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为难,不过,看着神伊拼命眨的眼眸,潭水幡然醒悟,轻笑:“还是和神伊一组吧,怎么都要照顾点学妹吧。”
于是,木非还是和临川配为一组了,有些尴尬,似乎不情愿……又真的是不情愿吗?
分配好各自负责的糕点,“那么,具体制作方法,明天说,先这样了,步。”
“嗯,散了吧。”
潭水家
仔细地核对了各种糕点的制作方法,约好7点一起去买材料的,还早着呢。
自己先烘烤了红豆派,嗯,唇舌间化开红豆的香醇,乳酪的细棉,幸好,还有能挽留得住唇舌的气息。
7点
又是被潭水和神伊设计,木非与临川负责买配料。
“册。”轻唤她的名字,有些事情,也许不问比较好,只是人,控制不了想法。
“嗯?”依旧仔细地挑选材料,没有回头看临川,在逃避?不是的,坚定地告诉自己不是的。
“和我分为一组很为难吗?”白天的举动,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微妙的变化了,简单的事一旦复杂了,便简单不了了。
“不是,只是和潭水……会比较好吧。”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两人不是青梅竹马吗?可是,青梅竹马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哦。”没有追问,是不知道应追问什么,仅仅只是如此吗?不是如此又是什么呢?心,莫名的烦躁。
第二天的围棋部
“那么,按照步骤,开始吧。”
这些人都不需要太担心,以前轮番负责下午茶,使得围棋部的人至少对面粉和鸡蛋不再陌生。
视线转移到临川和木非这边。
他们负责的是提拉米苏,也许……可以说是特意安排的吧。
对木非而言,提拉米苏是她最擅长的,也是与临川的一段回忆。
小时候的木非,自己做提拉米苏,总是会拉上临川帮忙,临川一向很迁就她。后来,做提拉米苏时,拥有的默契似乎就埋藏在两人的心底,不再提起,如水上泛的涟漪,慢慢的,遗忘了,也就平复了。
再次做提拉米苏,眼前晃过小时候的两人,真的难忘,却终究无法追寻。
依旧是默契的配合。
“入炉。上下火烤20分钟,160度。”当时也是呢,让步烤作底用的手指饼干,他,一向很认真,做得很完美呢,其他部分似乎总配不上手指饼干呢。
轻笑。
“在想小时候的事?”一针见血。
“嗯。”知道又如何,揣测又如何,就算摸清楚思维的边界,亦无力。
“很难忘啊。”为什么,人依旧,情依旧,却仍会怀念,真得变了吗?
“找寻不到了。”有些东西,似风吹过,就不再有了,你连它飘落何方都不知,连踪迹都隐藏的如此完美,完美到消失匿迹了。
“是吗?”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疑问,却仍要询问,使人复杂了问题,还是问题让人复杂了?
“步,对你而言,青梅竹马究竟意味着什么?”还是问出来了,掩藏在心底的问题,还是无法覆盖,自己的答案,他的答案,都不是标准,只是标准又是什么?
“是……什么呢?我无法回答。”浮起苦笑,觉得好笑,这么久的青梅竹马,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力不从心的回答啊。
再次沉默了。
7.
吃蛋糕,是幸福的,小时候的我,喜欢妈妈烘烤的蛋糕,如今已不再存在的幸福,我自己追寻,想要寻找熟悉的味道,既是无法找寻得到,我把幸福送给你们,我的朋友。
学园祭。围棋部。樱花树。樱花飘落。
出乎意料得受欢迎,部员们乐此不疲地工作。
“幕思蛋糕,是吗?”
“提拉米苏,对吗?”
“请稍等。”
网球部一行人,来到“樱花飘落”。
“人好多啊。”一副失望的样子,菊丸可是很期待樱花飘落的点心。
“是啊。”不二笑笑,附和到。
“请问是网球部的正选吗?”循声望去,一个穿工作服的女生问到。
“嗯。”略微点头,手冢回答。
“请这边请。”带领他们绕过人群,走到后面。
“这是……”很吃惊,越前看着四周。
随风轻舞的樱花,树上飘散的樱花,地上旋转的樱花,如此多的樱花。
“这个地方是贵宾席,请就座,大家要点什么?”
围着圆桌,大家就席,在樱花树下的学园祭,有着非同寻常的美的冲击吧。
“请问,是怎么回事呢?”大石道出了大家心里的想法,受人恩惠,却不知怎么回事。
“噢,我是神伊,围棋部的部员,学姐特别关照,请你们到贵宾席。”
“你们学姐是……”第一次有人给予网球部如此大的厚礼,自然要记录在资料里,乾的眼睛反光了一下。
“噢,是潭水学姐。”
“真应该感谢部长啊。”桃城摩拳擦掌,准备开工。
“请问,你们打算要什么呢?”
众人看着菜单,点了许多糕点。
三角形的提拉米苏蛋糕,静静地躺在盘子里,小勺从顶至底,滑过温软的摩丝奶油,到达咖啡甜酒,味蕾接触到最真实的味道,一瞬间,香甜的味道从舌尖滑至喉咙,划过心底,慢慢地化开,手冢的提拉米苏。
精致的栗子蛋糕,轻嚼一口,海绵蛋糕的松软,浓浓的栗子香,在口中化开,凝绕在舌尖,不肯散去,似乎一瞬,栗子的香味包裹了所有的感触,思维……停滞,心……沦陷,只有那栗子的气息,还是那么清楚,不二的栗子蛋糕。
一片绿色的恍惚,如此干净、清醒的绿色,奶油包裹着蛋糕,却并不显得甜腻,抹茶的味道冲击着味蕾,送入嘴里的蛋糕,似乎还未细细品味,就已融化了。只留下了清爽的感觉,抹茶的味道,让人置身绿色的世界,越前的抹茶蛋糕。
红、黑、棕,冲击着蛋糕,香浓的巧克力,是先入为主的观念,香浓得让人窒息,慢慢品位,还有蓝姆酒,互相交融,调合出诱人的绝佳口感,使味觉受到最大的冲击,一瞬间,味觉沉浮了,海堂的黑森林蛋糕。
繁多交杂的花纹,印在蛋糕上,艺术感的气息,使人都舍不得品用蛋糕。有什么甜渍在松软的CreamCheese里,如此诱人,细细咀嚼后,蓦地发现竟是兰姆葡萄香,如此内敛,慢慢的侵蚀味蕾,慢慢地,柔柔地,河村的乳酪幕思蛋糕。
真的是独特的蛋糕,咬下一口,竟有些苦,是巧克力的味道吗,咀嚼间,又是一丝丝甜味,还是巧克力,既甜又苦,夹层里如此干净,清爽的味道是……蓝莓,再次品尝,只剩那甜味,回味无穷,桃城的玛尔蛋糕。
网络状的白色奶油覆盖在焦黄的蛋糕上,一下子挑起了食欲。入口,竟有浓浓的酸奶味,酸奶、cheese,互相交杂,却又融合得巧妙,纯、醇、香、甜,纯净、香醇、香浓、甜蜜,使人流连忘返,菊丸的美式重乳酪蛋糕。
咖啡色,咖啡,咖啡奶油,核桃,这样的蛋糕,如何拒绝,清苦咖啡,浓郁咖啡,香醇咖啡,似乎汇聚在一个蛋糕里,不言而喻了,蛋糕带来的咖啡香,咖啡配送的蛋糕,宁静的午后,樱花树下的咖啡,别具风味,大石的咖啡蛋糕。
白色的奶油,巧克力色的花纹一圈圈似波浪慢慢散开,视觉已有冲击。入口后的感触应怎么形容呢?白巧克力,多了一丝浓郁,还有核桃香,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夹杂在蛋糕里,在味觉中,如此非凡,乾的白巧克力慕斯。
“很好吃呢。”(不二)
“嗯。”(手冢)
“味道很独特呢。”(越前)
“si。”(海堂)
“哇呜……哇呜……”(只顾吃的桃城)
……
8.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喜欢做红豆派,喜欢独自品尝。自己的心情融在里面,自己品尝着找寻着自己的心情。你、我、相思、红豆,串起来后,莫名的悲伤,莫名的幸福。
“呐,手冢,不应该和潭水道谢吗?”仍旧优雅地吃着蛋糕,话语里却另有所指。
“嗯,一会儿会去的。”于情于理,这是一份厚礼。
“神伊。”轻声地叫了一声。
“手冢学长,什么事?”
“潭水呢?”
“学姐说,若是道谢的话,不用当面,让我帮你们转达。”
“哦?”乾的眼镜反光了,“料事如神呢。”
“还是我亲自去吧,她在哪里?”
“天台。”
“谢谢。”手冢转身离开了。
“唉,不愧是学姐。”神伊也准备离开,招呼前面的学生,蓦地出来一张脸,吓了神伊一跳。
“是乾学长啊。”抚了抚胸口,学长们真是……太有个性了。
“请问,潭水究竟还和你说什么了?”任何资料都不能放过,更何况,是和手冢有牵扯的如此独特的女生。
“她说,手冢部长一定要亲自道谢,那就告诉部长她在哪里。”
“嗯?满有意思的呢。”不二笑笑,说到。
“请问,这些糕点主要是谁负责的呢?”感觉很不错呢,河村手执蛋糕,问到。
“是木非学姐和潭水学姐负责的,当然,是分组做的,不过,一些繁琐、复杂的步骤,是两位学姐帮忙的。木非学姐和临川学长做的是提拉米苏,我和潭水学姐做的是抹茶蛋糕。不过……”
“不过什么?”桃城吃光了玛尔蛋糕,真是享受啊。
“不过,潭水学姐自己有做红豆派,味道很不错,但她说,只有猜测得出做红豆派的人的心情,才能享用,因此,份数很少,除了内部的我、木非学姐和临川部长品尝过,就没有人再吃过了。”
“红豆派吗?红豆是主料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菊丸一脸困惑。
“红豆又名相思豆,那么,心情就是相思了。”不二淡淡道来。
“相思豆?”桃城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
“Bingo,答对了,送你们的。”
“红豆派?!”
再次风卷残云。
天台。
潭水静静地靠在栏杆上,仰望万里无云的天空,脸颊与风的温柔碰触,如此惬意,发丝随风慢慢撩起,又慢慢荡回原处,少女仰望天空之际,如此和谐而唯美的画面。许久,少女动了,手执的红豆派,缓缓送入口中,脸上的神情倏变,恬淡安静中的悲伤浮现,掩饰不住了。
觉察到了有人。
“是国光呐。”
“嗯。谢谢,谢谢这样的招待。”
“没有关系。”从手边的盒子里,拿起一块红豆派,“国光要不要尝尝?”
“嗯,谢谢。”
香糯的红豆派,触碰到唇舌,红豆香霎时溢满口中,隐没了所有的味觉,乳酪的细棉缓缓地从红豆香中浮出,与红豆香融合,甜而不腻,醇而不厌,所有的感觉,似乎被红豆香包裹了,随后淡淡地淡淡地散去了。
“不错。”简单的评价,却给潭水带来了幸福感。
“谢谢,国光猜得出心情吗?”
“心情?”
“嗯,制作者的心情。”
“红豆又名相思豆。那么,是相思吧。”
“嗯,相思,如果有一天,潭水和国光分别了,国光会思念我吗?”没有正视他的眼眸,这个问题,还是突兀了点吧。
“嗯,会的。”是会的,不喜欢掩藏什么,只是实言相告,她……对自己,有重要的意义吧,五年前的她,一直埋藏在心底,印在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很珍视,再次遇见,莫名的欣喜,尽管,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淡淡的,顺其自然的,是不是会更好?
“真得谢谢你,国光,真得很感激,认识你,真得很好。”对他微微笑笑,有些东西,不言而喻,这样的默契,希望永久保持。
天台。女子。男子。情愫。
有些微妙,有些沉默,有些奇怪,有些独特,空气的分量蓦地沉甸起来。
9.
喜欢雨,喜欢雨在玻璃上轮番敲打的声音,喜欢雨,更因为喜欢你从雨中撑伞走来的姿势,那时我的心里布满了缱绻微酸的甜。
学园祭过后,潭水每次围棋部的事情结束后,跑到网球场找手冢,总是会顺带一些蛋糕,也许从心底里已经把他们当作好友了,很羡慕他们的简单生活,网球,学习,自己拥有吗?潭水不置可否。
放学。教室。
“这是……”前两个礼拜借的《茶花女》,今天到期了,应该归还了,思索了一会,转过头,“国光,今天我有事,社团活动后,不用等我了。”
“嗯,知道了。”
图书馆。
换了一本《小王子》,多看看原版英文小说,也不错嘛,填好了借书卡,准备离开。
仔细看,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不算大,冒雨回去吗,还是等一会吧,自己失策了呢,忘带伞了。
雨并无停止的迹象,只见得越来越大,淅淅沥沥的小雨,转而倾盆,似乎有人从天空往下泼水,一盆盆泼,豆子般大的雨珠轮番打在玻璃窗上,啪啪地响,止都止不住,偏偏今天白叔出去办事了,没办法来接自己,潭水一筹莫展。
“潭水?”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潭水抬头,茶色的头发,透明的无框眼镜,熟悉的面容,“国光?”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疑惑地看着对方。
“我借书,结果没带伞。”顿了顿,潭水答到。
“我到前面的超市买东西,回来时,就看到你了,走吧。”把伞举在她的头上。
“嗯。”
伞下的空间本就不大,让两人拘谨了些,毕竟,从没有靠过这么近,似乎空气都显得暧昧,两人一直沉默着,可以清楚地听到雨打在伞上的声音,如此清脆,悦耳。
第一次发觉路竟是如此漫长,沉默不语的两人似乎在接受时间的磨难,靠得太近的独处,也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