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亲,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忍吗?”沈阳很是不甘心。
“是。”沈然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要对付我们沈家的怕不是贺家,而是云亲王,不然你觉得为何云亲王的请旨会如此的巧妙。本来我还打算事后为云亲王求情让他安享亲王爵,没想到啊!本以为我已经足够重视云亲王了,没想到啊!他自己的嫌疑还没洗清呢就反手给了沈家那么大一个耳光。是我忽略了澈郡王的提醒,不够重视那个小儿造成的。不过,如今我已经知道云亲王的斤两了,我会传信给在江南的老二,务必与康郡王一起把这件事情定下来。我要让云亲王知道,得罪我们沈家是要付出代价的,纵然他是我的亲外孙也不例外。”
沈阳和沈荣都被沈然流露出来的那一丝狠厉给吓到了。
于此同时,淳于宣和邵文已经到了太庙,看着太庙中的人对淳于宣十分恭敬的样子,邵文想到自己跟那年跟随五岁的淳于宣来倒太庙之中,太庙中人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场景,就有些想发笑。谁能想到如今世易时移,自己已经变成了他们巴结的对象了。他对自己的主子淳于宣则是充满了崇敬之情,是自己的主子让自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邵文却发现淳于宣的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不是淳于宣把那份得意表现在心底的意思,而是淳于宣压根就没有心情的波动。若是有,依着邵文跟随淳于宣多年的经验,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淳于宣已经是历经三世,看管世态炎凉,人生起起伏伏的人了,淳于宣知道跟红顶白是人之常情。而且,对于淳于宣来说,那些人只不过是蝼蚁罢了,本就不必为他们浪费自己的情感。
邵文见自己的主子如此淡定,不由得为自己的不淡定而愧疚。淳于宣和绍文以他们要诚心为先帝祈福而拒绝他人来他们的院子中探望,和太庙中早就藏好的两个人换了衣服之后就从密道中离开了太庙,与邵武在外面会和后,直接前往江南。本来在淳于宣的计划中,去江南的只有淳于宣和邵武,而绍文为了避免淳于宣不在的事情被别人发现是需要留在京城的,如今淳于宣被发配到太庙之中倒是能让绍文一起玩金蝉脱壳之计了,江南之事想必有了绍文的存在是会更加的顺利的。
在江南,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由官府管辖的地方,主要是繁华的街道,农耕之地。一个是由武林门派自己管辖的地方,在那里聚集了很多的英雄侠客。以池家,岳家,林家为主,这三个世家都是在江湖上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了。可别小看这百年,江湖中人任性侠气,每一天都有旧的势力覆灭和新的势力建立。一股江湖势力想要屹立百年不倒,除了要有过人的武艺,还要有财力支持以及能够游走于各大势力的手段。
两个地方的人约定互不侵犯,对于那些能够飞檐走壁谈笑间取人性命的江湖侠客,每任的官员是害怕的,他们需要小心做人,生怕哪一天就得罪他们,到那时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当然,那些江湖侠客们也不敢随意地杀人。他们可以不怕官府的追铺,甚至可以为了义气二字随意取了官员性命,倒是逃到天涯海角,我自逍遥,可是无论是谁,总有父母亲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旦被朝堂查出来,就会被他们的行为所牵连,甚至还会代他们受过,这是那些自喻为侠义道德的人所忌惮的。
尽管双方之间互有忌惮,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官府和武林中人再怎么对对方忌惮,也总有些不忌惮的人合作。江南是产盐重地,有人盐商背后的主子是武林世家,与官府中的某个大人交好,每年漏税,除了孝敬给两方的银子之外,他自己也是家财万贯啊!还有在江南私盐屡禁不止的原因还在于有江湖势力在给那些盐枭撑腰,江湖势力所培植的官员也在给盐枭通风报信。而且,纵然朝庭有禁海令,可是官员和商人,还有一些武林势力合作也是赚盆钵满载。不然,你以为那些武林世家中人如何能够如此豪放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些武林名宿如何能够如此爽快地摆个三天三夜的宴席,只为了让江湖中人尽兴呢!那流水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若没有这些灰色收入,怕是绝大多数的武林高手都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了吧!不然,他们只能去富商家明抢了,虽说是劫富济贫,可是他们也是要冒着被官府通缉的风险了。所以武林中人,远没有一般人所想得那么简单直白。
尽管两股势力之间关于摩擦的处理方法定了许多的条条框框,可是与人地方就有摩擦,这些摩擦各有各不同的情况,又岂是那有限的条条框框所能规定的完的,所以有了第三势力的诞生,属于江湖和官府中的灰色地带,既有官府介入又有武林势力介入,不过由于两者的势力平衡,所以这个地带也可以说是两家都不管的地带,淳于宣地无忧阁就是建立在这个地带上。因为十年前无忧阁强势出世,让官家和江湖势力都忌惮不已,不敢轻易地对无忧阁动手,也因此错过了对无忧阁动手的最好时机。如今,无忧阁早已不是他们想动就能动的,在灰色地带,无忧阁已经成为与官府势力,江湖势力齐平的第三势力了。当然,无忧阁在江南的势力范围远远不止这些,在官府中,无忧阁也扶植了不少官员进入官府内部。在江湖势力中,别看三大世家之下的门派是一盘散沙,在暗地里,无忧阁已经整合了其中的一大半了。就连那些不为人知的关于盐,海运的事情无忧阁都参了一脚,并且让手下的小势力都分到了一口汤,从此那些人对无忧阁就更加忠心耿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