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姐姐,这几日北风吹得紧,越发的冷了,可是殿内局至今也没有送碳来,可如何是好?”小宫女秋晴抱怨道。
盈袖轻叹一声,言道:
“如今永安宫把守深严,殿内局一向踩低拜高,趋炎附势,自然再不会如从前一般待咱们,只处处省着些吧。你去把姐妹们用的碳都收来,左不过咱们白天多加件衣裳,晚上挤在一处睡倒也暖和些,娘娘大病未愈,这碳是断断不能停的。我再去找婆婆讨个主意来。”
“是。”二人散去,我伫立良久,没想到永安宫竟拮据于此。
而这,无不是因我一时意气用事所致,如今静下心来细理头绪,此案无不疑点重重。
且不说忧草性情天真,不会做此等恶毒之事,单说那日于永福宫内,碰过这串珊瑚的就不下数人。
就连昭儿,亦曾亲手捧过,而事后他并未洗手,便抓了糕点吃,并不曾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可是,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呢?虽说陈婤一直觊觎后位,欲取我而代之,但是昀儿毕竟是她亲生,虎毒不食子,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这般毒手。
心思电转间,突然忆起那日陈婤将项链交于宫人手中后,是苏可儿亲手给昀儿戴上!
眸中急剧闪过几丝震惊,是了,最后一个触碰过珊瑚珠的,就是苏可儿!
苏可儿一向嫉妒陈婤得宠,曾多次出言不敬,莫非她因妒生恨,才想到要毒害昀儿的?若她那日早将甘菲子藏于手中,岂不是轻而易举便能涂在珠子上?
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以前只道婆婆危言耸听,现如今亲见深宫的险恶与帝王的无情,只觉婆婆所说,句句是实。
然而,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何意义呢?我已是连昭儿与晗儿都不得相见的“疯癫”皇后,恐怕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得见杨广,而永安宫,已是杨广终生不会再踏进的冷宫,我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
更何况,我没有实据,他必不会信我。
恨意涌上心头,只觉一阵目眩,遂缓缓顺着墙滑坐在地,侧门缝中透出阵阵冷风,吹在我的身上,冷意沁沁,我环抱双膝,任由冷风透过衣衫吹到身上,连骨头亦变得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