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怪又道:“昆仑阙坐落在幻羽山顶,从上倒下共一千米,有四千三百四十七步,而这每一步台阶,都是我派祖师爷清流子,一剑一剑削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是,这四千三百四十七步台阶,其实是一部旷世剑法,名为碎空,想当年祖师爷凭借碎空剑法,一战天下妖魔,最终将妖灵王斩于剑下,是何等威风,可想而知,这碎空有多么厉害,不过自从祖师爷仙逝过后,我派在无人能将这碎空领悟到最高境界,就连天纵奇才的当代掌门,也只是领悟到三千六百步而已。”
白安惊讶了一下,他虽然听不懂,但应该就是水月真人口中的天梯,从宋小怪激动的神情里,也能看出这碎空的厉害之处。
“师傅领悟了多少?”
“两千九百步,师姐两千步。”
“那你呢?”
听到提及他,宋小怪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一,一千二百五十步。”
白安思索了一会,道:“若是只走了一百步,会怎样?“
宋小怪道:“门规规定的是八百步可以入门,差一步都不行,你算是特例,还没走天梯,就住进了昆仑阙。”
“对了,你可不要小瞧这天梯,有的人一步都迈不动,有的人一口气能走一千步,比如说师姐,初行就是一千六百步。”
白安一怔,没想到情瑶的资质如此之高,心里不禁对这天梯好奇起来。
吃过早饭,白安心里有点期待,昨天情瑶说过会来看他,然而等到了中午,也没有发现情瑶的身影,后来还是宋小怪告诉他,原来情瑶下山执行任务去了。
翌曰,宋小怪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对白安道:“加油!师姐刚刚传讯回来,说是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回到山门,到时为你庆祝。”
白安大喜过望,对于情瑶,他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出了庭松院,白安跟着宋小怪来到天梯旁,说道:“这天梯从上到下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从下到上却是艰难无比,小师弟……千万记住不能回头,每到九十九步时抱元守一,收敛心神。”
白安嗯了一声,谨记在心,对于宋小怪的话,他是一点也不敢马虎。
望着山下白雾一片,这沧桑万年的天梯就隐藏如此,白安心中不由得感该万千,却是充满了好奇。
还没等白安仔细端详完,他就被宋小怪推下天梯,出现在天梯的第一步上。
白安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完心情,暗自说了一句宋小怪你给我等着。
抬眼望去,四周白雾升腾,将这天梯包围起来,看不到终点,白安想要回头看看身后是什么样子的,突然想起宋小怪的告诫。
他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一步踏出,毫无异样,两步踏出、三步踏出……直到第九十九步时,白安停止前进的身影,听从宋小怪的话,抱元守一,收敛心神,一步踏出,只是这第一百步竟然如同第一步般,毫无感觉。
白安皱起眉头,这天梯也不像宋小怪说的那般难于上青天,这都第一百步了,自己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凝望四周,白雾飘动,往上看,石阶无尽头,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白安害怕起来。
撇开心中杂绪,他迈开一步…………不知不觉间竟走了五百石阶,慢慢的八百石阶、一千二百石阶…………直到一千八百步时,白安才感觉到了异样。
四周白雾突然翻腾起来,像是幻境一样,在他眼前凝聚成一幅巨大的画面,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持剑幻灭成空,猛然天地失色,像是破碎的镜子般,虚空竟然凋零了!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所谓的碎空,就是连天地都能破碎,更何况是万年前的妖灵王,可想而知当年祖师爷的修为是如何之高,说是凌驾于青天之上也不为过。
当幻境消失,白安回归现实,然而在他脑海中却出现一道声音。
何为仙?何为魔?何为命运?何为天道?我本凡人,我亦长生,到头来却发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白安震惊了,仙、磨、命运、天道、凡人、长生这几个字在他脑海中翻起了惊天巨浪,既然能悟透,为何要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道说当年的清流子不信天道,反而想逆天而行。
他突然想起碎空之法破于青天,这不正是逆天而为,已入魔道。想到这他惊惧起来,连祖师爷都分不清仙魔,那这世间又有谁能分得清,还是说仙魔本身并无定义,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心。
白安摇摇头,这祖师爷之言,太过于深奥,以现在他的境界根本不能理解。
外面的宋小怪等得心浮气躁,这天梯头八百步有试探心灵的功效,若是执念太深的人进去,会举步艰难,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凡人进去都会有大小不一的疼痛反应,可这个小师弟进去竟然毫无声息。难道是因为执念太深,被重力压成齑粉了!
再次望向天梯,白安毅然踏出一步,猛然一股千斤重力压下,这时白安才明白,何为天梯一步难于上青天。
白安嘶吼着,握紧双拳,想要将弯曲的腰挺直,然而那股千斤重力就像是悬空的海水一样,飘飘荡荡。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周围环境变换,宋小怪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白安半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他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难受无比。
就在这时,昆仑阙上空突然响起巨大的声音。
白安天梯行一千八百零一步,资质极佳!
宋小怪被惊醒,耳边回荡的声音,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呆傻的重复着:“一千八百零一步……”
忽然他神色大喜,一把扶住白安,高兴的说道:“小师弟你真厉害,一千八百多步,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白安笑了一下,从宋小怪的神色中,他知道自己合格了,可身体的虚弱让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时间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白安成为昆仑阙的焦点人物,更是各大长老抢夺的对象,但都被紫月真人回绝,甚至还大打出手,这让白安受宠若惊。
通过疯狂的阅读各种史书,传记、奇闻异录……白安不再是白纸一张,这令宋小怪惊讶不已,白安读书几乎是过目不忘,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在宋小怪的心里,白安就是一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