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宣越想越愤怒,越发的为自己不值。冷风吹来,传来了满身的寒意,才略微地让淳于宣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
淳于宣按照沈息带他走的路想要原路返回宴客的大厅,路过亭子的时候,发现沈息在亭中坐着饮酒。
沈息见淳于宣走了过来,连忙喊住淳于宣:“王爷,自从王爷去见父亲之后,在下便在此摆上了些许水酒,恭候王爷前来。既然之后无事,可愿与在下同饮几杯水酒?”
淳于宣知道沈息是在刻意地等他,等他与沈然谈好话之后,沈息怕是有些话想对他说呢,不知是神仙想做沈然的说客,还是另有所图呢!不过淳于宣认为还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些。淳于宣入了亭内,坐了下来,把玩一下酒杯,是上好的白瓷杯微微笑着说:“不知三舅舅想与本王说些什么呢?”说完淳于宣就拿起手中的那一杯酒直接灌入喉中,火辣辣的酒灼烧着淳于宣的喉咙,也让淳于宣的心平静了更多。但是一股怨气还是呆在淳于宣的肺腑之中,无法溃散。
“王爷,在下虽不着父亲此番命在下把王爷引到他面前去有何用意,想必是想与王爷说一下不可传与外人之耳的话。通常情况下,这一种话分为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这些事情是绝对的机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话是拿来骗人的,不可传与他人只是因为这样的话很容易被他人所揭穿罢了。”沈息拿起酒杯给淳于宣斟满了酒杯,颇为恭敬地说。
“哦?”淳于宣挑了挑眉,没想到沈息竟然不是沈然的说客。不仅如此,还隐隐有带他出沈然骗局的言语。淳于宣接着问沈息:“外祖父与我谈论的是这些年来母妃和外公对本王的深情与愧疚,你说这外公与本王谈的不可传与外人之耳之事是属于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呢?”
淳于宣的这句话给沈息挖了个坑,若是沈息回答是第一种,那么沈息就是明显在胡说八道,自打耳光了。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即使入了外人之耳也无关紧要。若是沈息回答的是第二种,那么他就是再和他的父亲沈然做对,回头淳于宣一告诉沈然这件事情,沈息怕是连沈府都呆不下去了。
其实淳于宣知道沈息的好意,看着沈息隐隐透出来的投靠之意,淳于宣也有些心动了。淳于宣就是想考验一下沈息,若沈息的答得不好,淳于宣也不会再联系他了,顶多就是念着沈息的这份情,在今后他落魄之时稍微的施以援手罢了。可若是今日沈息答得令淳于宣满意,那么淳于宣就正式地收下了沈息的橄榄枝。
沈息一听淳于宣的问话,心中想着这位云亲王是真傻呢,还是早已看穿了这一切呢!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云亲王还问自己那么愚蠢的问题。不过该有的礼节沈息自然不会失:“王爷说笑了,在下原本只是猜测父亲特意把王爷叫过去是有紧要之事相商,没想到说得只是这些,到真是在下失策了。”沈息避重就轻,对自己刚才说的话的后半句闭口不谈。
淳于宣从沈息的话中可以看出他是个聪明的人,只是还顾及着沈府。淳于宣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顺着沈息的意思放过这个话题了。“不知道三舅舅为何甘愿在沈府总理庶务却不愿出仕呢?”淳于宣见沈息是一个聪明的人,很是好奇他为什么不去做官呢。
“王爷,此事还真是一言难尽啊!”沈息猛得喝了一口酒,“在下可不像在下的侄子沈柏那样有一位大儒做先生,还有王爷你在他的背后做靠山呢!”沈息满是感慨地说着。
当沈息还小时,沈然忙于朝中斗争没有时间管他的儿子。沈息的嫡母,沈然的嫡妻就一直不给他请先生教他读书识字。等到他大了,才要学习了。等到他终于学业有成之时,已经三十好几了。那些时候他一直瞒着沈府中的人读书识字,不敢声张,连童生也不敢去考。
等到他学业有成之时,沈然觉得沈府中人,没有三十好几的人才去考童生的,沈府丢不起这个人。他就告诉沈息,若是沈息执意去考科举,那么沈氏一族就会把他给除族。一个没有家族的人就是个无根之萍,沈息虽然很想考科举,但他付不起这个代价,只好绝了自己的科举之路。沈然为了补偿沈息无法再考科举,把沈府之中的庶务交于他打理。
可是沈息自己也是一个有抱负的人,知道自己的科举之路不通,只好另寻机会,那就是去做某位上位者的谋士。可是沈息背后靠得是沈家,与沈家有嫌隙的上位者不敢用他,与沈家交好的上位者即使看在沈然的面子上用了他,但还是以沈家总体的意见为主。这让他的处境越发得尴尬起来了。
沈息无法,只好安安分分地打理起了沈家的庶务。直到他知道了云亲王的存在。云亲王是沈然的外孙,虽然沈家早已支持了澈郡王,但是沈家与云亲王还是不能够分开的,那么沈息去做云亲王的谋士云亲王也不会猜忌他的。而且沈家支持了澈郡王,那么沈息作为云亲王的谋士也不会被沈家人掩盖住光芒。说不定还能成为沈家和云亲王之间的纽带呢!
“人各有命吧!不过三舅舅不必太过伤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三舅舅虽然不得志,可说不定哪天就能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了。”淳于宣笑着安慰沈息,不接受也不拒绝沈息的投靠。淳于宣知道沈息对自己的定位怕只是辅佐君王的贤王。若是淳于宣真的只有这点志向,那么沈息会是一个极好的与淳于贤,与沈家的衔接纽带。
可是淳于宣的志向不仅仅于此。沈息看上去还是以沈家为主的样子,若是在淳于宣与淳于贤相争之时沈息倒向沈家,这对淳于宣来说会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淳于宣冒不起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