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
秦紫燕一回头就看见赢婳被柳叶也扶着进来,正好与自己视线撞在一起,秦紫燕的笑容立刻冷在了脸上。
“二小姐!”两位姨娘也是由不得一震,看看老爷,再看看赢婳,捉摸不透这到底怎么回事。
兰氏先反应过来:“如此,都是平安?”
“谢姨娘关心,还算平安!”
“这就好,这就好!”玉姨娘赶紧附和。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有事明天再说!”秦汉本已人到中年,身体再好也是精力有限,这一夜折腾的他也是筋疲力尽,尤其是明粹宫里那一撞可不是假的。
兰氏扶着秦汉到了厢房,秦紫衣也跟着进了去,玉姨娘一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就带着秦紫燕回去了。
路上秦紫燕愤愤的说:“娘,你说二姐姐怎么就没死呢,她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行了,多事之秋,你记住可千万别惹你爹生气!”
“爹,现在赢婳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秦紫衣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想听听秦汉要怎么处置赢婳。
“怎么办能是我说了算的?”
“爹,不瞒您说,这一次后,二姐风光不再,估计和四皇子的婚事也就此作罢,爹爹还有什么赌注只得压在她身上的呢?”
秦汉只静静的听着,没有作声。
秦紫燕一看,心中有些窃喜接着说:“经此一事,二姐是嫁不进皇家了只剩朝中几位大臣的公子可以选择,但毕竟二姐和四皇子虽没结成亲,但此事毕竟人尽皆知,近几年姐姐的婚事怕是耽搁了,只等到时大家淡忘了才好再说,而二姐不管好事坏事都是那么出风头,最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柄”秦紫衣说到这就不说了,她相信秦汉一定听的明白,怎么才能让世人最快忘记赢婳?当然是送的远远的,人们看不见她,没她的消息自然而然的就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最最主要的是,大皇子今日在殿上句句向着赢婳,她可不认为大皇子是为了曾经答应过她。
“小姐,我去提热水来,您先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柳叶一进屋就连忙张罗着。
“热水来喽”之间花郁两手一手提着一个水桶,从空中落下,后面跟着品魔,也是一手一个,不同的是品魔头顶还有一个,跟大街上卖艺杂耍的一样,如此来回两趟,不出五分钟满满一盆热水冒着蒸蒸的白气就准备妥当了。
“还站在这干嘛,难不成你们想伺候沐浴?”柳叶看着两人提着空桶还在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小姐想的话我乐!”花郁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品魔捂着嘴铃了出去。
“话真多!”
“唔唔唔唔……”花郁手舞足蹈的嘴里哼哼唧唧,不听也知道大概实在骂品魔。
“噗!”赢婳看着两人这副样子,也不禁笑出声来。
“呀,小姐你的手!”柳叶脱了外套才看见赢婳的手腕都磨破了皮往外冒着血丝。
“不碍事,不过一点小伤!”赢婳抽回手腕,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马上去拿药!”柳叶抹了抹眼睛,赶紧跑到一旁把药箱拿出来。
赢婳这边自己脱了衣服,整个人沉在了水里。逃婚一劫算是过了,但前面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不过不管是什么,既然回来了就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更何况皇宫,那是比龙潭虎穴更危险的地方。
三日后,皇上的圣旨终于下达,是有福德公公亲自送来的是道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赢婳私自逃婚本是欺君之罪理应处死,但念其情有苦衷真心悔过免于一死,剥去其振国公主称号,与四皇子婚事就此作罢,在好好思过,钦此。”
“皇恩浩荡,谢皇上不杀之恩!”秦汉带头叩首接旨。
“秦丞相,快起来吧,这可是好事啊!”
“是皇上仁慈啊,有劳公公区区薄请公公笑纳,天寒地冻就当给公公的酒钱了!”秦汉接旨的时候塞了一张银票在福德公公的手里。
“丞相何必多礼!”
“公公不收是觉得少么?”
“哪里哪里,那就谢谢丞相了!”
“以后还请公公多多关照!”
“秦相,皇上还说真镇国公主的称号过两天回寻个由头公然罢掉,这凰令自然是要上交的!”
“老臣明白!”
幽羽国四十年十二月八日,秦赢婳大病初愈就即刻面圣,告知皇上自己的病乃是顽疾,实在不敢以带病之身拖累四皇子,上奏取消婚事,并且以养病为由请求辞去镇国公主称号,交出凰令,皇上应允。
自从逃婚过后,秦汉觉得赢婳这次回来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若说赢婳以前是锋利的刀刃次次锋芒毕露,那么现在,连自己都看不明白了。
比如,没了镇国公主的头衔,锦王世子和四皇子也不怎么见赢婳,好戏忘记了她这个人一样,赢婳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庶子的境地,秦紫燕故意两次三番的找茬,都被赢婳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去了,并不像以前一样会立刻反击。
只是真实情况是这样
“小姐,锦世子又来了!”柳叶不得不再次提醒这个事实。这个锦世子连着一个月天天光顾烟华楼,每次都是借着买东西赖着不走。
赢婳此时正坐在烟华楼的内堂,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看着。内堂极为隐秘,只有从后门才能通道内堂,若是从大门进找都找不到,赢婳专门改了这个密道方便自己进出。皇上说让她好好思过,又没说非在秦府思过,自己当初花了大笔银子盘下的烟华楼怎么就这么放着呢?自从有了伽罗婆和璇玑姑娘,烟华楼声名大噪,贵妇皆以烟华楼的首饰衣服为贵,甚至还有宫里的嫔妃偷偷托来买,更别提那些宠妾姨娘了,有了这些现成的线人,赢婳就连几月几号哪个畏妻的老爷偷腥,宫中哪个大臣居然和弟妹有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爱来就来,要知道烟华楼的开销也是很大的,他既然钱多的花不完就当做善事了,这世上还有放着钱不赚往外推的道理吗?去,吩咐下去,以后锦王世子再来泡最顶级的云雾茶招待”
“是,我这就去!”
锦域才不信大婚当日赢婳是突染恶疾才耽误了婚期,只是当时秦府如临大敌守卫森严,加上连太后都发话了,禁止众人探望以免被传染要让赢婳精心养病,自己的人也曾偷偷进府打探过,赢婳的屋子更是三层守卫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过确实有人每日三餐按时送饭送药,也有大夫每日问诊,偶尔下人进出时打开的房门可以窥探到床上躺着个人。只是唯独不见南宫无双和柳叶两个心腹,这叫锦域如何相信里面的就是赢婳。
他不知赢婳何时走的,大婚当日文武百官自是早早进宫前去祝贺,自己则是伤心断肠的喝了一整夜的酒,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晚上才知道大婚之事,立刻派人兵分两路,一路去秦府打探,一路直接出城可是先机已失,他还是找不到赢婳的任何消息这也难怪,南宫无双的本是他是知道的。
他从没想过赢婳会自己回来,所以当他知道明粹宫的事情时就马上休书一封约赢婳见面,只是赢婳断然拒绝,还说若是自己强行进府见面,那么以后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小姐,四皇子来信了!”
虽说明粹宫一事后,独孤湫和赢婳也再无见面,看似再无瓜葛实则化明为暗。
在烟华楼坐了一天,不用看秦汉的脸色,也不理会秦紫燕五次三番的挑衅难得还有几日的清闲日子可以过,看着天色将暗,赢婳便叫着柳叶花郁准备回府。
“二小姐,这么巧?”刚走出烟华楼不久就遇见一身便服的锦域。
赢婳的嘴角不自己的抽了抽:“是啊,我也觉得真是奇怪,柳叶你说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能偶遇锦王爷呢?”
柳叶还没说话,锦域接着开口:“自然是说明我和二小姐有缘!”
“世子觉得什么就是什么罢,偶遇过了,请世子让让我要回去了!”
锦域侧过身,还顺手把旁边低低垂下的柳枝用手撩起,优雅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微微颔首。
赢婳不急不恼,礼貌的对着锦域笑了笑,回了一礼,便带着人走了过去。只剩锦域依旧保持着那姿势,望着赢婳的背影渐渐远去。
“小姐你说世子不觉得累吗?每次只要咱们出门就要来一次偶遇,就为了能见你一面同你说上几句不关痛痒的话!”
“他只怕是乐的其中呢!”花郁同为男子,当然理解同是男子的锦域打的什么注意。
“管他做什么,每次送钱就行了“说着从袖子抽出两张银票“赏你们的,拿去吧!”
“谢小姐!”柳叶和花郁喜滋滋的拿着银票,柳叶想着天宝阁的水粉,花郁想着怡红楼的花酒,两人都的脸上都要开出花来了。
赢婳回到房间,把暗格里的箱子拿出来,沉甸甸的,一打开里面全是真金白银,秦汉以前能暗中监察整个秦府不过是因为他是老爷下人们不得不听,若是有了真金白银的诱惑,谁还不会心甘情愿呢?
晚上,赢婳坐着让柳叶梳头,之间柳叶嘴角含笑面带春色手中握着的一绺头发已经被她梳了几十遍了。
“柳叶,你今年多大了?”赢婳冷不丁的问道。
“回小姐,柳叶今年十八了!”
“你从四岁就跟着我,没少受苦以前的日子委屈你了,不放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赢婳转过身去,握住柳叶拿着梳子的手,这双手看似白皙,实则指尖掌心全是厚茧因为在赢婳无人问津的时候只有柳叶一人在她身边照顾她陪伴她,春夏秋冬是她,劈材烧水是她,缝衣铺床是她,赢婳被人欺负扑过来挡拳头的还是她,其实她只不过比她自己大四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