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溪之所以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自己去给老夫人下药,是因为自己周围已经没有可信之人来做这件事了。广玉被自己安排去给幽兰曲,幽菊曲下套了,无溪让广玉送给幽兰曲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二姐亲启:
我离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不能常常见到姐妹们了,会想你们的。答应我一件事,应该能做到吧……你要照顾好奶奶和四妹,陷害这种事就别做了,害人终害己。四妹的婚事你就多操心了,妹妹在此谢过了。
幽竹曲
然后又让广玉告诉幽兰曲,自己请她现在拿着信到东郊见自己和一个人,并且嘱咐广玉要在言辞中隐隐透露那个人就是宇文邕。果真幽兰曲拿着信前往了东郊。而幽兰曲身边幽菊曲的人也十分称职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幽菊曲,幽菊曲也悄悄离开幽府跟在幽兰曲身后。至于那封信,无溪料定幽兰曲看不懂,爱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一向很对。跟在后面的幽菊曲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这封信,她一定认为自己在信中交代了什么阴谋,否则自己怎么会让幽兰曲随身携带呢!幽兰曲肯定会为自证清白把信给幽菊曲查看,幽菊曲那么聪明,一定会看出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小句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就是:我不会答应你陷害四妹。
事实就如无溪料想得那样发展。
什么?你说无溪怎么知道的?因为广玉偷偷跟在后面。
至于左丘艳,她也没闲着,此时正坐在老夫人床前给老夫人瞧病呢。至于真正的高医生啊,他根本不知道老夫人病了。
桂嬷嬷的一句,大夫,老夫人怎么样了?把无溪拉了回来。
无溪立马冲上前去,坐在老夫人床边,跪着膝盖疼。
“大夫,我奶奶,呜呜呜,什么时候能,呜呜呜,醒,呜呜呜醒过来啊?”无溪边哭边说原本很短的一句话硬是叫无溪说了很久。
左丘艳假扮的高大夫捋了捋胡子说:“放轻松,老夫人只是操劳过度晕了,不过这醒来怕是得几天了。”
无溪问道:“为何?”
“老夫人体内有毒素未及时排出积压在体内所致,不过无须担心。我这就开几副药。”
无溪刚想开口说什么,桂嬷嬷就抢着说:“让老奴随您去取药吧。”
看来这里面有文章啊!
这一日无溪守在老夫人房中,滴水未进,到了傍晚被桂嬷嬷强行推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察觉到外面无人后,对广玉说:“我叫你办的事如何?”
“什么?”广玉一开始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她就明白吗。从自己袖子中取出棉布交给无溪。
“此后你日日在此时去取棉布,切记不说一字。”
“嗯。”广玉点点头,软萌软萌的脸露出誓死完成任务的表情。
“左丘艳,”无溪刚开口叫她,她就立马回答说:是,小姐有什么吩咐。
无溪有些吃惊,原本一气呵成的话语停了半响才说出来。
“左丘艳,你今日说老夫人身体里有毒,你可知是何毒?”
“如果我瞧的不错,老夫人之前应该是吸入了一定份量涟廖香中了毒,不过这毒似乎被人解了,不过解得不彻底。”
无溪顿时有了疑惑,不是说涟廖香无药可解吗,这怎么又被解了呢?而且无溪想起来自己此前在黑衣人身上也闻了这香自己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一定份量是多少?”
“这因人而异,如果是身体健康的年轻人在少量涟廖香下一柱香应该没问题,而像老夫人,老夫人中此毒少说也有1 6,1 7年了。若要使当时的她中毒,一盏茶的功夫就绰绰有余了。”
无溪心里暗暗算着,一柱香――3 0分钟,一盏茶――1 5分钟。还是在少量情况下,这香也是够厉害的!自己当时只闻了一下就被宇文邕和幽兰曲下药带走了,应该没事。
左丘艳不给无溪任何多余时间思考,接着说道:“不过奇怪的是,到底是何人解了这涟廖香的毒,此毒按理说无药可救了。”
按理说?按的什么理?
无溪把自己的不解吐露出来。
左丘艳说:“江湖上无人敢动北齐高家,是因为此毒虽是北齐高家的独门秘诀,但北齐高家并不能解了这毒。古往今来大大小小的说的上名号的会解毒的都不曾解了这涟廖香的毒。究竟是何人?”
“是何人解得不要紧,要紧的是现在我们得知道这毒是何人下的。”
广玉语气十分自信的说道:“这还不简单,1 6,1 7年前幽菊曲要么没出生,要么出生了没断奶。肯定不能下毒,一定是她母亲下的毒啊。”
“希望如此。”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好玩了!
“左丘艳,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在宴会前查清,如果有证据什么的最好。”
“是。”
这一夜,无溪无眠,她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也不知自己下一站该前往哪里。同样无眠的还有文宇,桂嬷嬷,幽兰曲,幽菊曲,他们各自揣着心事。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第二日,无溪早早的醒了,与其说是醒不如说她昨晚没睡。无溪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憔悴的脸,心里想着:既然出手了,就一鼓作气做到底,你今日的仁慈必换来她明日更厉害的攻击。想想月月和这一路上的遭遇,她们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无溪拿起匕首,拿匕首的手有些微颤,无溪慢慢把刀往下放,深吸一口气,无溪提着这口气用匕首在自己左小臂处划出一道裂缝,起初白皙柔嫩的皮肤有一道红红的痕,这一道红痕在皮肤的衬托下精致,娇艳欲滴。很快,来不及无溪有所思考,血立马从这道红痕喷薄出来。白皙的皮肤瞬间被鲜红的血覆盖,这血似乎是受够了血管的管束,自由自在,肆意蔓延,手臂下的桌子也流淌着无溪不安分的血,无溪收集了一点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