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个普通正常的高中毕业生吗?”见王乐离开,张烨忍不住吐槽道,又语带双关地看着高仕:“讲真,我特别不喜欢莫名其妙的人掺和进我家里的事。”
高仕耸耸肩:“那也没办法。”
张烨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不过就算听懂了,也确实如高仕所说,那也没办法。
“所以你要去找谁?”张烨问回正事。
“肖冉的亲生父亲,肖和仁。”
张烨吃了一惊,看着高仕不说话。
“避开你的家人不提,其他的线索也都毫无用处,他算是目前为止跟肖冉关系最密切的人了。”高仕轻描淡写地说。
张烨稍微迟疑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看来你的调查技术不过硬,你搞错了对象,肖冉的亲生父亲不叫肖和仁……我是不是也该怀疑一下你先前的调查成果了?”
高仕将两只手的手指轻轻交叉,手肘支在桌上:“16年前,肖和仁还叫做肖涛,后来做生意总不见起色,还赔了不少,于是找人算命,改了名字叫肖和仁,希望可以转运。看来你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16年前的那个他,所以此后的他,对你们来说,几乎算个陌生人。”
高仕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有些模棱,张烨不知道他是在提问,还是在下结论。但他说的确实没错,肖冉的父亲是叫肖涛,张烨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偶然一次听姜婉不知跟谁讲电话的时候提到的。看来她也跟肖冉的亲生父亲没有联系,要不然不至于连人家改了名字也不知道。不过这也说不准,就算知道对方改了名字,说起前夫的时候多半也还会按照旧名字来称呼吧。况且,作为父亲的现任妻子,继母也没必要知道前夫的境况,毕竟,就张烨所知,自己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宽容体贴善解人意的人。
没想到高仕连肖涛也事先调查了,张烨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知该放心他的调查能力,还是该担忧他让人搞不清动机的用心。
“我三天后再来找你。”高仕说,看样子是准备结束这次会面了。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张烨立即说道。
这次是高仕吃惊了。
“我也一起去。”何嫣突然说道,语气很平静,仿佛早就做好了决定一般。
这次高仕倒没吃惊了,似乎已经预料到何嫣的行事,吃惊的反倒是张烨:“喂喂,你不要跟过去啊,又不是什么愉快的旅途!”
何嫣嫣然一笑:“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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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了就没耽搁,各自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高仕开车载着张烨和何嫣一起出发了。
高仕开的是一辆揽胜运动版,看状态应该还是一辆新车。以前跟高仕在书吧见面,张烨总是后到先走,因此从未注意过高仕是否开车,开什么车。今见他操作娴熟,十分稳妥,料他应该经常开车。又想起一年前,父亲好像送过奶奶一辆同款的车作为寿辰的礼物,只是颜色不同,当时张烨还纳闷,为啥父亲送这么一件对奶奶来说并不实用的车做礼物,因此到现在还记得,却不曾见奶奶用过。
“新车吗?”张烨问。
高仕想了想:“算是吧。以前没怎么开过。”
张烨见高仕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已经知道肖涛,现名肖和仁,目下生活的地方,心里更觉他难以捉摸。
“我们去哪里?”张烨又问。
“莫须市。”高仕简短回答道。
“为什么自己开车,应该有直达的动车吧?”张烨在后排看着高仕的侧脸问。
“来去车站不方便,也就几个小时车程而已。只要不是太远的长途,我都倾向于自己开车。”高仕从后视镜里看到张烨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位子,便知何嫣坐在自己身后。
张烨将车窗打开一半,风呼呼吹了进来,他那比板寸略长的短发立时被吹的根根抖擞。阳光从打开的车窗照到了他的脸上,衬得他光洁健康的麦色皮肤半明半暗,浓眉下一双亮亮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无奈。
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大T恤,松松套在他紧实的身上,一点也不拘束,他本也喜欢简单舒服的着装。结果高速行驶中被风灌进来,将T恤刮得乱抖一气,张烨只得将车窗又关了。
高仕见张烨面有倦容,便说:“不舒服吗,你把座椅放下躺一会儿,时间还早。中间盒子里放的有助眠精油,可以在太阳穴上抹一点。”
张烨有些惊诧于高仕的周到,倒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透过后视镜对他报以一笑,道:“哦,谢谢。”不过并没有去拿精油,依旧靠在椅上发呆放松,时而看一眼何嫣,见她半闭着眼,以为她睡着了,也不吵她。
高仕似乎没想到张烨竟会对他表示感谢,还报以友好的微笑,且张烨本就是个阳光运动型大男孩,笑起来格外灿烂,原本传达的一分善意,在他的笑容映衬下,善意也莫名增加了三分。高仕一时不知该不该回应,如何回应,便将视线从后视镜里移开,茫然看向前方,额头上却悄悄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不过眼下何嫣坐在他身后,什么也看不到,并没有别人发现。
车子开了三个多小时,张烨和何嫣都小睡一觉醒了,两人靠在后座轻轻说着话。高仕便将车开去服务区休息一下,正好各自去卫生间。
“要我来换一下手吗?”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会儿后,三个人继续上路,张烨向高仕问道。
“不用。”高仕看了他一眼,立刻移开了眼睛,接着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晚上在莫须市暂住一晚。肖涛最近应该都在,不会外出,不过我得在见面之前先联系一下他。”
见高仕说的颇为隐晦,张烨便明白,要想从这个素未谋面的肖涛嘴里问出什么信息,肯定少不了动员工作。就像王乐说的,我有信息你有钱,互相交换,各取所需,理所应当,谁都没道理要求别人白白做贡献。张烨虽然听不惯她那种调调,但是经过这些事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况且,跟高仕见了这么多次面,也算某种程度上的熟悉了吧,张烨知道高仕自有他的办事方法,需要去处理各种情况。他自己不了解,也就不插手了。
“你已经把他调查的那么清楚了,连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改了名字都知道,怎么还没有跟他联系过吗?”何嫣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