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修罗殿。
“陛下,仙界下辖三千界之灵界,打从百年以前,往生的灵魂便少了许多,至近来更是已经许久没有魂魄进入六道轮回……”
“陛下,据微臣调查,不止灵界,仙界下属的各方世界都有此等情形,只是灵界更为严重罢了。”
“陛下,魂魄不入轮回,乃是动摇六道之本啊!此事……是否与仙界那位……”
“哼!此事不用想,定是那个伪君子搞的鬼!”
“咳咳,血将军,那位怎么说也是一介仙帝至尊,您这么称呼,是不是有失尊敬?”
“我呸,若不是那个卑鄙小人在后边撑腰,那两家早被我们给灭了!”
“血将军慎言!”
修罗鬼尊一袭血色华服,上边鎏着乌金色的花纹,白发披散,样子与人族并无多大出入,只是头上那一双透着尊贵与实力的鬼角证明了——这位便是鬼界的至尊之一!
他的一双紫眸微眯着,随着大殿内幽蓝的火光,流转着不同的色彩,一副慵懒的样子,倒是与秦风在灵幕之中所见的那种威严相去甚远。
“血炼,够了!”鬼尊的眸子半闭,看了看下边满口獠牙皮肤宛若血火一般的下属,沉声道,“吾等修为不如人,再在背后嚼舌,有失风范!此事,我会去与那人交涉,尔等做好各自的事情便可以了。”
“是……”听闻主子发话,众多鬼物赶忙应声称是,缓缓退了出去。
“灵界……嗯……灵界……灵界?”众臣出去后,鬼尊并没有离去,就这么坐在泛着紫光的椅子上沉思,却在几个呼吸之后睁开了双眸,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万道轰鸣……嘶……盘古之心现世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鬼尊的声音之中透着疑惑,心神一动之间便要神游诸天万道去寻找盘古之心的主人,却是在一刹那之间被阻了出来,鬼尊苦笑,喃喃道,“果然,有缘人出世之际,天机混乱了……”
“父尊!不好了父尊!”一鬼族疾步进入修罗殿,嘴里高呼着不妙。
来人穿着、面相倒和鬼尊无比相似,只是那双鬼角上的花纹没有鬼尊繁杂罢了。
“嗯?何事让你如此慌张?”鬼尊倒也不急,自己这个儿子其实什么都好,就是对一些小事看得过重……
“怜儿,怜儿的孩子!她的命线消失了!”
“什么?”原本安然的鬼尊蓦地起身,眸中紫光大盛,双角之上金芒冲天而起,在诸天万界之中都堪得前十之列的灵识如一柄利刃,插入了某个世界之中。可……原本修为已至鬼尊巅峰的他,能以化身留存任何世界的他,却在冲出鬼界界壁的那一瞬间,被一股难以匹敌的力量给挡了回来。
一缕泛着淡淡金芒的紫色血液缓缓从他嘴角流下,他的眸中尽是难以置信之意。
“怎么可能……大道……大道之影居然复苏了?可是为何……为何会拦阻我……”身体之中闪过一丝无力感,他缓缓坐在奢华的石椅上,陷入了沉思。
他的儿子,看着父亲的样子,眸中担忧顿显,却只能静静站在原地,他明白,能让他父尊受伤的力量,必然不会简单。而他能做的,只有跟着父尊的步伐!
万道刚刚混乱,天机才被混淆,便出现了这种事情……有缘人,这一切定与那有缘人有关!身为怜儿的孩子,她的命线绝对不会那么容易便断掉,应是被一股力量给隐藏起来了……大道之影?
难道……
鬼尊仿佛想到了什么,看向他儿子,道:“随我来。”
两人的身影蓦地消失在了这修罗殿内,呼吸之间便来到了他修罗鬼尊所控制的鬼界三大禁地之一——无量量劫狱。
“父尊,这……难道您要……?”他有些难以置信,父尊此时带自己来这里,难道是要解开他的封印吗?
“盘古之心有缘人现,大道之影既已苏醒,这诸天万界必然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盘古世界之大劫必将再度到来。万界皆要历劫,谁都无法置身事外。与其被动应劫,还不如我们主动出手!”鬼尊右手缓缓抬起,对着面前的空气轻轻一划。
一道紫光闪过,宛如泡沫破碎,封印开解,威压冲天而起,竟是让这鬼界所有鬼王之下的修士尽皆跪伏于地!
“六……道……轮……回……”这声音仿佛是从亘古而来,带着无尽苍凉,透着无数灵魂之悲鸣,随着一道看不清的身影,再度显化在了鬼界之中!
“哼,都沉睡了这么多年,脾气还这么差。”看着那个身影,鬼尊腹诽道。
“这是……哪一纪元……”那身影似是还未睡醒,迷茫地看着周围,发现了鬼尊的身影,细细瞅了瞅,却是疑惑问道,“你是……鬼方小娃娃?嗯?你都快要晋升鬼帝了啊……看来吾应是已经沉睡了一纪元之久了?”
“时至今日,距离一纪元还差千载时光。不过,遵循我们的约定,还是叫醒了您。”
您?鬼尊身后,他的儿子心头微震。此人到底是谁,居然让他的父亲都带上了敬称?
“唔,嗯……”那身影思索片刻,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微叹道,“终于是到了这一刻了么……哈哈,这无数纪元以来的重担,老子终于可以放下了!本尊去也!”
随着那声去也,那身影霎时间消失,再无踪迹……
“父尊,那是……?”
“那人身份,我暂时不便透露,不过你以后肯定会知晓的。”鬼尊站在无量量劫狱入口前,有些怅然道,“万道劫至,我等需得准备了,此时天机已然混乱,跨界行事需得慎之又慎,最好是在道则稳定之前不再跨界。还有,与那两家的争斗,可以缓一缓了,目前还是养精蓄锐为主。”
“谨遵父尊命。”
“嗯,对了,无道呢?”
“前些日子说是好友相约,去了妖皇界。”
“呵,你这儿子倒也有你年轻时的那股子叛逆劲儿。”
“这……要不要把他叫回来?”
“不必,顺其自然便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