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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沉香亭

长安皇宫禁苑,为皇帝、皇子及后妃狩猎游玩的皇家园林。禁苑原为隋大兴苑,北枕渭水,南接宫城,周长约为一百二十余里。苑内有离宫亭观二十四所,其中鱼藻宫在大明宫之北,引灞水为“鱼藻池“,池中堆筑岛山,山上建鱼藻宫。此外还有飞龙院、昭德宫、光启宫、含光殿、骥德殿、白华殿、会昌殿、马坊、九曲宫、望秦宫。另有十一座闲雅的小亭和五座桥散布于苑中。更有柳园、桃园、葡萄园、梨园、樱桃园以及虎圈等大型园林,供皇家采摘观赏。

每当皇帝狩猎或是游园之时,禁苑便会严加警戒。而平日里,便相当松散。皇宫内的大小内官、宫廷眷属、太监宫娥等都常来此地游玩消遣。更有些达官子弟、贵胄千金在此交往盘亘。较之皇帝陛下前来游园,倒是平时的禁苑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沉香亭只是禁苑中不大的小亭,因由沉香木所建,故此得名。而沉香一名,有长久而弥香之意,如此便引来许多少男少女来此相约,更是禁苑中一处热闹所在。

此时已近辰正,沉香亭内早已有人在此相聚。因都是京城内名门望族的才子佳人,彼此相熟的很,亭中自然是好一番谈笑风生,相互打趣的景象。

慧娘独自一人来到沉香亭,见到沉香亭已经人满为患,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只得在亭外的一颗柳树下站立。四处张望着寻找秦玉。

原想秦玉现在应该早已在此等候了,哪知道秦玉却不见踪影,心中不免很是失望。想转身就走,可是既然来了,就此回去,又觉有些遗憾。于是,只得耐下心来等待,倒要看看这个秦玉何时能来。

……

秦王府的书房中很安静,秦王端坐在书案后,聚精会神地看着书案上的《春秋》。

此时的秦玉早已心急如焚,加之一夜未眠,又未吃早餐,如此站立了一个多时辰,早已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好在他真力雄厚,还可以继续支撑。

秦王忽然抬起头,淡淡地说道:“秦玉,本王早已察觉你心神不宁,你可有事?”

秦玉急忙躬身拱手答道:“殿下在此阅读,学生不敢造次。”

秦王微笑着看了一眼秦玉,“无妨,本王不过心绪烦乱,来此静静罢了,你可不必在此侍候。”

“学生身为王府书童,自当尽书童本分,殿下何必为学生分心。”秦玉语气恭谨地说道。

“嗯。”秦王微笑着点点头,转而敛容道:“不过,本王现已知晓,昨晚有人在府中做法传书,此事可与你有关?”

听到此话,秦玉和门外的苏凯都大吃一惊,没想到箩筐施法纸鹤传信的事,秦王竟然知道了。

秦玉定了定神,朗声答道:“启禀殿下,此事的确与学生有关。”秦玉停顿了一下,略加思索继续说道:“学生有一同乡在齐王府,昨日上门拜访,被齐王府侍卫拦挡。幸得学生好友箩筐会些小法术,可纸鹤传书。不想惊动了殿下,学生自知有罪。”说罢,秦玉长揖至地。

秦王抬了抬手,温和地说道:“无妨。你既坦言,此等小事自然无碍……只是不知,你哪同乡可是个年少女子?”

秦玉直起身来,“多谢殿下,她正是女子,名叫慧娘。”

“嗯,慧娘……”秦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青春年少,豆蔻年华。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此大不为过。你与那慧娘相约几时相见?”

“辰时。”秦玉迫不及待地答道。

“此时已近巳时,你怕是已过了约期。”秦王笑着站起身来。

“正是。”秦玉苦着脸答道。

“不必在此耽搁了?还不前去赴约!”秦王挥着手笑道。

秦玉如蒙大赦,急忙躬身施礼,“多谢殿下!”说着便转身向书房外跑去。跑到门口时,看了一眼门边的苏凯,苏凯正笑嘻嘻地冲他挤眼睛。

……

书房位于王府后院的厢房,到达王府大门需要从侧面的环廊,绕过弘义宫主殿,才能到达中院。

秦玉疯了一般在环廊中奔跑着,由于心中焦急,不知不觉间体内真力激荡,脚下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刚跑过弘义宫主殿,突然从环廊一侧的引廊走过来两个人。

秦玉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就来不及避让,眼见与走在前面的人迎面相撞……

以秦玉如今体内雄厚的真力,这人被他已如此速度撞到,必定会身受重伤。

好在秦玉反应极快,凭借自身真力,硬生生将身体侧开,向一侧跨出了一步,这才避免了与此人撞个满怀。

侥幸如此,他的肩头还是撞在了那人肩上。仅是如此一撞,那人的身体也被秦玉撞得向一侧摔倒了出去。

秦玉急忙回身伸手去拉,可是已经迟了,手指只是略过那人的手臂,并没有能抓住。

秦玉心中大急,急忙返回手又去抓那人的手臂,此时体内真力不由得涌动而起,直透指尖而出,不知不觉间再次施展了风剑诀。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风剑诀威力极大,竟然将对方整个人凌空拉了回来,迎面向秦玉怀中扑来。

秦玉慌忙向一边掠出避让,同时伸手抓住那人的手。两人不由得在空中转了半个圈,才双脚落地。在这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秦玉这才认出,被他撞到的人是秦王的小郡主。

两人一时间愣在当地,都有些不知所措。秦玉拉着小郡主的手,竟忘了放开。

这是小郡主身后的另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将秦玉推开,大声叫嚷道:“你好大胆!……竟敢冲撞我家郡主!是不是不想活啦……”那人说道这里猛地停下来,“哥?!……你是怎么了,有什么着急事,跑得这么快?……看看你……别撞坏了郡主殿下……”

说话的正是秦月,秦月一边说一边转身扶着小郡主手臂,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小郡主,生怕小郡主受了伤。

秦玉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躬身施礼,“小的莽撞,冲撞了郡主,恳请郡主恕罪。”

小郡主笑了笑,“没事,”转身问秦月:“他是你哥哥?”

“是,”秦月见小郡主没有生气,赔笑答道:“他就是我哥哥秦玉,现在是秦王殿下的书童。”

“嗯。”小郡主点点头,“知道了,咱们走吧。”说着便与秦月一同走去。

“多谢郡主!”秦玉站直身体,没等小郡主走远,便转身继续向王府前院跑去,这回他已不敢再向刚才一样飞奔了。

小郡主没走了两步,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跑远了的秦玉。

……

蕙娘在沉香亭外的柳树下,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她开始有些怀疑,那奇怪的纸鹤是不是真的来传信的。

沉香亭内的人,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一个富家小姐低声与身边的侍女说道:“这是谁家的下人,在那儿傻站了这么长时间。”

侍女窃笑着答道:“可不是,怕是约了哪家的小厮,却被人家放了鸽子。”

旁边一个达官子弟搭讪着说道:“看这小姑娘相貌还算不错,我不介意带回家做个使唤丫头。”

另一个富家少爷打趣道:“是做小妾吧!……你都几房小妾了?还敢往回领人,就不怕闹翻了天?”

亭内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这些人议论蕙娘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蕙娘却听得清清楚楚。这让蕙娘产生了极大的屈辱感,眼泪一下子涌入眼眶。她本想转身就走,可是自己一走,就等于自认了这些人的话。蕙娘生性倔强,从不屈从他人。于是她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泪水,没有走开。

就在这时,一辆由两匹白马拉乘的豪华马车奔驰而来,并突然停在沉香亭外。马车上走下一位身穿着华服饰的年轻人。

那年亲人对蕙娘笑了笑,并走到蕙娘身前,拱手说道:“不才自此经过,巧遇蕙娘姑娘,姑娘可是在此等人?”

蕙娘的急忙还礼,“见过南宫总管,我……”蕙娘略一迟疑,继续说道:“小女子只是……只是出来散心,并未等候他人。”蕙娘此时的心情,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南宫仇似乎看明白了蕙娘的心思,微笑着说道:“既然蕙娘姑娘有此雅兴,恰好在下今日无事,冒昧有请姑娘与在下同游如何?”

蕙娘不觉眼圈一红,她终于可以摆脱这尴尬的境地了,于是点头道:“多谢南宫总管,小女子从命就是了。”

南宫仇躬身举手礼让蕙娘上马车,蕙娘在沉香亭中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款款走上马车。

南宫仇随后走上马车,与蕙娘同坐在车上,吩咐驾车的随从起行。

在随从的吆喝声和清脆的马鞭声中,马车疾驰扬尘而去。

……

也就在这时,秦玉从远处飞奔而来……他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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