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被多管闲事,吴奇修早已经是不耐烦了。第一次先是一个没什么大本事的孱弱女子,这第二次又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躲躲藏藏之辈。他又不是闲着无聊,喜欢猜着这些东西玩来玩去的,有什么意思?他冷笑着对那空气之中说道:“既然不是老鼠生的鼠辈,那不如出来见面,藏头露尾,不知羞耻!”
“嘿——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儿也敢说老夫不要脸?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也不害臊,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出来见面。你算老几啊,想要老夫出来和你见面,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也未必请的动老夫!”虚空里面的声音十分愤怒,很显然是因为自己被看清或是辱骂了而生气。
不见其影,只闻其声,那吴奇修竟然就突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顺着他望去,只见那牙齿没一条是好的了,竟然全部都给神秘老者给打碎。王堂光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今晚竟然是一个多事之秋,先是谢海棠来了,又到了几年前还是自己拜把子兄弟的吴奇修,现在,又来了那么一个高深莫测的老者。
莫非……这老者就是女侠的师傅?
真是太可怕了,师傅出手伤人于无形,作为徒弟动一下手就能够给自己下毒,那又是什么奇怪的事呢?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王堂光在心里面默默地安慰自己,可是始终都说服不了自己已经被震惊的事实。
他竭尽全力想要忘记今晚的事情,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拟格该寺的老偷!由衷粗来,憋多多苍苍。”(你个该死的老头,有种出来,别躲躲藏藏)吴奇修牙齿没了,说话也都已经开始漏风,身后的那些人虽然想笑,可却不敢。因为他们都已经领教过了吴奇修的残暴不仁,后悔当初竟然跟着他,玷污了那几个无辜的少女。
不然的话又怎会被王堂光给逐出来呢?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够将错就错,和吴奇修为伍,继续昧着良心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哈哈哈,我看你现在还怎么口出狂言,现在好了吧,让你对我小老头不敬,哼!吃了苦头就让你这一辈子都口齿不清晰,就算做一个山贼,开了口也是让人笑话的。”那老者的声音愉悦,似乎预想到了吴奇修回去之后,会如何如何的倒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反正这人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再怎么长,牙齿也不可能再长回来,所以啊,吴奇修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一个大病初愈的半哑巴了。
谢海棠无心去体会这老者的开心,她只觉得全身冰冷,眼前渐渐的失去了景象,开始模糊起来,就要跌倒一般。
手,慢慢伸向眼前的申晨,可他却化作一阵晨雾,消散在了天际之间。
‘彭……’
她跌落在地,砸在桌子上的声音非常响亮,惹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那虚空之中的老者也是吓了一跳,好端端的这人就晕了,那肯定是惹人注意的了。
“织天寒毒?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女子练这般邪功?”很显然老者是知道织天心法的,也看出来谢海棠是寒毒入体太久了。于是,屋内没了声音,只升起老者缓缓叹息,“也为难了这丫头能够活那么久,也罢,是缘不是祸,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老者终于现身在了众人的面前,只见他通体都是一片雪白,那满头没有一丝杂色,就连胡子,也是纯正的雪白。纯色道袍在身上披着,可老者的脸上却是一片绯红的慈和之态,胖嘟嘟地生生把那仙气给抹了,给他添了几分尘烟。
“这位老者,您……”王堂光忍不住开口,毕竟谢海棠突然就晕倒了,让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现在自己十二个时辰还没有到,绝对不可以失去谢海棠作为自己的靠山,若是就这么死了的话,那自己可怎么办啊。
老者瞥了一眼王堂光,冷哼一声,“没用的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丫头生命垂危?竟然还让一个女子去冲锋陷阵,也真亏的你做得出来这种事。也罢了,这些人若是还不退散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捡了谢海棠这个麻烦精,白眉心里面自然非常不爽快,他连自己都养不起,现在还要养一个病秧子,还是非常棘手的这种。现在对于王堂光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脾气了!
既然白眉愿意带谢海棠走,却又不说明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王堂光自然就认为两人肯定是师徒关系了,便谄媚着送走了。
那些山匪听了白眉的话,对视一眼,更是不能够担保谢海棠和白眉还在不在附近,只能够扶起吴奇修,撂下一些狠话,便匆匆离开了。
王堂光急急忙忙看了看自家夫人的状况,并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下来了。可心里却始终想着周仁明那个混蛋做出来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和这帮丧家之犬勾结起来,要对付自己。呵……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就不客气了,原先还想着,横竖都有一层关系在那里,这几年做的事情能够视而不见就视而不见了,现在他们忘恩负义,将手伸到了自己府里,还伤了他的夫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去黑风寨,传令给二当家,去那个破山洞,把吴奇修他们都给我绞杀了!”既然看了妻子的身子,那就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要做一个凶悍的土匪,首先要能够拿出来的——是命!
“老爷,我知道了,可是那姑娘怎么办?”下人说的自然是谢海棠了。
王堂光蹙眉,看了看那窗外的黑夜,摇摇头,“没什么事,那应该就是江湖上传闻的白眉老人,武功高强,那女侠,应该是他的徒弟,没事的,不用担心了。”
现在他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的干净,不能够正面跟周仁明那个该死的小畜生对上,不然的话,他现在非要去将他的周府给搅了不成。
却说周仁明和周雅茹两人,连夜在街上吵着王府跑去,可是却没有得到自己预料之中的结果,前者表示自己非常的难以接受。
“哼,这个该死的谢海棠,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呢,到最后却被吴奇修给打败了。”算她奶奶的命大,没死在吴奇修的手上已经很好了,那什么白眉老人竟然还跑出来搀和一脚,真是令人不爽。
周雅茹杏眼转悠,急急忙忙道:“姑父你不要着急,想必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因果的,或者是那些强盗没本事,不如我们在找一些江湖上的。白眉老人算什么东西,总归也就是一个老头,偷偷来,那还不是得死?”
“偷偷来你奶奶的!”周仁明很想一巴掌扇死自己这个没能力的侄女,你说王大锤有什么不好的,嫁进去至少还能够给周家带来一点利益呢。好,现在你被救了,作为一个姑父也不能够把你怎么样,可你还把谢海棠那个女人给引进家里面,拿了宝剑、白银什么的,几天时间还用了一根百年的老山参,着实将自己气得不行,“你看看你把那个什么谢海棠的女人带进家里,是给耗了多少钱财力气进去?现在呢?人都跑了,王家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最让他烦恼的就是,王家已经知道周家做的事情了,等王堂光恢复过来,那就是自己家里面的死期。
“姑父,雅茹也不是故意的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姑姑还在家里面等着呢,我们现在是找吴奇修他们,还是……”周雅茹瑟缩着,心里面却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其实周家有一半的财产都是自己父母去世之后留下来的,就是想要拜托姑姑能够好好的照顾自己,可没想到,自己姑父一旦在沛县有了一些名气,也有了人奉承,她和姑姑,那就是一双可有可无的鞋子了。
虽说姑姑越发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不好的,但是相比之下,那是好太多了。自己不能够忘恩负义,忘记了姑姑的恩情!有朝一日,周仁明一定要离开周家,净身出户,不然自己和姑姑的生活,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保障了。
“够了,不想跟你说太多了,周家的事情都被你毁了,你知不知道,若是你那一天迁就了王大锤的话,现在可能就是周家的少奶奶了。”什么二十八个妾,哼!那些个女人会是周家的对手么,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能有什么作为。
怪就怪在,周雅茹这就是一个懦夫啊。
怎么一点都没有她爹娘的气魄呢?
想起当年的时候,周仁明又是有些感叹,若非当年自己妻子执意嫁给自己的话,就单单是周雅茹父母这关,他就已经过不去了,所以现在,他要把在周雅茹父母身上得到的屈辱,都一一加倍偿还。
“我……”周雅茹欲言又止,她又怎么会知道姑父会不会帮助自己登上正室的位子呢?又不是不知道,一直一来周仁明都对自己视而不见,似乎有什么大仇一般,哼,现在倒好了,怪起自己来了。
周仁明越看这侄女无辜的样子越生气,心底里也同时升起了一把火,正巧四下无人,便有些阴冷道:“雅茹,姑父养了你十年,不如……你今天就把自己交给姑父吧,也不枉我把你从七岁就带到膝下抚养……;”
“什么?”周雅茹不可思议地看着周仁明,这话是自己姑父说出来的?
当下,她有些想要逃跑的想法,可周仁明又怎么会让她如愿以偿呢?正好此时半夜,打更人又刚刚从身边经过不久,一段时间里面是绝对不可能在回来了。他便想着,反正今天晚上就算自己做了什么,难道周雅茹敢说出去,自己姑父把她如何如何了?
或者,他会有一点点小小的损伤,可这些损伤也不过在生意场好友嘴里面,变成风流韵事,人人羡慕的罢了。
能玩上自己养大的侄女,也算是享尽福气了。
周雅茹被周仁明推到了一个角落里,使劲挣扎,可唯独不敢叫大声,这也就更加激起了周仁明心理面的兽性。哼,果然如他预料一般,就算如何,周雅茹宁愿被玷污,也绝对不敢开口叫人,这四下都是民舍,叫了的话肯定会有人出来,可她没有。
“你心里也是一直都在想着姑父的,对吗?”周仁明的视线接触到周雅茹涨红的秀脸,更是一阵邪火铺天盖地而来。
周雅茹挣扎着:“不,姑父,你不能够这样对雅茹。您可忘了,雅茹是您亲手养大的侄女啊,我们不能够……”
“有什么不能够的,你放心,你姑姑不会知道的。正好今天晚上也是你打断了我和你姑姑的好事,就让你补上来吧!”男人一贯进入了自己的幻想,那肯定是不能够自拔的了。
周仁明在心里狠狠恶补了一下,自己侄女就是一个dang妇,打断姑父姑姑的床笫之事,也不过是思了罢。
在高大的男人面前,周雅茹丝毫挣扎的本事都没有,只能够屈辱地承受着周仁明撩拨,然后,一阵疼痛袭来,她只觉得自己世界都被毁在了这么一个夜晚里面。同时,周雅茹心里狠狠祈求着,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有人出来倒夜香,不然的话,自己沛县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要易主而变成沛县第一dang妇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仁明是满足了,可周雅茹却如同破碎的娃娃一般,倒在地上,白色衣裙也沾上了很肮脏的血色以及那泥土。她该怎么办?就这样回去的话,姑姑肯定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既然你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了,那作为你的男人,雅茹,我命令你,现在就去窑洞那边,找吴奇修……”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周仁明也不会说得太清楚了。周雅茹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了,很多事情她姑姑,也都已经拿着秘戏图教会了,偶尔在一些书上,女先生也会教导。
所以此时此刻,周雅茹非常明白。她幻想着的成婚,然后是郎君温柔地摘取、以及自己满脸羞涩的奉献出去。可现在,却都已经变成了绝望……现在,qiang暴了自己的,是她的姑父,亲姑姑的夫君,并且这个禽兽,还要自己去侍奉另外几个男人,好达到他的目的。
身下传来的剧痛,让周雅茹绝望。
“姑父,我这样,以后还怎么做人?”她绝望的看着衣裙上的红梅花,只觉得人生无望。
周仁明冷冷瞥了一眼,却发现自己这侄女落魄的模样,却是另有一番风韵,不由得,竟是难得的有开始想了起来。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竟然都没有的冲动,在自己侄女身上竟然出现了,难不成说,自己这侄女,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材料?
“雅茹,你要知道,身为我们周家的女子,那就必须要有这么一个觉悟,你放心,等姑父把王家给吞下来,到时候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亲侄女,是吧?呵……雅茹啊,你放心,只要你听话,姑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现在听话,去窑洞找吴奇修他们……”
“休想!”
冷冷的两个字,从周雅茹的嘴里面吐出来。她不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绝对不可能任由一群男人糟蹋自己。
可这么一句话,却彻底的激怒了周仁明,“你不去?那也由不得你!”
周雅茹,就这样被周仁明拖着,深夜赶往了窑洞那边。而疼痛之巨,又初被破身的疼痛,更是让她不得动弹。
后来的时候,她不知道如何了,只知道,吴奇修和几个平日里,也算的上是被自己唾弃的身份的人,在自己身上进进出出来来去去,而后,又是经历了自己姑父的折磨……
白眉老人一路上,都在喊着冤枉,时不时更会骂一顿谢海棠,大抵也就是责怪她没事吃那么多干嘛,让他老人家扛着扛不起来了。
“师傅,这女子是……”叶文澜看着白眉老人身上扛着的谢海棠,有些愣神。这几日经常听着师傅说,自己长大了要娶媳妇,难不成师傅大半夜跑出去,把别人家的女儿给打晕了带回山里,给自己当媳妇?
白眉老人没好气,一巴掌拍在叶文澜的头上,“别奶奶的来这里凑热闹,滚滚滚,快点滚去练功,不要来这里烦老子。”
想到以后,要多养活一张嘴巴,白眉只觉得,头好痛……
叶文澜挨了打,心里面更加肯定,这就是自己师傅绑回来给自己的媳妇。她虽然长的还可以,可这种事情,书上不是一直都说将就两厢情愿吗?师傅这样做是不对的!
“师傅,你不能够这样做,这女子还有家里面的人,你快快放她回去,不然的话,她家里面人应该着急了。”师傅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每每都用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把人家姑娘当作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孙女了。
这话出口之后,那姑娘虽说没在追究了,但师傅,却屡试不鲜,越发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了。
白眉今日心情着实烦闷,现在又遭到了徒儿的质疑,自然更是雪上加霜了,“你这小子把你师傅当作什么人了?枉你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竟然看不出来这女子完全就是寒气入体,命在旦夕的征兆!”
寒气入体这种事情,实在是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如登天。轻者是中了寒毒,每每月圆之夜,至阴至纯的时候,会冷入骨髓,但这样一般都不会死。可重者,却宛若常人,除了月圆之夜要经历的寒冷之外,又要恐惧着寒气爆发入体,死亡的那天。
滋味,可谓是难受。
“寒气入体?”叶文澜正色起来,两根手指搭在了谢海棠的腕上,却是越发皱眉。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那么严重了。
“看出什么了吗?”对于叶文澜,白眉一向都是非常信任和自豪的,自己这徒儿虽然脑子不好使,可在武功、医术方面,却是一等一的奇才啊。
“这女子,应该是知道了寒气入体,却还依旧修炼不应该修炼的心法,现在应当是入了骨髓,寒气除不去了,除非……有参娃娃。”叶文澜叹了一口气,这参娃娃又怎么可能是能够找到的呢。那种东西身为天才地宝,千百年都不见一个,“也不知道这女子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竟然那么恶毒,活生生就把一个美好的生命给毁了。”
白眉的嘴角,无意识的抽了抽。
而后平静了一会,却一巴掌又是拍在了叶文澜的头上。
大咧咧道:“你个兔崽子在这里讲什么风凉话?有那个时间的话还不如现在就看看这丫头还能活多久,她就是因为练了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琢磨出来的织天心法,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作为他老人家的徒子徒孙,理应为他分忧,就这样,这丫头就归你管了,死了的话我唯你是问!”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叶文澜吃了一脸灰尘,也没多在意,从袖中拿出瓶子,倒了一个药丸给谢海棠吃下去,喃喃自语,“原来你是师妹啊,既然如此的话,那师兄要好好的救治你了!你放心吧师妹,死不了的!”
他现在给谢海棠吃了一颗百年老山参做成的药丸,虽然没参娃娃那么厉害,可却也能够延命,至少在这样不死不活的撑个十天八天,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谢海棠只觉得自己全身寒冷,然后被一道暖流给冲了进来。她使劲想要抓住,可却始终,都是抓不住的。
那暖流似乎无形,一下子便流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之间,什么动静也没有。而在意识之外的叶文澜,却是更加的烦恼了——百年老山参除了改变一点点小经脉之外,别的,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