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长老看着眼前被自己所散发的杀气所震慑的不住发抖的墨老板,眼神出现一抹复杂,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开口问道:“为什么?”这声音冰冷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墨老板叶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师兄会害他?为什么他真心待人却没有好结果?为什么即使这样他的心里也升不起一丝恨意......
墨老板艰难的抬起头,咬着牙,直视这内门长老的眼睛,对于平日里对长老恭敬有加的他,第一次这样直视长老的眼睛,他在长老的眼睛里看见了愤怒,杀意,沧桑和.....他自己!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是我的师兄,而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要是我当时再认真一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师兄也是对我不满意才犯了错,归根到底,错在于我......”其实墨老板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就那样直直看着内门长老的眼睛,他的眼神带着哀求和坚定。
内门长老其实是理解墨老板的,当初的他不是一样拥有一颗赤子之心,认为这个世界是干净美丽的,对谁都可以付出真心,对他人给予的伤害都习惯原谅,内门长老微微失神。
今天的事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那些被他遗忘了千百年的回忆,美好的,痛苦的,他突然觉得有一些累,虽说能修行到他这个境界的,哪一个不是心坚如铁,但是他毕竟是个人还不是仙,还做不到太上忘情,他现在只能说看淡了悟透了,但是绝没有将记忆里的感情遗忘。
修行求的就是逍遥自在,若是没有过去,没有感情,那修行还有什么意义?放下不代表舍弃,正视自己的过去才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毅力!
就在内门长老沉默的时候,内门长老身上散发的杀意却没有停止,墨老板的小脸已经变得煞白,全身僵硬,头上的汗水凝而不落,居然连汗水都被那内门长老的气机压制的无法落下,但是墨老板的眼神还是没有一丝变化,带着哀求看着长老,他只知道他若是离开,他身后的黄殷就会......死。
内门长老回神,“唉!”一声轻叹。
“你滚吧!若让我再见到你,一定不会再饶了你!滚!”内门长老一掌挥出将墨老板身后的黄殷打出了数十米远,打得他口吐鲜血,无法站立起来。
随后便转身飘然离去,“谢谢长老!谢谢长老!”墨老板对着那内门长老离去的背影不住的磕头道谢,见那长老已经走远,连忙起身,跑到黄殷身边。
“师兄!没事吧,师兄!”他连忙扶起黄殷,在怀中摸出一瓶疗伤的丹药给黄殷服下。
也许是丹药的效果,黄殷已经不再吐血,恢复了意识,他看着满眼焦急的墨老板,他一把将墨老板推开但是他身上有伤,将墨老板推开的刹那自己由于重心不稳又一次重重的摔倒。
“师兄......”
“别叫我师兄!我已经不是金钱会的弟子了!你满意了?哈哈哈!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不需要!咳咳咳....”
黄殷神情激动,又引发肺腑的伤势,咳出了一口血。
“师......”
“你闭嘴!你现在满意了吧!墨柯啊墨柯,我还是比不上你的虚伪,演的好啊!”此时的黄殷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对墨老板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墨柯看着黄殷,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眼里充满了迷茫,害怕,还有......一丝怜悯。
黄殷此刻也不理会站在他身前的墨柯,就那么踉踉跄跄的起身,向着山下走去,黄殷什么都没有拿,就是随手捡了一根木棍,支撑他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墨柯想要伸手去扶他,但是伸到一半的手臂还是放下了,眼神复杂看着黄殷的背影,低声喃喃道:“师兄,一路走好......”
入夜。
墨柯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他来到了长老的洞府门前,踌躇不前,皎洁的月光落在少年的面前,却不能为他解开心中的乱麻,或许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别人告诉他的答案。
“进来吧。”
洞府的门开了,长老的声音淡淡的传了出来,墨柯像是被猜中心事的小鹿,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洞府内点起来灯盏,这些灯盏都是用深海的一种巨兽的油脂制成的,带着一种淡淡的幽香,使人精神放松,墨柯乱麻一般的心情也稍稍平复。
而内门长老盘坐在墨柯正前方的铺垫上,闭着眼凝神静气,墨柯来到他的身前,向他行礼,内门长老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为什么?”墨柯沉吟了一阵,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知道为什么,不需要问我!”墨门长老淡淡的说道。
瞬间,墨柯的眼睛有些发红,神情哀伤痛苦,他闭口不言。这时,内门长老又开口了,他对墨柯说道:“人其本性各异,你能善待他人,并不代表别人也会善待你,在足够的利益面前,父子兄弟都会反目成仇,互相残杀,贪婪是人性深处的劣根。”
内门长老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辈修行,本就是与天夺命,凡人一生不过百年,而我辈修行之人却可以活数千乃至飞升更高的世界去追寻长生,我们的命便是与天夺来的!强大吞噬弱小,弱小蚕食强大,从根本上来说,这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一将功成万骨枯,凡人尚是如此,更何况修行之人?你若不努力登顶九天,那你就只有变成别人登顶九天脚下的垫脚石。”
这时的内门长老没有了平时的儒雅,反倒是充满了战意,眼中精光四射。
“蝼蚁尚要负天而行,即使渺小它的双鳌也敢向天挥舞,跟何况是人,其实黄殷的事,从某种意义上他并没有做错,他不过是想赢了你成为我的弟子,想要变得强大,他在争,他在夺,但是他错就错在他用错了手段,若是正常的竞争,他就算和你决斗把你杀死我也不会过问,但他却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这是我所不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