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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寒夜孤人自断肠

丢手机事件之后,闻华和刀倩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两人之间不仅一起打打球,晚上还一起上自习,一起跑跑步。谈天说地,谈古说今。

闻华越来越发觉这个小女生的不凡之处,虽然一直没有问及花王的身世,闻华也可以猜出,花王一定来自一个大富大贵,并且家教很好的家庭。

慢慢的,两人的身影不仅出现在了校园中,也开始向学校外蔓延。只是每次,都是刀倩带着闻华出去逛街,吃小吃。

对于七彩云南好吃好玩的地方,刀倩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哎呀,华哥不要大惊小怪的,我从小时候开始,爸爸就经常带我来这里玩,我自然很熟悉啦。”

作为男士,陪美女出去逛街,男士付钱不说理所应当,那也必须抢着来才行。刀倩也很懂事,她知道闻华没有多少钱,每次带闻华去吃喝的地方,都是路边摊和大排档,不过味道却都出奇的好。

刀倩对七彩春城的熟悉程度,远远超乎闻华的预料。

和刀倩相处的时间久了,闻华也逐渐走出了对柳琴的感情泥沼。现在的闻华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情感初哥,他也希望跟刀倩能够再进一步。

每当闻华说到这里,刀倩总是很巧妙地避过这个话题,不愿深谈。

不过,与刀倩相处下来,闻华渐渐找回了前两年的信心。找到了大一大二辉煌的感觉,一种似乎是错觉的感觉,闻华又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甚至是金色的大道。

其实也不过是丢了一个篮球第一名而已,不就是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已(不,只是原来喜欢的人而已,现在闻华喜欢的是刀倩),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闻华现在已经不再热衷于学院的这些活动了,原先喜欢凑热闹,完全都是因为柳琴的关系。现在柳琴已经和赵晨晨走在了一起,自己也没有必要在去搞这些。

闻华现在喜欢和刀倩一起在自习室看看书,恶补一下原先自己不太知道的东西,比如刀倩喜欢的汽车和经济。闲暇之余,闻华对于自己的专业也从原先的敷衍了事开始慢慢钻研起来,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大三接连两个学期的期末考试,闻华的专业课(大三以后基本已经没有了公共课,只有少数的为了凑够学分搞出的选修课)成绩全部名列班级第一。

虽然在学院学生会失去了地位,不过,闻华专业课上的强势崛起,再次吸引了学院领导的重视,特别是闻华专业的导师组长郑兴老师。与郑老师接触几次下来,闻华才知道原先的自己是多么的狭隘,无论你在学生会表现多好,顶多只是在最终的招聘会上,在自己的简历上,有几笔看似辉煌的过往,很多招聘单位根本不看你的这些校内表现。闻华后来得知,有的单位招人,直接点明,不要学生会领导,这些学生太官僚,太势力,并不适合企业的发展和管理。

郑老师告诉闻华,扎实的专业技术,以及过人的业务能力,才是以后在社会上立足的基础。当然,人无完人,专业技术和业务能力,只要有一项突出就足够,剩下的,可以慢慢培养。如果有一天,闻华在社会上混不下去了,学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郑老师永远欢迎你回来!

学业上的成绩,让闻华获得了数目可观的奖学金,特别在郑老师的特意栽培下,闻华还获得了几次跟师学习的机会。郑老师不像其余老师那么吝啬,该给闻华的,一点不会苛刻。

在校外,闻华发现刀倩还是一个麦霸,正因如此,闻华开始慢慢跟着刀倩出入KTV。话说闻华还是挺有唱歌的天赋,只是以前极少有开口练习的机会。跟着刀倩去了几次KTV之后,特别是有两次大中午的,两人就唱完整个白天场。闻华的歌声快速地从让人烦躁的五音不全,渐渐跟上了节奏,有了起伏,甚至有几首还有了一丝原唱的意味。

记得有一次几个朋友出去唱歌,一首刘德华的《忘情水》,闻华才开口唱了几句,一旁点歌的朋友就开始抱怨,“闻华你也太衰了,唱歌还开原唱啊,要伴奏才体验实力!”

说完便在点歌机上切换原唱/伴奏,这才发现闻华居然用的就是伴奏!

大三以后的KTV,和原来有了一个很大的不同。原先去KTV,就只是唱歌而已,除了包房费之外,最多就是点上几瓶水,加上一些零食而已(很多时候还是偷偷带进去的)。不过现在不同了,没有酒的KTV,怎么能够唱得开,怎么能玩的尽兴。

闻华酒量不好众所周知,不过为了在刀倩面前表现的好一些,他开始强迫自己一杯杯地喝酒,锻炼自己的酒量。从一开始的两三瓶啤酒就醉意朦胧,到后来一个人就轻松喝掉半打。

当然,大三开始,酒量猛增的不仅仅只是闻华,宿舍的于伍、何德虹、陈鑫几人,也是摇身一变成为大酒量级别。只是现在的闻华几人,还都是停留在啤酒阶段,即便喝多了,休息一会,吐一吐也就没事。

年轻就是好!

可惜,很多时候,年轻也是不成熟的代名词。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闻华自己都数不清已经喝了多少的酒,以当时商店三十多块钱,KTV一百一二一打的啤酒,只要闻华稍微的克制一下,完全可以先一点点的偿还他的助学贷款。

可惜,此刻的闻华,心里只想着赶紧多学几首歌,把刀倩逗开心了,也许她就答应做自己女朋友了呢?其他的事,管他的呢!对了,专业也要学好,如果没有奖学金,自己就没有钱来买礼物,请客吃饭,没钱去唱歌,没钱让花王开心。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闻华开始一点点学会花天酒地的胡乱生活时,措不及防的打击再次来临。

大三将尽,对于云南理工大学的一部分学生来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那就是——保研。

本来,按照闻华大学这三年的表现,他的总体成绩在全班是名列第二的,这主要还是因为大一大二有英语拖累着,不然闻华的综合成绩稳是第一。每个班的保研名额恰好是两个,按理来说,有郑老师的关照,加上名列前茅,闻华保研是板上钉钉妥妥的。

可是,不知道是谁将闻华大三下学年的这些喝酒唱K的事情捅到了马瑞老师那里。得知此事的马老师,将闻华叫到办公室狠狠批斗了一下午。

第二天就召开班会,以闻华出去喝酒,唱歌等等不良作风为由,取消了闻华贫困生以及保研的资格。

祸从天降,闻华这一边,还远远没有享受够这花天酒地的生活,就被马老师斩断了所有退路。

“批斗会”上,闻华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解释什么!

只是,这些还不算什么,更沉重的打击接踵而来。

保研名额还剩下一个,自然顺延下去,真是很不巧,第三名刚好是柳琴!

昨天办公室里,马老师训话时,并没有跟闻华提及其他事,现在宣布取消了闻华的保研名额,而取而代之的,恰好又是柳琴!

所有的事我都明白了,告密者是谁!

太恶心了!太无耻了!太卑鄙了!

你们好啊,你们厉害啊!

闻华紧握双拳,满眼怒火的注视着紧坐一起的柳琴、赵晨晨,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们一百遍!可两人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没有发生过。一旁的张翼飞不顾讲台上还是说话的马老师,就已经开始为柳琴庆祝。

这一天,应该算是闻华大学生涯的最低谷,什么都没了,这一次,闻华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我还有刀倩,刀倩!

散会后,其他人都走了,马老师继续教育着闻华,可他现在的脑海中,只想着刀倩,我需要刀倩的安慰,刀倩会理解我的!

好不容易熬到老师口干舌燥,放过闻华一马后,闻华迅速冲出教室,给刀倩电话。

“花王,今晚有空吗?我想见见你。”闻华尽量保持着语速的平缓,尽量不让刀倩提前听出些什么。

“啊,今晚啊,华哥,不好意思,今晚我有课。”

“没事,我等你下课。”

“哦,不行,今晚我们宿舍的小丽在宿舍过生日,我走不开,而且女生宿舍你也进不来。要不改天吧,你看明天怎么样?明天我约你!”

“恩,没事,那先这样吧。”闻华无奈地挂了电话,伤痛中的他,丝毫并没有听出电话那头的异常。

什么都没有了,学校的前程没有了,奖学金没有了,保研名额也没有了,刀倩也不来陪我了。

我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呢?

酒,对了,还有酒!

独自买醉的人,特别容易把自己灌醉。

来到熟悉的小酒吧,点上一打啤酒,一碟花生米。喝杯酒,吃一颗花生,感觉就像把烦心事嚼碎了,吞进肚里就没事一般。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喝酒,对于消愁,其实并没有太多作用,反倒会因为酒精刺激神经,放大了痛苦的感觉。

唯一的好处就是,喝多了,断片了,沉睡了。短暂忘记心里痛苦,而代价,就是醒来后,由身体的痛苦来双倍偿还。

“小花王,你现在还在跟那个什么闻华不清不楚吗?”

“俊宸,你知道的,我跟他只是消磨消磨时间而已,没什么事的。”

迷迷糊糊中,闻华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几个小时才告诉他,她现在应该在上课,或者陪舍友过生日。

“别忘了,我们已经订婚了,你现在跟一个男人走得太近,家里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好啦,好啦,俊宸,我答应你,以后少搭理那个小屌丝。”

“来,喝一个,好久没陪你喝酒了。”

“好呢,好久没喝酒了。”

是花王的声音没错,那和她聊天喝酒的人又是谁?俊宸?订婚?小屌丝?

闻华晃晃脑袋,拖着不灵光的双腿,缓缓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小花王,昨天我们班又大胜了另一个连队的球队,可惜你不能来部队里看我打球,太遗憾了。”

“俊宸哥哥的球技当然好咯,你是不是又在人家主力中锋面前扣篮啦,你太坏了,一点面子不给对方。”

“哈哈,球场如战场嘛,给面子又赢不得比赛,来喝酒。”

摇摇晃晃的闻华,终于走到两人桌子边,确实是刀倩无疑,对面,一个面容坚毅的高个坐在那里,一脸不开心的看着闻华,“你是谁,不要来打扰我和未婚妻喝酒!”

“那你又是谁!”

“啊,华哥!”

之后的故事,闻华很想选择性地失意,可伤痛太重,记忆太深,想忘,难!毕竟面对一个一米九多的军人,一个醉鬼,只会输的太难看。况且还是闻华先动的手,用的武器是啤酒瓶,可惜战五渣的自己,反倒被对手轻松地打开了脑瓢。

一边倒的“战斗”只持续了短短十秒钟,略微受到惊吓的刀倩就被这个军人拉出了酒吧,走到前台,甩给老板一沓钱,“送他去医院,今晚的事私了,我是XX部队的刀俊宸,如果今晚的事传出去,你知道后果!”

老板战战兢兢地接过钱,目送两人离开了酒吧。刀俊宸气势太足,深深震住了老板,而且既然他敢留下名字,就不怕老板或者闻华来找事,这点刀俊宸知道,老板也知道,酒吧里为数不多的客人也知道。

“大家慢慢喝,今晚我请客,希望大家不要把这个事说出去。”

老板叫来两个伙计,把闻华送到了医院。刀俊宸给的那沓钱,已经足够支付闻华的医药费。

虽然闻华后来刻意的回避关于刀倩的种种事情,不过还是从一些小道得到消息,当晚打他的是七彩云南边防驻军司令的侄子,二十二岁,刀倩的未婚夫,两人只等刀倩毕业就马上就领证办酒。

而因为闻华的这个事,刀俊宸决定不等了,没过多久,就在众人的见证下,直接在刀倩宿舍楼底求婚成功,两人当天下午就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

烂漫的求婚,高贵的身份,郎才女貌,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件事当年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被宣扬成真爱的最好体现。

也正是如此,闻华才从网络渠道了解到了,陪伴了自己将近一年的刀倩的真实身份,以及和刀俊宸之间的种种。

可惜,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是可以流传许久的爱情典范故事,自己的呢?只是连背景都算不上的可悲托衬,就连说备胎也是高抬了自己,自己只是连桌子都上不了的一副破旧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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