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继续,毛笔在纸上划过,那般专著的。
尾音逐渐结束,一幅傲骨的梅花落入纸中,中国古风的韵味,尽显无遗。
结束了,潭水微微一鞠躬:“这曲舞是送给国光的,还有3天是他的生日,提前的祝福。而这幅画,送给景吾的,也许不够华丽,但有另一番风味。”
想起掌声,潭水径直走向迹步:“生日快乐,景吾。”
迷惑人心的笑:“还算符合本大爷的美学。”
随后又是迹步策划的娱乐活动,会场又繁闹起来。
“呐。清风,谢了,长笛的感觉不错。”看着一身黑色礼服的清风吹长笛,却并不显得怪异。
“什么时候,我们合奏?”自认为是不错的建议。
“有机会,一定。”随后转身。
所有再尽兴的活动终究会落幕,繁星下,潭水和手冢肩并肩的走着。
“谢谢。”很真挚的声音响起,莫名的幸福,于两人,都是吧。
“嗯?哦,你是说,那曲舞蹈,没什么的。国光,你的梦想是什么?”停在灯光的投影下,突如其来的问题。
“站在网球界的顶峰,还有,完成大和部长的心愿,在全国大赛上取得无悔的成绩。”虽不明白潭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诚实地回答,这样的梦想,一直伴着自己,使自己从不退却,无论是左手受伤,亦是在德国,从未遗忘。
“网球,是生命吗?”路灯的灯光很清晰,可以清楚地看到手冢眼眸里平和所覆盖的坚定,那样的坚定,以至于有了真正的斗魂,没有惧怕过,没有后悔过,只是一直抱着这样的信念,掂起网球的分量,沉甸甸的分量。
“嗯。”生命的骨架就是网球,仅此而已。
“网球,生命啊。”随后不语。
“谢谢你,国光。”仿若纠起了什么,仿若放下了什么。
继续快步行走,明了许多。
21.
一杯水,一口干粮,只要爱人在身边,沙漠也会变成天堂。国光,你可知道,在那些灼伤心扉的疼痛里,在那些几经翻转的故事里,在那些静如黑夜的孤独里,我依然能坚强地前行,因为我能清晰地捕捉到你眼里熠熠的光,它照耀了我的世界。
寒假。
医院里。
潭水有些不满地闻着消毒水的味道,皱了皱眉,看着来往匆匆的白衣天使,终究叹了一口气,沉重的步伐,使的楼道上响起拖拉沉闷的声音,一如潭水的心情。
一翻复杂的检查后,潭水看到了医生脸上的神色,直视着医生,开口:“很严重吗?”
“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
不陌生的词汇,却是陌生的心情,自嘲地笑笑:“成功率?”
“本来95%,但是你的病情,有点复杂,只有50%的成功率。”有点默哀地看着眼前的女子,95%降到50%,却并未让她的神色转变太多,医生有些怜悯地想着。
“我知道了。”唇边浮起的是难以名状的无奈,许多事情,注定的结局……只是如此结局,落寞,罢了。
早已入冬了,直渗进皮肤的冷气,早已不算什么。心,早已冻得麻木,明明已经计划好的,决定放手追逐的梦想,只得随着它的破裂,而无奈的罢手。
家。
暖气布满每个角落,体温逐渐恢复,卸下了围巾,潭水蜷缩在沙发上,头埋在臂弯里,卸去了冷静的思绪,她依然是个孩子,没有抽泣,只是心里仿佛有一道墙,堵着思绪的流动。
楼梯轻轻地颤动,依稀听得见的脚步声,静默的空气,所有的一切,如心情般,微微发颤。
“潭水。”慈祥和蔼的声音响起,抚着颤抖的心。
“外婆。”微微抬头,不希望被别人看到怯懦的自己。
“情况不太好?”意料之中的,无法改变。
“嗯,要做移植手术,成功率……50%。”无法制造完美的谎言,一个人承担……真的,好累。
手抚上潭水的脸,“一定会成功的。老天爷夺走了我的女儿,不会再夺走我的孙女儿的。”历经沧桑的面容里隐没着波涛汹涌的哀伤。
“嗯,一定会的。”还有50%,不是吗?
“和手冢商量一下吧,也和朋友说说,有他们的支持会好一点吧。”这个孙女儿,总是喜欢逞强,独自面对一切,收了所有的眼泪。
“嗯。”应了一声,只是,心里,还在犹豫。
围棋部。
3人的影子在地上微微重叠,倚在墙边,终究不知开口说什么。
“潭水,你没和手冢商量嘛?”木非理解潭水的想法,只是,纸包不住火的吧。
“没有,真得不想让他太担心,而且,虽然是寒假,但是学生会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完成。”淡然地说道,这样的决策,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
“好吧,潭水,我和册到时候会去医院的。可是,我还是认为,这件事和手冢商量一下比较好。”临川看着潭水,这个令人心疼得女子啊。
“先让他安心吧,我想,上帝会眷顾我的。”指尖有着丝丝凉意,冬天,好漫长啊。
有这么多的朋友,又怎会让你独自面对?
网球部。
“部长!”响亮的声音,焦急的神情,正选们暗暗揣测发生了什么事。
“岚,不要这么焦急,慢慢说。”不二轻轻地说道。
“姐姐,要做心脏移植手术,50%的成功率,我在围棋部外听到的。”一口气说了下来,众人纷纷向手冢看去。
还是那样的镇定自若,只是,身体微微有些僵直。
独处。两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从无变化的表情,却仍感觉得到一丝愤怒。
“不想让国光担心而已。”没有看他的眼眸,真的,是自己,错了嘛?
“你这样会让我更担心。”彼此都是唯一,怎会没有关心?怎会没有担心?
“对不起,国光。真的,抱歉。”缓和了语气,潭水不想寻不到幸福的终点,如此漫长的冬季,害怕,独自。
“没有关系。”抱住了微微颤抖的她,她一向很坚强,提起自己的身世的时候是,和迹步打网球的时候是,被别人挑衅了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真的没有关系,只是,不要总是独自面对,一个人,会倦的,会累的。放心,还有我。”
不是风花雪月的告白,只是平凡无奇的话语,却融化了冬日最深厚的冰雪,带来了的冬日最暖人的阳光。
世界,一下子,明了。
2月14日。情人节。也是潭水手术的日子。
没有明确的约定,手术室外,大家却集聚。
手冢记得潭水送入手术室前坚定的眼神,以及嘴角便漾着的笑意,她曾经说过,相信她,上帝会眷顾她的。
手冢一直深信着这句话,因此点着头,坚定地点头。
她,和他,无所畏惧。
手术室外的时间仿若凝固,沉默着的等待,煎熬着每个人的心,很少的严肃,发自内心的祝福,潭水,你可曾听到?
时间很长,但终究有句点。当那句“手术很成功”的话语响起,看到大家的笑,浅浅的,张扬的,发自心底的喜悦。街上,红玫瑰泛滥着,2月14日,好日子啊。
落幕的情人节,没有落幕的情人,幸福,漾在心里,甜似酒,如此醉人……
22.
樱花飘落的瞬间,我似乎忆起那次的偶遇,忆得你轮廓分明的脸庞。从不,遗忘。手指轻轻地划过空气,划破风。我勾画着,勾画着再次的相遇。
4月。同样的季节。
微微飘荡的风,淡淡投洒的阳光,一片和谐,潭水微微地笑着,思绪却开始止住。
休息时间。
把毛巾递给手冢,听着他的一声谢谢,许多落寞的小事,如此在意。
“国光,”她收拢思绪,用手遮住耀眼的阳光,“我要离开了,去韩国。”
时间忽然停止,连呼吸都没有了声音,只见的树的摇摆,影子的婆娑,见的地上滚动的网球,见的忽然落地的球拍,所有的声音,都隐没在这么一句话里,一切的声音都是多余的,遗失在风中。
正选们沉默着。
手冢也一直沉默,眼眸里是不可名状的情愫。没有表情的表情,只是,一切,有些僵硬。
“什么时候?”半晌。回过神。
“后天。”太过平静的语调,理智地……分离。
“什么时候决定的?”这样的措手不及,这样的突如其来,没有余地的挽回。
“其实,一直把棋手当作自己的梦想,而且,国光你,不也是如此坚定的吗?本来2月份,是有机会的,只是,心脏出了问题。所以这次,还是决定了。”国光,就是迹步生日那晚,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网球就是你的生命,如此坚定,终究让我震撼了。
“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寄希望于归来的时间,希望,不要,太久。
“5年以后,希望,不算长。”不算长吗?5年,会不会遗忘,会不会所有的记忆,殆尽,只剩空壳,不会的,国光。不会的,对吗?
“我会等。既然是梦想,就不要放弃。”若是自己,也会这般坚定吧……
“谢谢你,国光。”笑靥如花,灿烂无比。
机场。
“潭水有劳你们照顾了。”手冢向木非和临川鞠躬。
“手冢不用太担心。”
捧着大家的礼物,潭水心里无可比拟地感动,自己,慢慢地,靠近阳光了。
相望。
眼里一样的坚定,无论是梦想,或是再次相遇,他们深信会那般的美丽。
“国光,我们来个约定。5年后,再次相遇,我成为棋手,而你,成为网球手。”
“好。”
“一定要记得。”浅浅地笑,随后,如蜻蜓点水般吻了手冢的脸颊。
“再见了,国光。”
最完美的告别,最坚定的执著,最美丽的等待,随着飞机的上升,形成优美的弧线,牵动着两人沉浮的心。
听说,围棋界新崛起一匹黑马,是个中国女子。
听说,有个年轻的男子成为职业网球手,塑造传奇。
听说,那女子是潭氏家族的大小姐,并不娇生惯养。
听说,那男子曾带领青学,走向全国大赛的辉煌。
听说,那女子性格温柔淡漠,如水,拒绝了国家队棋手某某的示爱。
听说,那男子性格冷若冰霜,似冰,对某某集团的大小姐视若无睹。
听说,原因是那女子有男友,他们的爱情平淡无奇,倒也安静甜蜜。
听说,原因是那男子有女友,他们的爱情冗长真实,倒也知足幸福。
听说,那女子坚守着某个约定。
听说,那男子信守着某个诺言。
……
五年后。
樱花树。
微风拂起发丝,吹起纱裙。
阳光透过发梢,穿越裙摆。
还是一样的玉树临风,还是一样的沉鱼落雁。
还是一样的天,还是一样的风,还是一样的樱花树。
樱花飘落的瞬间,唯美的相遇。
所有的声音再次躲藏起来,只听得两人的轻声呼唤。
坚定沉稳的语调,“潭水。”
柔和明亮的语调,“国光。”
世界,静赖。
你可曾听到?你可曾听到?我对你的丝丝眷恋。
你可曾听到?你可曾听到?我对你的丝丝想念。
所有的言语,化作最美丽的樱花,乘风而去,留下的,只有那万般不便的柔情。
所有的思念,化作最清爽的风,拂动着两颗心,带来那万般默契。
总算……遇见了。
总算……归来了。
最美丽的遇见。最简单的爱情。
如水般柔和的故事,如冰般淡然的故事,终点的起点。
听说,那女子等到了约定的爱。
听说,那男子拾起了信守的爱。
听说,他们找寻到了被称为奢侈品的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