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彦成就体会到成釜说的意思了。
休息日那天，海边又有了庆典，大家都要去喝酒，但是杜彦成没有去，留下来看书。到了半夜时候，他听到外面非常吵的说话声，谈津进来，身上都是血，告诉他他们惹上大事了。
他们喝醉酒后，在路上看见有没有锁的贮酒仓库，而他们认为没有上锁的大门，简直在邀请他们上门拜访。在里面胡乱搞破坏又喝了一会，仓库的主人就带着一群人来了，起了冲突。
东甫尧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了，杜彦成从来见到东甫尧都是和善的样子，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我需要真正有脑子的人，而不是那些只知道吃喝，操女人的蠢货。如果你们只是想过逍遥日中的话，就赶紧滚蛋。”
他的小眼睛里藏着都是怒气“现在连大将军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你们令他很失望，而我也不会再包庇你们，所有人除了杜彦成，这三个月的工钱都没有了。”
低声的议论声，东甫尧声音抬高，“有意见吗？”大家又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都滚去工作吧，”东甫尧转过身，给自己的酒杯里倒入酒，“杜彦成留下来。”
杜彦成有些不知所措，室内的人都走光了，他站在原地。东甫尧走过来，微笑说道，“别紧张，你，我今天是要来奖赏你的。”
“我，我没做什么。”
“对于那些天天给我惹事的人，没做坏事就是为了我做了很大的好事，你是唯一没有参加他们的人，将军也知道了你，告诉我你是这些人里面唯一稳重的人。”
“将军也知道了我吗？”杜彦成惊喜。
“是，你知道自己开了个好头吗？每年来这里的年轻人有多少，而最后能为将军做事情的有几个，大多数人都浑浑噩噩不知道做什么，根本烂泥不扶上墙，而你不同，有才华，你有很大的野心。”
“我，我不是。”
“不是说有野心不好，有野心说明你有向上爬的心。”东甫尧解释着，“我从小家境困难，做了个歌伶，声音好，人长得也干净，但是始终只是在集市门口唱，多少年默默无闻。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喜欢听歌的富商夫人，她把我介绍给了她丈夫，富商叫我在宴会上唱歌，我又认识了很多大臣，大臣介绍我去给他上级去唱歌，上级大臣又介绍我给上上级。这好像是一条链子，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认识了整个龙溟所有权贵的名人。”
杜彦成望着他，东甫尧说话间有着一种过来人望着过去经历的从容和自信，杜彦成不禁也受到了鼓舞。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有了现在的成就吗？”他也转过脸，看着杜彦成，“因为我知道那个夫人欣赏我，我就努力讨好她，很多人说我运气好，但是运气不是等来的，运气是自己创造的。”
杜彦成有些急，“怎么创造运气？”
“别急，接下来就是我给你这次你没有惹事的奖赏，”东甫尧喝完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曾经赏识我的富商夫人今天来了，我想要你去好好接待她。”
杜彦成刚才才升起的希望又落下去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我不会唱歌。”
“不需要唱歌，只要是年轻的男人都能讨她的欢心，她会赏赐你很多钱。”
“我需要做什么吗？”
“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如果她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你只要学会看脸色，这个年纪的女人很善变，不过哄哄就好了。”
杜彦成的脸涨红着，听东甫尧的话是让他去服侍一个老女人，杜彦成长到现在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你要记得，这是我因为你的好表现而给你的机会，还有很多年轻人都在渴求，但是我给你了。”
东甫尧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杜彦成，像是他将一种无上的光荣赐予杜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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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经烧热了。”杜彦成站着不敢动，怯生生地说道。
坐在躺椅上的女人朝他勾了勾手指，见他还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过来。”
杜彦成甚至不敢去看他，“是，夫人。”走了两步。
“你再靠近点，我又不会吃掉你。”女人吃笑着。
杜彦成走进，闻到一股很浓裂刺鼻的香味，杜彦成小心翼翼抬头望着她。女人的脸上擦了很厚的粉，但是遮不掉她的皱纹，眼袋赘着似乎拉倒了脸颊处，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的时候，是湿滑的舌头将它卷进去。
“长得倒挺清秀的，你今年多大？”
“二十。”
“我最疼爱的孙子，和你一样大，天天奶奶奶奶的叫我，这每一声奶奶就真的把人叫老了。”她感慨着，将身上的毯子拿开，坐起来，“扶着我。”她的手抬起来，杜彦成立刻上去扶着，她又站起身来，感觉每个动作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她走到澡池，慢悠悠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很小，像干瘪的苦瓜，腰部也都是层层叠叠的肉，屁股像一块印章那样宽大，皮肤坑坑洼洼。右脚伸出来，触碰了一下水温，觉得合适后，她就慢慢滑进水池了。
杜彦成就呆在一边，不敢走动，过了好一会，女人叫了他，“过来，给我捏捏肩。”
他走过去，水池边湿滑，他跪下来，双手摸上她的肩时，她叫了一声，“好冷，你把手放在水池焐热了，再给我捏肩。”
杜彦成听着她的话，双手伸进温热的水中，然后将手在身上擦干净之后，他摸上了女人的肩。
“你的手上有很厚的老茧。”
“对不起，夫人，我是乡下人，经常做些粗活。”
她呻吟了声，“不过你手法不错，捏着很舒服。”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发出尾音。
“你是新来的是吧，在这里适应的怎么样了？”
“这里的事务，我都已经熟悉了。”
“很好，看来你和其他好吃懒做的人不一样，不然东甫尧也不会让你来服侍我。”
“都是因为东先生器重我，我没什么能做的。”
“东先生？”她冷笑一声，“东甫尧只是个下人，而且连你也不如，骨子里是最下贱的。”
“东先生说因为的提携他，他才有了今天。”
“他的破嗓子，他去哪里唱都没人愿意听。”她转过脸，对杜彦成说道，“我们白天遇见了，他晚上就跑过来，说要为我唱歌，唱着唱着就搂着我，说对我着迷，要献身于我。”
她突然站起来，露出自己的胸部，“你说我真的迷人吗？”
“迷人，夫人。”
女人看着杜彦成的眼神并没有欲望，相反是有些恐惧，轻蔑说道，“怎么了，我看起来很恐怖吗？我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任何男人都想追我。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喜欢那些年轻的小姑娘，那些傻丫头有什么好的.........”
讲着讲着她的脸上多了层哀伤，“上次我想让他摸一下我的背他都不愿意，他甚至不愿意和我说话，这个要求很过分吗？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的青春，他给我了我什么，到头来还是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我一眼。”
她说起了自己的丈夫，突然痛哭起来，杜彦成有些慌张，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觉得她也其实很可怜，“其实你很好看。”
“真的？那你愿意摸一下我吗？”她抓住杜彦成的手，要慢慢放在她的胸上，杜彦成抗拒，可是她抓着自己的手，他想着摸一下就松开，可是突然间她就把他拉进了水里，她的笑声很大，像是在嘲笑杜彦成的愚蠢。
杜彦成扑腾着迅速冒出头，觉得尴尬，想要撑着身子爬上去的时候。她过来，身体贴着杜彦成，一只手慢慢摸着他的脸，又长又尖的指甲刮着他的皮肤，另一只手摸着杜彦成的下面，水温和她的手让杜彦成有了反应，但是他还是拼命地想推开她。
她却用两只脚勾住了杜彦成，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不要挣扎，小可怜。人人都是欲望的奴隶，只是有人选择完全屈服于它，有人选择利用它，所以不要抗拒它，越挣扎就越痛苦，接受它。”
她的气息吐在杜彦成的脸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下面伸去，闭上眼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声。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咯咯地笑。“再深一点，深.....”
杜彦成有些失魂落魄回到住处，所有人原本在议论纷纷，看到他立刻不说了。
他回到自己床上，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杜彦成不解问道，“怎么回事？”
没有人理他，大家都往外面走。他拉住谈津，“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你让我们大家都不自在了。”
“为什么？”
“因为你成为了东甫尧的小走狗了。”
“我没有。”
“有些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你因为他们倒霉而受到了赏识。”
“哪里来的赏识？”
“那个夫人一定赏了你很多钱对吧，她最喜欢像你这样战战兢兢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了。”
“你觉得这是好事？”
谈津耸了耸肩，“反正这里人嫉妒心都非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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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彦成早上起床发现自己的毛巾不见了，吃饭的时候有人过来碰掉了他的碗。他们窃窃私语，但是只要杜彦成走过去，又都散开。而他主动去和他们示好，却没一个人愿意理他。杜彦成忍受了三天被人视而不见，他觉得迟早有一天自己会疯的。
早上他被安排去打扫厢房，里面被弄得一团糟，又是那些看起来彬彬有礼高人一等的贵族们喝醉之后弄出的杰作。本来这些工作安排是四个人完成的，但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就杜彦成一个要完成所有的工作。
他一个人弄了四个小时，将所有工作都完成后，他准备去吃午饭，去他们的休息房间里，推门看见谈津和三个人站在那里，里面有个人正在哭。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杜彦成走过去。
谈津手插着腰，“他将客人的拐杖给弄断了。”他指着跪坐在地上的男人，他长得胖，像所有人给杜彦成起名乡巴佬一样，他的外号就叫胖子。
“拐杖怎么会被弄断？”
“他的胖屁股给坐断的。”
胖子再痛哭，“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累了想坐下来，怎么办？万沅一定会让我滚蛋的。”
胖子做事情非常不认真，不是将客人衣服上的胸针给弄丢了，就是吃东西弄到了客人的衣服，万沅警告过他，再有一次他就会告诉东甫尧让他滚蛋的。
杜彦成看着胖子哭得鼻涕都流到嘴巴里吃进去了，心里也是可怜他。“你多求求情，也许万沅会放过你一马。”
“你根本不懂万沅是什么人，他很享受在我们这群人里做老大，因为他就只能在我们这群人里面作威作福。利用我们，等到我们有难了，他就会装疯卖傻，说这群人真的是太浮躁了，自己有多恨铁不成钢，然后再踩着我们上位。”
杜彦成听着谈津口中的踩着上位，想着自己了，有些尴尬，不说话了。
“不如这样吧，”谈津突然转过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杜彦成，你现在是我们这里的大人物了，东甫尧很看好你不是吗，如果是你的话，东甫尧就不会让你走，最多训斥你一顿。”
杜彦成赶紧摆手，“不，不，我不能帮他担下来，这个会被扣钱的。”
谈津拉过他了，装作小声在杜彦成耳边讲话，但是这里只有他们，十分安静，说什么大家都能听到，“那些小钱扣掉了算什么，大不了胖子补给你，你难道还想被人孤立吗？现在就是你重新赢回我们大家信任的时候了。”
“我，”杜彦成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胖子期待的眼光看着他。他看着谈津，“真的可以吗？”
“绝对，相信我。”
“年轻人，”男人勾了手指“我要走了，把我的衣服都拿过来。”
身材矮胖的男人在服侍下穿上了黑色的外罩衣，他的腿脚有些跛，望着在一旁犹犹豫豫的杜彦成，“我的拐杖呢？”
杜彦成想弯腰，但是腿一软没想到自己跪下来，“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损坏了你的东西。”
“你把我的拐杖给弄坏了？”男人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但是我愿意赔偿它。”杜彦成着急解释道。
“是吗？年轻人，你知道它价值多少吗？”
“多少钱？”
“它是用纳什的红木和周身镶嵌着铎放珍贵的玉石，价值一万合币，”男人微笑着，“我想如果你不吃不喝，在这里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也要干一辈子了。”
杜彦成一听惊慌起来，他从小到大连一百合币都没有过，一万合币对他而言简直无法想象。“不，不，这不是，”他说话间望着谈津和胖子的站处，他们朝着他眨眼。
“这不是什么？”男人问道。
“这，这不是问题，”杜彦成转过脸，望着男人，“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他的声音里还发着抖。
男人给杜彦成的定下的日期是十五天后，在人的搀扶下，他坐着马车离开了这里，原来围观的人也散去了，杜彦成捏着发软的腿站起来，胖子和谈津也跟着人群散开想走，杜彦成赶紧跑上去问胖子，“他说那个要值一万合币。”
“我听见了。”他的语气和刚才痛哭时候求着杜彦成完全不一样了。
“你会还的，对吗？”
“这是你弄坏的，我为什么要还？”
杜彦成急了，“这是你弄坏的，因为你怕东甫尧会责罚你，而让我担责。”
“有谁听见我让你担责，有人吗”胖子大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答。杜彦成挡住他的面前，“滚开，你这个傻逼玩意。”
“谈津。”杜彦成转过脸求助站在一旁的谈津，“你听到的，全程你都看见了。”
谈津微笑着，走到杜彦成面前，安抚下他发抖的身体，“别害怕，”他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微笑着说，“你知道以前我和一个朋友去喝酒，正好遇到两个壮汉殴打一个流浪汉，我朋友上去制止，被打断了脊柱，下半身瘫痪了，现在天天在躺着了。而我没有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彦成不知道谈津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讲这番话，他想要谈津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你要帮我和大家说明白。”
“你先听我说完，我朋友被打得全身瘫痪，而我没有事，是因为我从不多管闲事。我既没和他一起阻止那两个人，他们打他的时候我也没上去帮忙打架。去他的正义，去他的兄弟义气，我只管我自己。”
谈津的眼睛突然露出了凶光，“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轻易说出承担后果的话，你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人。没人因为你的牺牲而嘉奖你，因为你是个蠢货。”
“你当时不是这么对我说的。”杜彦成抓住了他的衣领，他感觉到一股愤怒在胸口聚集在胸口，他的手举在半空，想挥舞出去，却没有勇气。
谈津推开杜彦成，正了正自己的衣服，“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对方变好而嫉妒，落难的时候背后踩一脚，这里的朋友就是这样。”
他坏笑着，“把一群人关在一个小圈子里，就会开始分出小群体，各自互相看不爽，但是令所有人都看不爽的人，就只有你了。”
杜彦成望着四周的人，他们所有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他，他陷入惊恐之中，他们围在他的周围，杜彦成拼命推开他们，跑了出去，可是没走两步，他觉得肚子里翻滚着，扶着墙就在呕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