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战斗。”戴传薪一声令下。官兵纷纷跳到了各自把守的战壕里。“碉堡里的,给老子把机枪架起来,打狗娘养的日本鬼子飞机!”
“是,团座”战壕里传来二营三排排长王喜光的声音。
正交待着,前面传来轰,咀~~!嘭~~!嘭~~!咀咀~~!的声音。一匹战马再次拍马赶到戴传薪面前,“团座,一营、三营已经与进入埋伏圈的日伪满奉天一师交上火了。”
“再探再服!”
“是,团座。”那匹枣红马上的战士拨转马头,一拍马的屁股,向着硝烟乍起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时一架日本人的飞机刚刚好飞过那名战士的头顶,日本人的飞机,翅膀一斜,轰咚一声,就看那名战士连人带马给掀到半空。破碎躯体就如同刮起的一阵腥风血雨,四散飞去。有几滴血肉都溅到一里开外的这里,打在了戴传薪的脸上,脖子上
“喜光,炮,给老子用炮轰他娘的日本鬼子,”眼瞅着自己的士兵刚刚还生龙活虎,转瞬间就化作了一团肉泥,戴传薪眼圈通红,指挥着碉堡里的王喜光。用全团唯一的一门川产山炮对着天上飞来的日本的飞机,进行攻击,“端!”地一声巨响,“惹~~!”出膛的山炮带着哨音飞向那架刚刚把那名通讯兵炸死的飞架。眼看着就要到了,就要亲吻到那架飞机了。突然就象床上的战士早泄了一般,架不住地心引力的勾引,头一耷拉,栽了下来。
“唉~~!”眼瞅着就干上了,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局,包括戴传薪在内,战壕里约半数的人全都唉叹了一声。
“差一点,喜光,加油啊,喜光!怎么还不打啊。鬼子飞机都到头顶上了。”戴传薪在碉堡下的战壕里高声喊着。
“卡壳了。团座。”喜光垂头散气地回答。
“嗡嗡嗡嗡”的声音以及螺旋桨破空的呼呼声,转瞬之间将整个阵地笼罩住了。激起的风暴吹得新挖的战壕里尘土飞扬,想把眼睛睁开都困难的狠。就这样,戴传薪率领着全团二营全营将士眯着眼对天射击。而日寇的飞机不断将炸弹朝他们扔过来。咀咀的子弹撕破空气的声音,在敌人扔下的炸弹的轰鸣声中,显得那么地微弱,弱得似有似无。爆炸声中,身藏于壕沟里的川军官兵们不时地有人中弹倒下。一会儿这片土地被鲜血染红了,一会儿那片土地被鲜血染红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眨眼的功夫,头一垂,身子一软,已然去了另一个世界。然后才看见发紫的血,沽沽地,不是从这里就是从那里流出来。
尖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让人肝胆俱裂。对于没有参加过战争的人来说,吓都要吓出屎来了。
然而川军将士射向天空的一枚枚愤怒的子弹,却耐何不了敌人飞机分毫。
令人难熬的第一轮的轰炸终于结束了。二十多架日本人的飞机在扔下了所有携带的炸弹之后,空舱返回的同时,甩下来一张长条白纸,上书“东亚病夫”四个大字,拖曳在飞机后面,进行侮辱与嘲弄。
“此生若不杀尽日本人,戴某誓不为人。”戴传薪抽出所配战刀劈向自己面前的一颗小树。
“团座,一营,三营营长都说抵不住了,请求支援。”又一匹战马飞奔而至。
“喜光,守住阵地。我率一排四排前去支援。小六子给老子向师座通报,就说前线吃紧,请求支援。”
“是,团座。”
“一排四排的兄弟,作为军人,当以战死沙场为荣,跟老子去杀光那些倭鬼阉奴。杀呀!”戴传薪一手提着王八盒子,一手握着战刀,率先跃出了战壕。“干他娘的日本人啊!冲啊!”你壮我威,我借声势。戴传薪带着自己手下的近百个兄弟朝前方硝烟处杀去。
硝烟中一头怪物,嘎嘎怪叫着开了过来——那是一辆虎式坦克。履带滚动时发出来的刺耳的啮合声,感觉就是一群老鼠在谷仓里啃食稻谷。带给人一种天生的恐惧。在那怪物后面,则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大群东北人。个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即使弯着腰弓着背依着坦克作掩护,个个都要比川兵们高出一个头去,体宽更是川兵普遍的两倍。
“我日你妈哦,不想打内战才跑到这里来的,结果他妈的还是打内战,这些王八羔子东北人,认贼作父的东北人,气死老子了。”戴传薪一看那些汉奸就气不打处来。恨不得食肉寝皮才好。
“比他妈的小日本还要可恶呢,这些汉奸!”边上的卫兵赵子琪同声道。话音刚落,咀一声响,汉奸们就象通过他的嘴型知道了他在骂他们,一个东北人的枪响了,赵子琪一捂耳朵,一手的血。“妈勒格逼,打日本人不过,打自己倒是在行很!”抬起王八盒子就撩了一枪回去,结果没打到人,打在坦克上的机枪罩上,溅起一小撮溜的火花。
“开火!”在接近川造长枪射程范围内前,由坦克里喷出来的火熖已经将十几名川兵给撂倒下了。死的死,伤的伤。而这边射过去的子弹则大都打在了那头铁做的怪物上了。除了溅起一朵一朵的钢花来,对敌人一点伤害也没有。躲在坦克后面的东北人,有的甚至都发出了冷笑声。不时地冲他们这边打冷枪。
那些东北人在他们的干老子的调教下,无不是有点放矢,不打没把握的枪。每一次枪响过后,川军这边就有人受伤或者再受伤,乃至倒毙。
“团长,这是什么他妈的怪东西啊?”别说全团,全师也就数他戴传薪见多识广了。
“撤,快撤!”戴传薪哪里还有那个时间去回答士兵的问题,大吼一声。带着两翼败下阵来的一营三营的官兵,以及增援的两个排,拔腿往回回跑。
坦克后面的伪满奉天一师,一看他们要跑,齐声高喊,“上啊,削他妈得拉巴子啊!”从后面掩杀过来。腿短的,跑在后面的,要么成了皇协军的俘虏,要么被刺刀给捅死了。
就好像有专门的命令。敌人很珍惜自己的每一颗子弹,能用刺刀的时候,尽量用刺刀结果敌人的性命。可能是考虑到补给,万一供给不上,战就没法打了。
川军这边何偿不是。每个士兵,子弹袋里,最多的五十发,最少的也就二三十发子弹。打着打着,有人就发现自己的子弹光了,枪成烧火棍了。赖以消灭敌人的武器,反倒成了撤退时的累赘。
相较于敌人的优势武器,敌人愿意短兵相接,倒是川兵们所乐意的。尽管对方大多身高马大,论身材川兵们有的都还不及对方的膀胯,可是川军之中的许多人都是袍哥出身,也就是平常说的黑道出身,许多人就是打架的活祖宗。实战经验丰富。见敌人纷纷咔咔扳起军刺来,毫不示弱,也各自拽出背背的大刀片子来。
尽管是日伪满部队,还真地是训练有素。一溜排十数个东北大汉站成一排。姿式整齐划一,一律左手托住枪托,微沉,右手把握枪之三分之一处,双臂抱圆合一。蓄势而待发。枪尖翘起成仰角75度,刺刀尖与眉齐平,护住大部躯干,让对手有无处下手之感。丁字步站立,右腿微向前倾,左腿稍稍落后,两膝微屈,更易于发力作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