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下过雨,两人又是落水,又是逃命,身上平日所带的东西早已丢的丢,湿的湿。一天没吃东西的两人吃了山楂之后更是觉得饥肠辘辘。
“不知道禁卫军什么时候能到”锦域抬头看着依旧阴沉沉的天气,语气惆怅。如果在下起雨,即没有火,又找不到吃的,两人不冻死也得饿死在这。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赢婳站起来,身体因为体力透支而猛的一晃,锦域连忙扶住了她,柔声的道:“你需要什么,我来。”
赢婳摇了摇头,扶着锦域出了洞外在四周到处查看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被暴雨肆虐的痕迹。赢婳弯着身体,让身体尽量的低一些,好像在寻找些什么,突然,她扒开被一拨杂草,握着小把山莴苣,眼中绽放着光芒。
锦域看着赢婳手中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赢婳快速的把周围的草丛都检查一遍,手中不停的翻动着,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道:“山莴苣,多年生草本,根垂直直伸。茎直立,通常单生,常淡红紫色,全部茎枝光滑无毛,上部如伞,下半部如针,全部叶子两面光滑无毛……”
不一会赢婳就采了一大把回来,拿到锦域面前,高兴的说道,“我们去那边把它们洗了去!”
锦域扶着赢婳来到了一处水洼旁,拿过全部的山莴苣,然后扶着赢婳坐在了一旁,说道:“我来,你就坐在这歇着吧!”
说完便蹲下,挽起袖子开始一根根的洗着。
“你尝尝?”赢婳看着锦域洗完几根,便让想让他试一试。
“这个?”锦域拿着山莴苣,看着。习惯锦衣玉食的他实在对这草本植物咽不下去。
赢婳拿了一根,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这山莴苣呢,鲜茎叶中所含有的白色乳汁清鲜爽口,有清热解毒,活血祛瘀的功效,味道不错。”
锦域看着赢婳一脸享受的吃着,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山莴苣,一咬牙,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噗”刚入嘴,锦域就皱着一张脸,拼命的往外吐着。
“哪里新鲜爽口了,明明是苦的!”锦域苦着一张俊脸看着赢婳,实在不理解她是怎么吃的下去的。
“我说世子,你平日山珍海味的吃的不腻吗?现在就当给你排毒了!”赢婳叼着山莴苣,似乎这都行在她嘴里的确甘甜可口,回味无穷。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这些都是你的了!”看见赢婳手中的快吃完了,锦域赶紧又洗了一点,放在赢婳的手中。
赢婳当然知道这山莴苣是苦的,但也许是各种草药尝的多了,所以并不觉得难以下咽了。
“你跟铜面人打斗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呢?”赢婳看着锦域眼底明显的青黑色,若是没有那番要命的打斗,锦域的身体倒是不用那么担心。
“我是男人,放心!”
开玩笑,让自己吃这种东西,他宁愿饿着。
赢婳吃了点,感觉好多了,最少没有感觉那么晕了。
一颗淡绿色的晶莹光芒冉冉升起在两人的面前,他们的目光被眼前的这一丝光亮所吸引,萤火虫忽明忽暗。
锦域微笑道:“想不想出去看看?”
赢婳点了点头,抓住胡小天伸过来的大手站起身来,两人一起走向洞外。
一点两点三点,越来越多的荧光闪烁在暗夜之中,宛如一颗颗星辰点亮了这沉闷的夜,赢婳被荧光照亮的俏脸上绽放出会心的温暖笑意,她沉浸于眼前美妙的夜色之中。
锦域的目光随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投向头顶的夜空,朦胧的月影出现在宛如黑烟般的云层后方,月光驱散了云层,天空终于恢复了疏朗,圆月皎洁如同银盘,静静将水银般的光芒洒落在这静谧的山谷中。
眼前的景象充满了诗情画意,若果不是两人现在这么狼狈,这道是一处诗情画意的好地方。
哎,锦域在心里默默的感叹。
赢婳道:“我听说你对对联很厉害。”
锦域自负的把手放在胸前,下意识的做了风流才子打开打开折扇的动作,这才发现手中除了一把山莴苣,什么也没有。
赢婳看着锦域,忍不住笑了出来。
咳咳,锦域咳了声,谦虚的说道,“一般一般”但神色间全是全是相反的意思。
赢婳道:“我有一个对联你试试。”
锦域很贵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赢婳向前走了几步,美眸凝望夜空的那阙明月道:“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锦域想都不想就答道:“今宵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对于锦域来说,这种根本是小儿科。
赢婳美眸之流露出嘉许之色,她又道:“一夜五更,半夜五更之半。”
锦域道:“三秋八月,秋八月之。”
赢婳想了想,换了个题材,笑盈盈望着胡小天道:“我这上联是: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
锦域笑道:“公主请听好了,我这下联是:居右,女居左,世间配定好人。”说完还朝着赢婳不停的眨这眼睛。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萦绕在他们的身边与他们一路相伴。月光透过树荫的罅隙投射下来,如同在林扯出了一道道的薄纱,河水在夜色下已经变成了黑色,水流依然湍急,在落差和转折的地方,激起大片白色的水花。远远望去,白得像雪,一层淡淡的薄雾悬浮在水面上,山风袭来,薄雾变换着形状。有些薄雾被风吹到了岸边,遮住了他们的双脚,让他们显得似乎飘起在云端。
“锦域,若是宫里的人来找,你先回去!”赢婳边走边说。
“为什么,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锦域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赢婳停了下来,神色庄重。
“你也看见了,这次分明是有人非要我的命,可是我想来想去,都猜不到是谁,如果我安然无恙的回去了,我在明敌人在暗,那人这么想让我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的等着下一次的出击,我更喜欢主动的进攻!”
“你是说引蛇出洞?”锦域瞬间明白了赢婳的意思。
赢婳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流动着兴奋的色彩。
“可是你的身体……”这是个好法子,说不定可以一劳永逸,但赢婳的身体是个大问题。
“我又不是不让你来找我,宫里来寻人的时候肯定会带着赶紧的衣服和食物,你悄悄的把食物留下,然后回去在派人来接我,只是千万要说明我死了……”
赢婳刚说完,就听见远处忽然传来呼喊声:“世子……秦二小姐……”声音虽然遥远,可是锦域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因为担心有诈,两人不敢回应,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近,看到十多支火炬出现在谷内。两人方才小心翼翼前去查探,却见那群人为首的就是御马监总管李义。
“锦域”赢婳握着锦域的手臂,用力抓紧,眼中神色凛然,“一定要答应我我,记住!”
锦域反手握着赢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一吻,“放心,等我!”眼看来人越来越近,锦域只好走了出去。
李义带人已经四处寻找,最后才找到了这座山谷,虽然怀疑两人落在了山谷内,却无法进入谷,又找来长索,这才摸黑进入谷底寻找。
看到世子无恙,心的一块石头方才落地,一群人慌忙在锦域面前跪下:“属下守护不力,惊扰了世子,还望世子赎罪。”
“这事不怪你们,回去再说!”临行之时,他下意识地向藏身的那片树林望去,心中全是不舍。
“世子殿下,我家小姐呢?”赫流鸢刚好随着李义这一队。
锦域突然满脸痛苦,双手捂着脸,声音悲切“流鸢……婳儿她……她从山崖落下的时候被暴涨的河水冲走了,我只抓住了她的衣带!”
说完便露出掌心那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衣带。
赫流鸢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张大了眼睛,看着锦域,喃喃的说:“不会的,不会的!”
李义看着锦域浑身潮湿的衣服,赶紧拿过身后小太监的手中赶紧的袍子,给锦域披上,在从另一个太监手中拿过食盒,道:“世子想必已经饿了两天了吧,这里有些糕点和热水,世子先垫垫肚子”
锦域拿过食盒,挂在了一旁的树枝上,装作要打开的样子,突然身体一倒,昏了过去,下的李义赶紧吼道:“站着干嘛,还不赶紧背着世子!”
身后的太监士兵们手忙脚乱的涌道锦域身旁,只有赫流鸢,从刚才开始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如同丢了魂一般,被来来往往的士兵挤来挤去。
“你干什么?”李义一把抓住要往密林深处走去的赫流鸢。
“放手,我要去找我家小姐!”赫流鸢咬着牙说道。
“姑娘,你也看见了,这山谷深幽,地势复杂,这么晚了你怎么找,再说事情经过还是世子最清楚,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世子,你就别在多生事端了,若你在一去不回,岂不是添乱吗!”
李义看着停下了脚步的赫流鸢,又继续说道:“我看你先回去,等世子醒了好好问问。再说世子肯定也会帮忙寻找你家小姐的,你若是鲁莽行动,万一到时候你家小姐找到了,你却丢了,你说你家小姐会好过吗?”
赫流鸢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李义的话说的对。最终,她狠狠的一跺脚,转身跟着士兵出了谷。
所有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去了,只有那食盒还挂在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