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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够不够?

“他来了?”

“来了,我亲眼所见。”

“请来。”

“可是大人……”

“你敢违抗我?”

“不,不敢……我这就去。”

……

……

昏暗的大堂之上,端坐着一人,他看着远方,握紧了拳头。

“今天,我将改写索瑟姆数个世纪的宿命。”

雷克斯和奥利薇亚躺在草地上,温暖的阳光撒在身上。

他闭着眼睛思考着,老人家的反应绝不像没有听过索瑟姆,反而字里行间透露着……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喂!有人过来了!”就在此时奥利薇亚突然摇了摇雷克斯的肩膀。

“在左边,好多人!”她伸出手指了指。

雷克斯本能的嗅到一丝危险气息。

“快走!”

他站起身来,耳边传来密集的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不大一会就见远方尘土飞扬。

雷克斯拉住小精灵的手不由分说狂奔起来,再不走估计真走不掉了,对方来势汹汹,只怕不是请自己回去喝茶的。

雷克斯一边跑一边回头注意着对方动向,他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马队呈锥子型阵势,他在兵书上看到过,这是一种骑兵追击队形,看来对方并不是乌合之众,显然比前些天袭击他们的强盗要厉害的多。

双腿不敌四条腿的战马,只几个呼吸的工夫,身后就传来马匹沉重的嘶鸣神。雷克斯咬紧牙关,爆出最后一丝力气继续逃窜。

“妈的,”他都不记得这几天被人追了多少次,而且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凶残。

“嗡~”空气震荡的微动声被他捕捉到。

“糟了!”雷克斯暗道不好,这是弓箭离弦的动静,对方想置自己于死地,难道又是那群黑衣人追上来了?不,不可能,如果是他们,只会从北方来,不可能从山谷过来。

雷克斯一回头,箭羽划破空气的哨音飞袭而来,原本以为目标是自己,可是下一秒他额头却布满冷汗,箭头直指小精灵奥利薇亚!

他来不及多想,说时迟那时快,雷克斯飞身扑了过去,将她压在身下,后者已经是花容失色,眼睛里满是惊慌的盯着雷克斯。

“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雷克斯摸摸他的头,翻了个身。

身后那群骑兵已经追了上来,抽出武器将二人团团围住。很快人群分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收起长弓走过来,看来他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领了。

“你是什么人?”雷克斯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这些家伙穿的并不是帝国军装,倒和自己家里护卫的衣服差不多。

“啊!”小精灵惊呼起来,她扶着雷克斯,眼睛瞥到了下面:那只箭矢插在雷克斯小腿上,箭头从另一侧穿出,鲜血正顺着裤管流淌着。

“没事……没事……”雷克斯脸色有些苍白,手轻轻颤抖着。他从没有想过,弓箭居然可以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百米开外还能击穿自己大腿。他也没想过原来还有这种程度的疼痛,以往都是在书上或者电视上看到这种情况,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明白,这种感觉仿佛要撕开他的灵魂一般。

小精灵眼泪吧嗒吧嗒滴在雷克斯手上,她知道雷克斯不扑过来就不会受伤,

“他是为了就自己才会这样……”

那些精灵朋友们,遇到危险可能都不会这么做,但这个人类居然做了,这一刻有些不知名的东西似乎正在慢慢打开。

“这位朋友,借把匕首一用如何?”雷克斯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按住伤口。

人群寂静无声,只有马儿踱步的响动。

小胡子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许久,他解下腰间的匕首丢在雷克斯手边。在他看来,这个小娃娃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谢谢……”雷克斯打开刀鞘抽出匕首,然后把刀鞘塞进嘴里。做完这些之后,他对着箭身一刀砍了下去。

不得不说,小胡子的匕首很厉害,木制的箭身一击就断。雷克斯握住箭头,用力一扯!

“撕……”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帮我拉着这个。”雷克斯把衣角递给小精灵,然后用刀划下一大块布。奥利薇亚懂了他的意思,慢慢的将伤口包扎起来。

小胡子没有打扰他们,在雷克斯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挥了挥手,立刻下来几个人把他们拉上马匹,朝着原路返回。

进了山谷,过了两道关卡才走到大门口。“想不到这里居然别有洞天。”

雷克斯注意到门上印着的图案,和记忆力的索瑟姆族徽一模一样。

下马之后雷克斯倒在地上,不是他不想站起来,而是他整个右腿都麻木了,使不出力气。小胡子可不管那些,他一把揪住雷克斯的衣领,将他拖进了大堂。小精灵冲上来掰他的手,却被另一个家伙提着丢在雷克斯身边。

大堂上站着的那人弹了弹手指,立马有仆人点亮了两边的油灯。

雷克斯这才看清楚那人模样:身上穿着暗金纹路轻甲,手上是布满倒刺的狰狞臂铠,就连脸上也覆盖着一张金属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奇怪么?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他慢慢站起身来,手里杵着一根拐杖,一步步走了下来。

雷克斯注意到,他的左腿明显比右腿短了一些。

“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索瑟姆家族的传人吧。”雷克斯在小精灵搀扶下坐在了地上。

“我以为我们的相遇会很……很和谐,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你想知道答案,咳咳……我也想知道。”他捂着自己嘴巴,咳嗽起来,星星点点的鲜血落在地上。

“是瑟琳娜让我来的。”当初瑟琳娜沉睡的时候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只要说出这句话就会有人为他指引方向。

只可惜,现在看来这句话并不太管用。

“我当然知道你是她派来的,我还知道你为何而来,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预言。”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伤害我?”雷克斯说。

“伤害你?这真是我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伤害!”他突然发狂,回身一脚踢在雷克斯胸口,雷克斯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抬进来!”

守在门外的侍卫架着雷克斯的肩膀,又把他丢了进来。

“啊……忘了跟你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维斯特,维斯特.索瑟姆。你要找的就是我,而我,也等你很久了。”

雷克斯嘴角溢出鲜血,他怒视着维斯特,一言不发。

“你在恨我?哦,我想,你在听完下面这些话之后,就会明白了。”

维斯特看了看远处,继续缓缓的说道。

“几个世纪以前,我们索瑟姆家族遭受巨大的劫难,有一位仁慈的女神从天而降,用她那神灵般的魔法把索瑟姆从地狱的深渊边上拉了回来。这你应该知道,女神就是伟大的瑟琳娜公主殿下。索瑟姆是个知恩图报的家族,我的先祖们为了报答女神,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所以女神就将那个东西交给了我的先祖。”

雷克斯眼神一动,维斯特笑了笑,“不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女神告诉我们,在几百年之后,会有一个年轻人过来拿走它,而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她希望索瑟姆家族倾尽全力帮助他,帮助他完成大业。哈哈,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的大业是什么,一个脆弱的如同鸡鸭般的小子,能有什么大业!”

维斯特伸出左手虚空一抓,一股强大的吸力拉着雷克斯不停的向前,“啪”,他掐着雷克斯的脖子。

“放心,你还没到死的时候,不过我丝毫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维斯特将雷克斯提起来举过头顶,用力砸在地板上!

“嘭!”

青石地板龟裂出无数细纹,雷克斯喷出鲜血,他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五脏六腑在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动,疼的他不得不大口大口喘息。

“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哦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祖父,我们一起为你准备的。”维斯特走到大堂正中央,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点了几下。

“轰隆隆……”

“轰隆隆……”

灰尘纷飞,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洒落一地,整个中堂被一分为二,缓缓向两边打开,一条小径出现在其中。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所有人守在大门口,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

雷克斯眼睛盯着奥利薇亚,张嘴想说话,却吐出大口血沫,刚刚维斯特那一下已经打伤了他的内脏。

维斯特拖着雷克斯走了下去,

“如果没有两百年前那件事,我想我们俩现在应该坐在外面把酒言欢,吃着我们索瑟姆特产的烤羊腿呢。”

他把雷克斯带到地道最里面,然后伸手按在墙壁上,顿时无数火把亮了起来,整个地方灯火通明。

这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宫殿,他们的位置在地宫中间。在雷克斯面前有一个石头堆砌的……“仪器”,用这个词形容比较贴切,因为雷克斯在它上面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纹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魔法文字。

难道他还会魔法?可惜奥利薇亚不在这里,不然她一定能认得这些符号。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我会让你知道,它是多么的强大!”

维斯特将雷克斯丢在地上,他跪在地上,嘴里振振有词,念着晦涩的文字,绿色的光芒从他身体里发出,缓缓缠绕到那“仪器”上。

“咔……”它发出清脆的声音,绿光落到它上面之后就像有了生命似的,慢慢的渗透进去……

很快,它从内部打开,一颗明亮的绿色宝珠浮空而起。

雷克斯怀里的天荒玉佩突然动了,仿佛感应到了绿色珠子的力量,在他身上不停的晃动着。雷克斯生怕露出破绽,用右手按住了它,好在维斯特正虔诚的盯着绿珠,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看,多么纯正的力量,它留在索瑟姆几个世纪,有多少索瑟姆人垂涎它,却不能发挥它实力的千百万分之一!就连我,也参透不了它的秘密。”

维斯特再次陷入癫狂状态,他扯下自己的面具,撕开自己的盔甲,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没有了肌肤的脸庞。

他指着自己,“看到没,这些都是拜它所赐。三十年前,我刚刚继承家主的位置,就迫不及待想解开这家族最大的秘密。结果它并没有给我梦寐以求的力量,反而给了我这些!”

雷克斯冷笑着,瑟琳娜说过,地之极蕴含的是纯正的大地力量,就连她当年都不敢动用这股力量,维斯特竟然敢以身试险,真不知道应该夸他勇气可嘉还是该嘲讽他的无知。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恐怕还不会杀你,你是天选之人,传说预言中的英雄,跟随你我将带领索瑟姆走向昌盛,这是瑟琳娜殿下的原话。只可惜,两百年前,索瑟姆对她的信仰就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索瑟姆的存在,就是要让恐惧传遍整个大陆!”

“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雷克斯用尽力气问道。

维斯特回头看着他,“我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放心,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

“一切都是因为瑟琳娜殿下而起,她拯救了索瑟姆,也为索瑟姆埋下了毁灭的种子。她把地之极交给了我的先祖,却没有给他们作为守护者的力量!也没有告诉他们,地之极的秘密有多少人知道。就像在三岁小孩手里塞满黄金一样!过去的几百年里,索瑟姆人为了遵守诺言,用自己的力量击退了无数次想要抢夺地之极的人,直到两百年前!”

那是一个雨夜,月亮早早消失在天空中,黑暗笼罩着整个索瑟姆领地,似乎注定那是一个杀戮的夜晚。

天空中突然亮起光芒,三个身穿金甲的魔鬼从光芒里走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只知道他们仿佛荒古猛兽一般冲了进来。没有任何交流,没有任何语言,他们只是用剑和战斧划出一朵朵绽放的死亡莲花。强大的力量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席卷而来,无数索瑟姆人倒在他们脚下。

最终,全族上下只有三人在众人保护之下带着地之极逃了出来,索瑟姆一战之后……名存实亡。

在之后几十年里,他们辗转各地,终于寻找到一种上古法阵可以掩盖地之极发出的强大力量气息,然后回到了故地,重建了索瑟姆家族,也就是雷克斯现在所在的地方。

他们之中有一位继任了家族,名叫朗格.索瑟姆,维斯特的祖父。

“索瑟姆人最重情义,瑟琳娜殿下救过我的先祖,所以我还愿意称呼她一声殿下。只是我想问她……”

“我尊敬的公主殿下,您的大恩大德维斯特永远不曾忘记,索瑟姆也不会忘记,但是,一千多条人命和几个世纪的守护,够还你了么?”

“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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