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太阳落尽,黑夜袭来,大红灯笼映衬下,佳娘客栈四字暖意洋洋,温暖过往旅客的心。
客栈內烛火通明,人声鼎沸,旅客与客栈里的人把酒言欢,东拉西扯共庆新年。
佳娘客栈里林佳娘说了为了庆祝新年了,给在坐的每位旅客温一壶热酒,送一盘花生。
于是就有了在佳娘客栈里的十几位旅客都坐在大堂,居中摆的一张大长桌子,佳娘和客栈里的人围坐在一团。这桌子周围分散着六七张小桌子,每张小桌子上摆了些花生和一壶正用炭火温热的酒。小桌周围围坐着三三两两个人,或说或笑,有唏嘘,有感慨,但每个人都从佳娘客栈中得了一股暖意。
屋外,炮仗声四起,远远就嗅到一股年味。
屋內,每张小桌子周围都是谈笑,每个人脸上都有一股醉意,每个人脸上也都有一股化不开的笑意。
佳娘坐在居中的那张大桌子上的正主位,两旁依次坐着账房先生,大厨,案板,火房,店小二,佳娘收养的小孩,老大刘泛海,女儿刘安宁,小儿子林一仇。
佳娘一席红色锦衣裙,面若桃花,酒意微醺。
小儿子林一仇,青衣素靴鬓发后馆,似是搀扶着佳娘,小心翼翼生怕佳娘跌倒了。泛海面朝安宁,穿着青袄碧靴,笑意浓浓,安宁白袄红靴,脸泛红霞,嘴里嘟囔道“我还要喝,泛海哥,把酒给我嘛!泛海哥最好了”,看势要倒在泛海肩头。
年年岁岁都相似,岁岁年年皆不同,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记忆中的一切都断断续续的,如梦如幻,像梦幻泡影。只有这幅画面依旧深刻在灵魂的深处。
若干年以后,当这个全世界最大的魔王死亡的最后一刻时,记忆中突然闪过了这幅画面。很难想象为何他临死的时候眼角的那滴泪是为谁而流。
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立春,春风微凉,阳光正好。此时刘安宁.泛海.一仇三人已经约好今日踏春,出去走走。今天泛海码头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凌云宗出访海外门派,驾船归来,今日在泛海码头停靠。
泛海码头上游人如织.轩轩嚷嚷,好不热闹,也不知民众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一时间都聚了过来。一时间,码头边的栏杆旁倚满了人,活脱脱似一个菜市场般热闹。
远处幽蓝的海面上出现一个小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来愈大,这时周围的议论声更加密集,频繁。
“嗨,你听说了么?今天晌午来的这是凌云宗的船。听说凌云宗的船好气派啊,简直可以和皇宫比了。“远处路人甲议论到。
“那当然,凌云宗也算是中原的一个大派,据说凌云宗高手不计其数,其凌云宗宗主已入修真境。”路人乙回道。
.......
远处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顿时引起了泛海和一仇这两个男孩子的兴趣了。
泛海面向大海,眼中映射的那条船的轮廓愈来愈大,“这就是高手的风姿,凌驾众人之上,备受万人尊崇啊”
“泛海哥很羡慕么?”一仇问他
“不是,只是感慨而已,纵使你凌驾天地,可若是家人不在,无人相伴,那该是怎样的孤独啊。世上再无敌手,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了,因为比你弱的人都会惧怕你,他们不会选择信任比他们更强的人。”
泛海微微一笑“我觉的就这样和佳娘还有安宁在一起就挺好,不想走强者之路,我们这样的人也不会惹到什么厉害的人,更何况还有国法保护着我们呢。对吧,一仇?”
林一仇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惜我不能啊,我多想和你一样永远陪在他们身边,可惜我不能,不能。
安宁倚着栏杆望着海上驶来的船,一脸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也不管身边两个男生聊得有多起劲,沉醉于幻想无暇顾其他。
“对“...“对了,泛海哥知道江湖上的事么?“一仇看着泛海,突然打破沉默说道。
泛海茫然的看着一仇,回到”不清楚,听你的口气好像知道些什么?那你说说吧。“
”江湖上把人修炼体内气息的阶段主要分为入道,炼气,修真,遁空,归仙,每个阶段有根据进入的时间长短分为初.中.后期,以入道为开始,前三十天为入道前期,再三十天为中期,又三十天为后期,炼气前三个月为前期,再三个月为中期,又三个月为后期,修真前三年为前期,再三年为中期,又三年为后期,遁空后不可知其境界高低时期,传言以三十年为期,具体不可考据,至于归仙境,从未听说是否划分时期。“
”而且,这些时间和划分的标准是一些资质较好的人,有的人也许会被卡在某个境界,终生不得寸进。“
一仇娓娓把江湖上的修炼体系道来。
泛海有些惊异一仇的见识,随即像是想到一些事了,沉静下去,没发一言。
“泛海哥,如果我离开了,一定要照顾好佳娘和安宁”一仇郑重的说道。
泛海沉默不言。
远处凌云宗的大船渐渐可以看得真切了,整条船宽近百步,长有两里,船上建筑雕龙画凤,镂金印彩,在太阳下闪着明亮亮的光辉。
光辉下,船上隐约可见男女数十人,皆白衣红裙,男绾女簪,裙衣飘飘然若仙,海风起兮旗飞扬,壮士归来兮惊天阙。只听远方有歌吟道“天道飘渺兮定乾坤.人世苍茫兮倚红尘,浩气凌云兮笑沧海,杳杳归仙兮求长生。”
凌云宗的大船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真切了。那船上之人无不是风采绝伦,气质非凡。
只听“咚”的一声,大船停靠在码头边抛下锚,稳住船身,只见船上伸出宽大的木板搭在船身与码头间。船上的少女身穿红裙,金簪戴头,无不是艳丽清纯,才色绝佳,少侠身穿白袍手持仙剑,都坦坦荡荡,目不斜视从夹板上下来。但见人群中,有一姑娘年近八岁,眉目如画,远远的听见她去轻灵的声音“呵呵,父亲快点,雪儿还要赶着回去见娘亲呢。”其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大概就是那姑娘的父亲吧,也是好生俊秀,微微笑道“雪儿慢些走,不着急,要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码头上的人群自觉分出一条道路出来,这两人的出现又引起了人群的议论。
“莫不是听人家说凌云宗有几分仙气,今日一望,果然如此,男女弟子果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闲人一般。”
''你看那一男一女莫不是凌云宗宗主莫晓白和他的女儿莫飞雪,果真都是仙气十足啊,父女都非比寻常。“
那宗主莫晓白和莫飞雪后面走来的是各个长老和杰出弟子。一席紫裙的魅力仙女是三长老许若兰,白袍的中年男子是二长老张海涯,是三长老许若兰的夫君。再后面是莫晓白的杰出弟子和各长老弟子。那凌云宗一干人等也不管码头上停留的众多看客,自顾自的行事,看行的方向,要去的是泛海镇的街市。
泛海,一仇眼见这凌云宗要走,自知呆在这也无事可做,没戏可看。安宁那妮子倒是看从船上行去的男弟子看痴了,一仇拍了拍安宁对着泛海和安宁说道“这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也快接近晌午了,我们回家吧?'
“嗯,时间也差不多,我们还是回去吧。”泛海刚要拉着安宁走却发现安宁压根没听见他们说话,遥遥远望着那群帅哥。
“别看了,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泛海一脸的不悦,拉着安宁就要往回走,嘴里发着牢骚“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你泛海哥不好看么?换那身衣服,也一样好看,有什么好犯花痴的。‘
“就是好看嘛。好帅啊,他们,与泛海哥整天在一起,天天看都看腻了,而且你也不帅。”安宁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几如蝇鸣。
“嗨,我这暴脾气.一仇,来,帮我下把她架走,回去晚了,佳娘该担心了。“
一仇保持沉默,一只手挽过安宁的胳膊,与泛海一左一右的架走了安宁.
远远听见“泛海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一仇,一仇,让我再看会,回去我给你缝荷包。...娘,泛海哥他欺负我。
任岁月悠悠,沧海桑田,时间再回不到从前,记忆模糊,留恋心中的倒影,往事回味,生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