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次见老弟时,老弟给了我一个有他和小敏录音的U盘,以下是第“三十二”段录音。
(一)
林奶奶欢快道:“小黑,你终于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这几个月你都去哪里了。怎么感觉不一样了。是你们帮我把小黑找回来的,真的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小敏怯怯道:“林奶奶,其实,这只狗不是小黑。而是,而是,而是,小黑的替身:小小黑(语调变欢乐)。怎样,肉肉的,是不是很可爱”
林奶奶阴郁道:“你们把这只狗带走吧,我要等我家的小黑回来。”
小敏深呼吸了几下,怯怯道:“其实,其实,其实,小黑回不来了。小黑,小,小,小黑,它,它死了。”
林奶奶悲切道:“你说什么?小杨,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黑只是迷路了,不懂得路回家而已。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你走,你们都给我走。”
小敏怯怯道:“它真的死了,我们不小心把它弄死的,请你节哀顺变,接受现实,开始新的快乐的生活吧。你要是觉得赔只小小黑还不够,我们可以赔钱。但我们现在没钱,我们愿意分期付款。”
林奶奶悲愤道:“你们这两个人渣,这么可爱的小狗,你们都下得了手,你们不是人。我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你们这两个人渣。”
小敏大叫一声:“啊------”
老弟大声说:“你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好了,这件事跟我家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狗是我杀的,哥哥事前完全不知情。”
林奶奶愤怒大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人渣。打死你,打死你。”(抽打的声音,短促断续的鸣叫声,以及狗乱叫的声音)
小敏大喊:“够了,再打就要进医院了。林奶奶,冷静,冷静,冷静,请你念在以前的交情上,务必听我说几句。你要明白,你现在就算打死我们,小黑也回不来了。要是小黑知道,它喜欢的那个温和慈善的奶奶,变得残忍暴怒,它得多伤心。我们是真心地向你认错的,你不原谅我们,你就等于不原谅自己,你不把悲伤的往事放下,你自己也很难拥抱新的、幸福的生活的。你看,这只小小黑,也像小黑那样温顺可爱的,你就尝试带着想温暖小小黑的心意,好好地跟小小黑相处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它也像小黑那样忠诚,一样能为你带来温暖的。”
林奶奶:“这只杂种狗,怎么能跟我的小黑相比,带着你这只杂种狗,给我滚。”(夹杂着狗的惨叫声)
(二)
老弟:“哥哥,你就放心把小小黑放在林奶奶那里?你就不怕她真的把小小黑活生生地打死。她刚才直接就把那么少的小小黑用力地扔到地上了。”
小敏:“她是真的爱狗人士,她就算把小小黑赶走,她也不会杀掉的,即使她很愤怒。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希望她能想通:不放过已经真心认错的别人,其实就是不放过自己,不懂得把悲伤的不可挽回的往事放下,是没法拥抱幸福的人生的。”
老弟阴郁道:“哥哥,我又连累你了。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你不要再管我了,不要再管我的死活了。真的够了,我和你,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真的不需要做得如此。”
小敏霸道道:“你再说,你再这样说,我真的生气了。岂有此理,在你精神状态没有恢复正常之前,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你就是我的,我的。我让你坐下,你就不准站起来。我让你吃饭,你就不准喝水。我让你睡觉,你就不准失眠。我让你笑,你就不准哭。我让你生,你就不准死。”
老弟:“哥哥,你怎么能这样野蛮?你又刷新我的人生观了。”
小敏大声说:“鼓掌,鼓掌,大家鼓掌(掌声)。”
老弟紧张道:“为什么要鼓掌?我在说你的不是诶!哥哥脑袋又出问题了吗?”
小敏:“我鼓掌,是因为你懂得承担责任,你不逃避问题,你懂得承认错误,并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你很棒,你做到了很多比较成年的成年人都未必做到的事情,我必须要为你鼓掌。你真的很棒。但,老弟,以后不要太傻了,认错是应该的,但不要毫无底线地忍受别人野蛮残酷的责罚。即使你有错,但你和别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不要因为做错了事情,就要忍受任人宰割的情形的。她要是真的不爽,咱就让她报警吧,咱认了,咱宁愿赔钱或坐牢,都不要忍辱偷生。”
老弟梗咽道:“哥哥,这个傻瓜,大傻瓜,傻到无敌了,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