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博琉烟当众斩首了博行龙,并重新整顿梵国。
博行龙死后,莫离决定带博沁瑶离开伤心之地,先去焰国,若那里地杰人灵,便留下定居。
二人离开前夜,众人又聚到一起为二人办了欢送会。
席间,苏幽若触景生情,醉到不醒人事。
第二天,莫离离开时,她还在床上昏睡。
怕勾起她伤心,莫离没有叫醒她就离开,由楚止清一行人送出梵国都城。
之后又过了两天,楚止清终于收到楚应的消息,是被西域人虏走。
苏子明决定留下与博琉烟一同面对接下来的事,花月在梵国没待够,也留了下来。
到最后,去西域的人只有楚止清和苏幽若。
二人一路上马不停蹄,待到西域已经是十天之后。
西域算是三国之外的一个部族,占地面积不算广,只有一个村子那么大。
村外常年障气包裹,普通人无法近身。
楚止清来之前便调查了很多内幕,包括如何进村的方法。
到达当晚,二人在村边的客栈留宿,预计等第二日黄昏日落之时,潜进村内。
没想到的是,当晚就出事了。
楚止清从进客栈开始,就察觉到掌柜的有些怪异,奈何这里只有这一家客栈,若是不住改露宿荒野,只会更加危险。
楚止清入住后十分警惕,寸步不离的跟在苏幽若身边。
到最后苏幽若都有些不耐烦了,“喂,我去茅房你不要跟好不好。”
“我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楚止清理所当然道。
苏幽若哪肯听他那些鬼话,被人看着上厕所,会出不来的好不好?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楚止清答应在茅房外面守着。
就在此时,两个西域人突然出来袭击,一点预兆没有对外面的他展开攻势。
他第一想法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在打斗时尽量不离开原地。
然而,二人的身手实在是不错,他又没将非欢化成的圣灵剑带在身边,眼见二人招招出到极致,他只得先将二人引开到无人处。
……
苏幽若出来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楚止清?!”她叫了半天都无人回应,正打算一个人先回客栈之际,一道白色人影从前面林中一闪而过。
那人速度实在太快,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一想到楚止清今天穿的也是白衣,苏幽若忍不住追上去。
那道白影时不时在她眼前略过,却始终不曾露出真容,苏幽若一路越追越深,等发现时,已经身处森林深处。
那道白影也终于肯露面,是个女人!
这女子称之为绝色并不过份,冰冷如兰的气质,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充满成熟女人的风韵。
“你就是清儿的妻子?”
女人一开口就惊呆了苏幽若。
清儿?楚止清?
苏幽若知道楚止清是苏承从宫外带回的养子,当然,曾经也有传言他是私生子。
他曾在宫外生活过八年,应该有亲人照顾才对,这女人难道是他姐姐?
看年纪貌似如此……
只不过她看自己的目光,欣赏多过嫌弃……
“是又怎么样?”苏幽若不服输的梗着脖子,不让自己在人前露怯。
白衣女的表情明显更嫌弃了一些,语气依旧冰冷,“我知道你的底细,南国新君,南妍那个贱人的野种,对吧?”
上来就被人劈头盖脸骂一顿,苏幽若怎能服气,“说话放尊重点!别以为你是楚止清的亲戚我就不会还嘴,再这样口无遮拦的骂人,我也会骂回去的!”
“性子倒是挺辣!”白衣女哼笑,“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与清儿已有夫妻之实,又为我添了一位皇孙,我也就勉为其难承认你了。”
皇孙?
苏幽若彻底傻掉……
难道这女人是楚止清的……
“娘!”楚止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他一声娘吓掉了苏幽若半条命,愣愣看看他,又看看白衣女。
怎么看都不像有二十多年的差距,明明差不多年轻……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止清呆呆看着白素。
他一直以为母亲在那场屠村之战中去世,可眼前女子的音容笑貌,和十六年前一模一样,虽然神态语气有变化,但看容貌,她就是白素。
入宫前八年时光,他都是和白素一起生活,在那个村子里。
“傻清儿……”白素看着出落成男子汉的儿子,欣慰不已。
一直从属下的报告和画像中看楚止清,今日终于能见到本人,她远比自己想像要激动。
“回去说吧。”她声音有些颤抖,远不如面对苏幽若时的从容。
苏幽若从她眼中看到母爱,也更加确信了楚止清没有认错人。
“好。”楚止清满口答应,他也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白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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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幽若气呼呼在房间里,孤零零等待。
那个不老妖女,把她们带进村后,就将楚止清拉走,留她一人在房等待。
母子二人说悄悄话去了,岂不知她也有满肚疑问等着解答。
该死的楚止清也是一样——“见母忘妻”!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幽若直等到快睡着了,楚止清才归来。
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这也难怪,他一直认为母亲已死,如今骤然失而复得,高兴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苏幽若也有一件一直在担心的事,非问不可。
“应儿呢?找到他了吗?”
“恩,应儿在母亲房里睡着。”楚止清高兴答道。
除了见到母亲,还有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楚应的喜悦掺杂其中,初为人父的兴奋心情,此番才算体会个彻底。
当把软软的婴儿抱进怀中时,那种幸福得快要溢出来的喜悦,是别人都无法带给他的。
“应儿很健康,母亲将他照顾的很好。”
“太好了……”苏幽若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随之,许多问题浮上脑海。
“你母亲为什么要抓应儿?”
“她是为了引我们过来,二是因为十分想见应儿,她发誓此生不再踏足南国,所以便用了这个方法。”楚止清解释道。
“她为什么要发这种誓?”
“这件事说来话长……”楚止清拉苏幽若坐下,从头开始解释。
原来,白素和苏承原是一对恋人。
在苏承还是太子的时候,夺嫡之战愈演愈烈,他本人也受到其他皇子的戕害,重伤后性命垂危。
当时,是精通巧术的西域女子白素救活了他,二人相爱,并生下楚止清。
后来,为了帮助苏承登上帝业,白素动用了全族人的力量,一心帮扶他实现愿望。
然而,实现愿望后的苏承却渐渐露出本来面目。
利用之后,他开始忌惮西域人力量,借旁人之手,诛灭了白素的全部族人。
白素在那场屠村之战侥幸偷生,活下来的她面对族人惨死,悔恨不已。
而此时,她与苏承的孩子已经被那个负心汉接回宫中,并封楚亲王,以养子的身份。
心如死灰的白素不甘心,不惜破除禁忌,用阴阳十卷上的方法与死灵契约,开始筹划复仇……
听他提到阴阳十卷,苏幽若一惊,“真有这种东西?”
“有是有,不过不像花月他们说的那般强大。”楚止清道,“阴阳十卷上记载的内容,是恶灵契约,与长生不老、神兽并无关系,博行龙完全是被骗了,母亲只是利用他挑起战争,削弱各国势力。”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幽若讷闷道。
楚止清犹豫了一下,才道,“母亲对父皇背叛一事耿耿于怀,一心助我夺得天下,她派遣手下到各国,控制首脑,挑起战争,等天下乱成一团后,再由我出兵,收服列国。”
苏幽若听得心惊不已,怪不得梵国和南国都有西域人,看样子,焰国应该也有。
但愿莫离他们没遇到……
以莫离的身手,遇到也能解决掉吧。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苏幽若看着楚止清,“你想顺从你母亲吗?”
“不。”楚止清摇头,“天下若乱,百姓死伤无数,这些都非我所愿,我不会那么做。”
“那你母亲那边呢?她知道你这样想,会同意吗?”
白素给人一种偏执专断之感,苏幽若不太相信她会就此罢休。,
“母亲屠村战时受伤不浅,她虽然容貌年轻,身体却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这也是她急着见应儿的原因。”楚止清脸色凝重起来,“我想陪她走完最后一段日子,然后解散西域一族的杀手,夺回南国。”
“恩,我支持你!”
……
之后的一个月,苏幽若和楚止清留在西域,陪白素走完最后一段日子。
楚止清自始至终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白素,这也让白素在夺取天下的期待中安然离去。
谎言,分善意与恶意两种,苏幽若觉得楚止清的做法很好。
白素离世后,苏幽若和楚止清将她的骨灰带回辽城,并发出号令,解散西域潜在各国的杀手。
一时间,江湖上由契约者挑起的各种纷乱,也因此平息。
……
一年后,楚止清兵至南国都城,亲手绞杀祝延亭。
苏幽若得以重回民政殿,见到洛君和小春子。
小春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傻呼呼的自以为是。
只是,洛君身边却多了一个目光清冷、心智单纯的女子——清音。
清音本该在杀手解散时离开,却因为对洛君的不舍,留了下来。
洛君也因为清音的存在,不得不继续留在皇宫,做新皇上的御医。
苏幽若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对二人能留在宫内十分开心。
楚止清登基之后,对外宣称:因吸取前人教训,朕决定不贪酒色,朕在位期间,不设后宫不选秀。
苏幽若这个见不得人的前皇上,现在即是皇后,也是妃嫔。
与此同时,好消息传来,苏子明于梵国称帝,娶博琉烟为后,六宫无妃。
花月对南国的新君很满意,也断了造反的念头,逍遥江湖做个闲散人士,时常会入宫看看楚应,教他习武。
冷若星和苏幽然平时住在宫中,偶尔出去游山玩水一次,还在焰国遇到了莫离和博沁瑶。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到了该解除契约的时候,楚止清问非欢的愿望时,非欢的回答却出乎大家意料。
“孤的愿望已经实现,就是看到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