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等你平安回来”
那日,她没有哭,只是给他多拿了几件衣服。那日他没有哭,只是多叮嘱他小心。那日他没有哭,只是说并不想他做大将军。那日她没有哭,只是坐在那棵大树下面,看着江宇义的身影越来越远。那日,她没有哭,只是在以后没有他的日子中常常面带忧愁看着那片天地!
那日,她没有哭!!!
这一等就是八十年,八十年间了无音讯。没有江宇义的遗物,只有江宇义那豪气的誓言,随着岁月,那句美丽的誓言却更加的明显。
就在老人身死的前一秒间。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男人,一身盔甲,神采奕奕,手握钢剑,骑乘着枣红大马“哈哈哈。苏婉,江宇义来娶你了”
老人笑了一声,就跟着江宇义走了。
江矩坐在母亲的边上,久久没有动弹,也没有掉落一滴眼泪。
却在苏婉的尸体即刻入土时,他拦住母亲的棺材,嚎啕大哭,肝肠寸断。还是被邻里人拽住他的身体,他看着母亲的棺材一点点的埋了下去,然后又一点点的盖上土。最终以一个土堆的方式,在这个土堆的面前有一个牌子
“江氏苏婉之墓,其夫江宇义,其子江矩”一人尖细的声音响起
任凭岁月蹉跎,寒来暑往已过数十载。几十年间的人来人又往,邻里乡间依然记得江宇义的名字。此情将被铭记一生。
待众人都散了后,江矩独自坐在他母亲的墓前。枯叶就从树上掉落在地下间的这几秒间,贯穿江矩脑海的是他母亲的一生。
年少时她为他缝制的衣服,农忙时她为他烹饪的饭菜。她从年轻貌美再到已生华发,她从双目泛出精光再到老眼浑。昔时白皙的手也变了另一种模样,深厚的老茧,白色也变成了褐色。
可怜他从未让他的母亲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唯有那一只肥的流油的烧鸡,他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保管,却是没有等到她张开口吃一点,甚至没有放到眼前深深的嗅出它的味道!
江矩从怀里拿出那只烧鸡,放在她的墓前、
喃喃低声“娘,孩儿不孝”
母亲在于氏兄弟横行的时候,就告诉过江矩。和蔼慈祥的声音“娘知道你看不惯这种事情,也知道你容易冲动,不过你可不要傻乎乎的去和他们拼命,你打不过他们!”
江矩憨憨的点点头“那是,那是”
却在他出门去集市卖苦力的当天看见了曲家展锋,和于氏兄弟说说笑笑的。头脑一热的就忘记了母亲对他的教诲。
挨了展锋一脚,自那时起,曲展锋自信,睿智,铁血般模样印在了江矩的脑海里面。展锋的胸襟使得江矩迫切的想要追随他。
“母亲,您在天之灵,护佑孩儿找到那人”
说完叩首,在叩首,再叩首。然后一拜再拜!脑门出血依旧再拜!
最后不回头的离开,遗落一座孤坟在风中挺立着。或许不久,就会随着风沙埋葬。而那段情却足以流传百世!
人死不能复生。而活人可以做的就是让那些逝去的灵魂得以安然踏过孟婆桥,不遗余力的完成他们的夙愿。
展锋是,江矩也是!
苏婉从小就告诉了他,他的父亲去参军了。但是他的母亲没有告诉他,他的父亲一去不返反了。
已经成人的江矩又岂能不知,他素未谋面的父亲已经战死在了沙场,无尽的时间已过,纵然白骨仍存,想必也被风沙吹尽。
化为耳边风,头上雨。滋润着他想要守护的大地!
而他也只是所有的边境将士,百万分之一的缩影。那样的微不足道,然而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犹如尘埃一般的人。在一个耀眼存在的带领下,混聚成一片土,经过无休无止的凝练,一次又一次血和火的洗礼,渐渐蜕变成了钢铁。
就在这时。东南边陲起了战乱
五十万达因士兵突起,他们有的用铁丝编成的衣服,覆盖身体,用以周身防护,寻常刀剑根本刺不进半分,这种兵称之为——铁丝军
再有就是除去手之外,全身都覆盖铠甲,头盔也是铁色的,露出一双眼睛,手持长矛也或者手持盾牌,矛尖是黄金的,矛体是钢铁打造,这些士兵手臂力量惊人,挥矛可贯穿厚十厘米的铁盾。盾牌是由精钢打造,厚度惊人。这批士兵,称之为——铁甲军
还有一些士兵,只穿一些可以遮盖住头,胸,手臂以及膝部的铁制铠甲,只是护住些要害部位。因为覆盖面积不多,所以人们相对来说穿着较为方便。手持锋利的长剑或者长戟,这种兵称之为——步兵
还有一些轨迹难寻,身手敏捷,穿着皮衣带着短剑暗器,口含毒药的一批人。——这种兵,称之为——皮兵
在这些兵的背后,还有浩浩荡荡大约两万有余的骑兵。他们骑乘的不是马,而是大象!这种象有着尖尖的獠牙,浑身披着熠熠生辉的金甲,护住象的要害部分。在象顶上坐着一人,手拿长戟
这种戟长约两米,尖头的弯曲的,像是镰刀一样。而在戟的背后却是像砍刀一般的锋刃,在这些士兵的背后还有一箩筐的矛,约莫三十多根。一看这就是达因的王牌军团——象兵
当这些士兵踏入中原大地的时候,由于华仪已经将士兵派遣西北用以防范匈奴,留守在西北的只有王毅的二十万兵马。
前方岗哨看见这浩浩荡荡的尘土席卷天地,首先入他眼帘的是象兵。铁甲在身的雄伟的大象,极具压迫力的杀气,崩天一般的朝着那与之比较,却是微不足道的边城奔来。
给人一种无能无力的感觉,在这样的杀伐下,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法改变现状,更别说那无足轻重的情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言情谁就先死。哪个国家如果以为联姻可以改变现状的话,那么国破将会指日可待
哨探一步并两步的朝着城邑奔去,手忙脚乱的却是摔倒在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席卷山河般的铁军,双腿一软,无力的再度扑倒在地。那人牙关一咬,吐出一口鲜血,混着血迹而出的还有一颗他的牙齿
受到疼痛的刺激,他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要把情况告诉王将军
一骑绝尘,到了詹旗城后,他甚至忘了礼仪。无视身边的侍卫,推开阻拦他的官兵。进门直接双膝跪地
“报,距离边境不足百里出现达因士兵百万有余,骑乘大象,手持钢剑,铁盾”
端坐上位待得是一名身穿便衣,体型敦厚。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手持铁剑,气势逼人。
“你说什么”声音尚有疑惑
那人喘了一口气再度说了一遍
“报,距离边境不足百里出现达因士兵百万有余,骑乘大象,手持钢剑,铁盾”
此时,这条消息就是晴天霹雷一般。他的心开始慌了,脑门上冒出密汗,脊背也有冷汗冒出。他深深的明白这些士兵的到来是因为什么,但他必须稳住心神,长年的征战使他练就了一声的武艺不说,还有他那过人的胆识
久居要职,其他的不说。单就冷静这一点,就力压了朝廷之上所有的将军,甚至就连曲易也不如他心思缜密。而在华仪的年会,他也收到了来自朝廷的请柬,他没有去。那时华仪便暗暗决定一定要杀了此人,不然华仪会担心詹旗城这一块就要姓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