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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欲火鸳鸯散

婚期被判定了。第二天一早,村长就兴致冲冲地领着媒婆,带着丰厚聘礼,一路上吹吹打打地来到了李绣娘家。当聘礼一进门,可立马乐坏了李大老爷,却伤透了绣娘的心。尽管这样,绣娘却也并不慌张,因为她此生已经认定了张曦,非他不嫁,毕竟女人对于爱情的坚定是雷打不动的,再加上她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张曦的骨肉,所以自然镇定自若。除此之外,她未雨绸缪,早就让贴身丫鬟去给张曦通风报信了,对于张曦的责任心和勇敢她始终坚信不疑。

不幸的是,正当丫鬟想趁着府里热闹混迹出去找张曦时,却被李大老爷撞个正着。他看见丫鬟神色慌张,赶紧拦住了逼问原因,由于是绣娘的贴身丫鬟,在这节骨眼儿上更是容不得出一丁点儿差错。李大老爷认为事态紧张,立马就找来了村长,然后将丫鬟偷偷地拉入了后堂,对其进行威逼利诱。最后,他好不容易才从丫鬟的口中得知了绣娘怀孕的消息。

知道李绣娘怀孕了,村长暴跳如雷,就连李大老爷也跟着愤恨不已。他们开始计划各种办法,只想逼迫绣娘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并一直恐吓丫鬟不许她把绣娘怀孕的事情告诉张曦,否则必将严惩不殆。

一大清早从李大户家传出来的吹闹声就响彻了整个村庄,更是打乱了张曦早就平静不了的思绪。他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绣娘家,从门外向里张望,只看见一片喧哗热闹,显得喜庆异常。张曦看的揪心,慌忙向行人打听原因,这一听,差一点儿当场崩溃。顿时,他心乱如麻,根本就接受不了眼前村长来下聘礼的事实。但是,张曦明白,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出办法,只有鼓足了勇气,才能够尽早解救绣娘。

张曦在脑海中不断地检索,确实有件事一直令其困惑。他曾听绣娘说过,村长是代替自己的儿子与绣娘的父亲定下了娃娃亲。但是二十年来,只听说村长有过一子,但还从未有人见过,特别是儿子的终身大事都要由村长亲力亲为来包办一切,如今甚至就连下聘礼订婚,新郎也没有露面,如此诡异,他肯定这里面一定藏有猫腻。

张曦血气方刚,三拳两脚就突破了门口下人的拦阻,一口气冲到了村长和李大老爷的面前。李大老爷看见张曦突然出现在订婚宴上,果然吃了一大惊,他赶紧瞟了瞟旁边的村长,害怕引起怪罪。四周平静还没有引起异常,李大老爷自然就更加紧张了,他手忙脚乱地召唤来了下人,趁机想赶走张曦。张曦看见了李大老爷的动作,也不愿躲避,慌忙解释道:“不忙李老爷麻烦,我今天并非来府上闹事,只是有一事不明,想向村长请教,等得到了回答,我便立马离开,决不再干扰。”村长看见张曦有意挑衅,但是当着众人之面又无法回避,就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接受了挑衅。

此时看热闹的人群就像是被剥开的洋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全场的气氛跟着张曦的语调开始渐渐沸腾起来,张曦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就自信满满地走到了人群中央,开始向村长大声讽刺道:“听说贵公子长相俊美、英姿飒爽,除此之外,还精通文韬武略,可谓是人中龙凤。小侄我甚是仰慕,一直都很想结识。但由于村长的府中家规严律、守备森严,苦于一直都无法登门拜访,所以此时才会鲁莽进门,目的只想一览公子风采。但不曾想到,公子的身份竟如此娇贵,就连订婚之日也不肯登门拜访自己的老丈人。难道是公子常年幽闭深院中所以才害羞见不得生人?还是因为村长怕公子的才气外漏,所以才像个千金小姐一样把他锁在深闺密院中,不允许他出门?就算如此,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也应当放他出门一展才气,好让我们心悦诚服。”听到这里,周围的人群终于忍受不了气氛的带动,开始轮番起哄,叫嚷着要一览公子的芳容。张曦总算是说出了李大老爷长久以来抑郁的心声,此刻他也壮足了胆量站到了张曦的一边,跟随着大众一起嚷着要见一下和自己还从未结面的未来女婿。村长根本就无法让儿子向众人露面,他顿时恼羞成怒,但又无力反击,只能够命令下人赶紧放下聘礼,气匆匆地从喜宴的人群中逃走了。

当天晚上,李绣娘就从丫鬟的口中得知张曦与村长大战口舌,还当众羞辱了村长,气得他有口难辩,最终夹起尾巴落荒而逃。那时她更加坚定了选择。在窗前的月光下,绣娘抚了抚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嘴里轻声念叨着,就像是正在向腹中的孩儿讲述他父亲的英雄事迹,满脸洋溢着幸福。

村长感到漫长的五天,总是眨眼即到,婚礼终于如期而至。为了表现出喜庆而又不失体面,村长家一整天都在奏乐,确实给人营造出了喜悦的假象。但那嘈杂声震耳欲聋,久久缠绕在村民的心头,使他们无比揪心。还有那阵阵的敲击声已经无情地漫入了张曦的耳朵,正在片片地撕裂他那久伤未愈的心脏。竟管张曦想尽了办法,但终于黔驴技穷,他只能够狠下决心,要去抢婚。

婚礼当天李大老爷家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唯独李绣娘面挂哀伤。但是,她始终都相信张曦会来风光地带走她。李大老爷落井下石,不仅不顾父女之情,还找来了陪侍的丫鬟强行为绣娘穿戴好了凤冠霞帔,然后再五花大绑地把她送入了村长家的花轿。村长穿着华丽,春光满面,一路嚣张跋扈,始终都打着替儿子迎接媳妇过门的谎言来迎娶新娘。等到李大老爷把女儿送入花轿的一刹那,他如卸重担,再加上平日里绣娘总是和他作对,此时心里自然宽松了。如今他眼看着绣娘还为自己换来了大批财富,更是喜悦至极。

村长早就买通了旁人,他得知张曦会来抢亲,为了保证婚礼地顺利进行,他和李大老爷一早就密谋好了。他们决定就在举行婚礼的当天,趁着全村人的注意力分散之际,派人放火把张曦一家活活烧死,以绝后患。

就在婚礼进行中,村长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怀疑,一方面,花钱从外地秘密找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代替他的儿子成亲。他为了不被熟人认出,更是想尽了办法,最终把所有人都赶出了礼堂,唯独留下了李大老爷、媒婆、年轻人以及被五花大绑的绣娘。此时,李大老爷看见了年轻人,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村长之子,也就放宽了心。而且,他还强逼绣娘与那年轻人拜堂行夫妻之礼。绣娘不肯,最后李大老爷只得硬来。

另一方面,村长又隐瞒着绣娘花重金从外地找来了一帮亡命之徒,他们想要纵火杀害张曦一家。就在张曦准备好了一切,即将出发营救绣娘时。突然,他的家中浓烟滚滚四起,顷刻间,他已和全家人置身于火海之中。他正在拼命地挣扎着,却听见在熊熊烈火的另一侧传来了颤抖地祈祷声:“张曦,你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只怪你的命不好得罪了村长,是他下狠手让我们放火杀害你的全家,我们只是奉命办事而已。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的冤魂难散,请别来纠缠我们,直接去找村长。”说完,各种“噼里啪啦”的断裂声不绝入耳,火焰冲天而起,片刻功夫,张曦一家就被埋葬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一方向,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婚礼,热闹非凡,而另一方向,熊熊烈火正在滚滚燃烧。人们的目光具有自动选择的能力,此时所有的焦点早已聚集在了一片喜庆之上,根本就无人留意到张曦家中正在冒起的熊熊火焰,所以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救援。再加上全村荡漾的吵闹音乐,更是没有一人听见了张曦一家的拼命呼救,自然而然最终酿成了惨剧。好几条可怜的生命不明不白,只能在各种无助的求救声中惨死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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