新鲜空气,只有出气,只要是人,都不会支撑长久。施耐德自觉大限已至。岂料这时一只柔荑托住了他的腰杆。说用了多大力量,那也未必,也许就是那么一根稻草的浮力,施耐德就是借着那轻微的一扶之力。头仰出了水面,“啊~~”那一口,简直就是恶狠狠地一口气吸下去。好甜好甜的空气。浑身的筋骨都仿佛因那一吸,充盈的叭叭炸。
大江如链,江山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