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机会
尼玛,这是什么鸟情况?
我深深地激动了!震惊了!
此刻,我竟是在嬴政的怀里醒来,密切相拥的身体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传来的温热。
然而待我看清楚、看仔细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其实准确的来说是我四肢爪子像八爪鱼似的将嬴政缠得死死的。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的“相拥”。
难怪那厮脸黑成这样。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到底是怎么缠上他的?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
印象中我记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意外得到一株金钱树,树上长满了金灿灿的钱币,我高兴坏了,拥抱着树干不肯撒手,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无知凡人,一窝蜂涌上来要抢走我的金钱树,情急之下我干脆连双脚一并用上,死命的抱住树干,口中还哭喊道:“走开!这树是我的,不准你们抢走我的树,放开――”
思忖到这,我已是满脸黑线,敢情我是把那厮当成那株金钱树!
“回来了也不叫醒我?”我红窘着一把老脸从嬴政怀里弹开来,心虚的拢了拢衣襟,没敢抬头看他。
“再有下一次,寡人会直接砍了你的狗爪。”那厮从榻上爬起来后始终阴沉着脸,话也说得格外狠呖。
“又没把你怎么样,至于吗你。”嘟囔起小嘴我十分的不服,这话说的好似我真的把他给强上了似的。
“哼!”嬴政冷哼了一声就夺门而出,咚咚的下了楼用早饭去了。
简单的梳洗过后我也下楼用早饭,而李斯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他说今日一早要进城,是特地来向我们辞行来了。
“先生当真要走?为何不同我们一起?”唯一能与我说说话聊聊天的李斯要先走一步,我倒有些不舍了。
“嗯,李某有点私事急着要办。”李斯微微欠身施礼,一如既往的恭敬客气。
其实我猜他说的有急事要办该是推脱之词,但既然他已经决定,我也不会无聊得戳穿他。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是吗?
再说日后也还有机会再见。
“那先生进城后可有去处?”我问。
“在下已想好先投身于相国门下,听闻相国大人是个爱好贤才之人。”
“如此便好。那我们就此别过,先生珍重!”我弯腰躬身略施一礼,心想投身吕不韦门下是他李斯人生路上最重要的转折点,同时也是他锦绣前程的起点。
“秦公子,玥姑娘,珍重!”
躬腰,回礼,李斯背上包袱,步步向前走去,最终消失在眼帘里。
嬴政负手而立,好看的眉眼都要挤到一块儿去了,一脸很是苦恼的样子,看得我莫名其妙,在他转身要回去之际我叫住了他,“我们今日不进城吗?”
“……”嬴政没回答我,迈开脚步接着往客堂里走,这次我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赶紧小跑赶上他接着询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城?”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机?什么样的时机才叫合适?
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叫什么答案嘛!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咦?人呢?”等我回过神来想问清楚时哪里还有那货的人影。
我气结,只得悻悻的回房,既然要等那就等就是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合适的时机”会来得这么快,仅仅只隔一天的时间,它便来了。
深秋的季节,雨水说来就来,大雨滂沱,加夹着萧瑟秋风,凉意阵阵袭来。
这雨一下就是一天,由大转小的一直下,就没停过。
我躲在房里,两手托腮靠在狭小的窗框,看着窗外飘洒而下的雨,感慨道昨日还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这雨怎么说下就下?还得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神游之际,路过的一行人引起了我的注意,粗略的数了下一共有十五人,尽数披着一身蓑草编制的蓑衣,因为头戴着斗笠我没能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一人骑马行至在前,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后面的马拉车上也不知用草席掩盖着什么?待我看仔细时才震惊的发现草席下盖着的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带着死人上路?
我满腹的疑惑终于在晚上有了答案,因为他们挑了这间客舍住下。
当时我正与嬴政在客堂用晚饭,而坐在我们对面案的正是这一行人,分别坐了三个食案,另有两人在后院守着尸体。
我震惊之余暗地里猜起了他们的身份,结果嬴政那厮竟看穿我心中所想,同我说起他们的来历,他说:“领头的是屯长,姓李名汉,其余十四人皆来自不同营帐,此番是为将郡守之长子中蔚王磊送回咸阳安葬。”
“那具尸体是中蔚王磊?”
自古以来普通将士都是命如草芥,卑贱如蝼蚁,若是不幸战死也只是草草掩埋,更有甚者死无全尸,而唯一能厚葬的也只有生前担任军中要职,又或是身在王侯将相之家,方能埋骨家乡。
“嗯!这便是所谓的‘合适的时机’。”
嬴政的目光紧锁着我,神情尤为严谨,我恍惚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混在送葬的队伍里?”
这话我说的极轻,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嬴政神情稍微一滞,点头承认。
“那需要我做什么?”
借着送葬队伍混入咸阳这主意不错,大大的减少暴露的危险,且那十五人都来自不同营帐,自然都不会是知根知底的人,随便是谁都能轻易顶替,又不易被人察觉。
做这样的事最好提前有所准备,为了顺利过关我是还得问清楚该注意哪些细节,免得到时候露出破绽来就不好了。
“什么都别做,回去等着。”话落,嬴政赫然起身要回去歇息,我一路跟随在他身后,俨然就是一副侍从相。
夜,如期而至。
距离嬴政已有大半个时辰了,我一直在房里等到后半夜他才回来,还带回两套士兵所穿的盔甲战衣。
嬴政以最快的速度穿好盔甲战衣,可轮到我就没那么简单能穿好了,胡乱套了好半天愣是没穿好,嬴政急眼了,黑着脸帮我把战衣套好,又拿出一瓶黑不溜秋的东西往我脸上胡乱的抹上一通,最后大功告成,我的脸黑得像碳头,眉眼也故意画粗了几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我是女子。
服装换好后嬴政详细的跟我说起我所乔装之人的身份背景,什么家住淮南啦!几岁从军的啦……
总之嬴政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我却只记得“我”在上次与魏国一战中身受重伤,最终导致听力受损,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个聋子。
我开始觉得嬴政那厮是故意的,那么多人不挑,偏偏挑个聋子给我,心肠可真是有够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