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东靠墙坐在柴房唯一的凳子上,离碧煊不过两步远。他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孩儿,心中是愧疚和不解。他也见过之前的很多从谭家抓来的小姐。她们都会惊慌哭嚎。被打时的惨叫声,总能让人有几分不忍,但似乎还伴着某种血淋淋的痛快。但是,这个女孩儿给人的,只有心疼。
碧煊醒了。她似乎看到了屋子里有人,也不说话。表情竟是安静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圣东问。
“你是带我来这里的人。”碧煊说。一眼就认出他,是圣东意料之中的,他看出她是镇定又有心计的女孩儿。
“你恨我吧。”圣东有点忧伤地说。
“不。”碧煊说出了让圣东疑惑的一个字,又接着说:“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
圣东坐在这儿,就是等碧煊醒了以后,告诉她原因的。他讲了那个多年前发生的故事。当初邱洪良答应儿子不伤谭家一个男人,但没说不伤谭家的女人。而且,谭家用自己的女儿做诱饵,也只是想为朝廷卖力,致使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儿子,他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必须让谭家付出沉痛的代价。而那些无辜的谭家女孩子们,就为了祖辈的一个急功近利计谋,使她们惨死在皮鞭下。至今为止,已经有五个女孩子付出了生命。只要是金鹰派的掌门,必须盟誓延续这个规定。每隔八年,抓回一个谭家的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女孩子。先鞭笞五十,再将她治愈,留在厨房做苦工。厨娘要用最严厉的方法,教会她做各种粗重的活计。半年后,再鞭笞八十,这一次要每个伤痕都入肉半寸有余。如果还能活下来,就可拜金鹰派的前辈为师,学习武功。但也得有人收。不愿拜师者杀之。没人收者杀之。最后,参加一次金鹰派内部的比武大会。对金鹰派所有弟子来说,是相互研习武艺。但对这个女孩来说,就是生死的考验。她必须在这次比武中,胜过同门的师兄弟,只有排在前三,才能真正成为金鹰派的弟子。否则,也会被诛杀。没有一个女孩子挨过第二关。唯一一个活了半年的,也死在第二次刑台上。现在,碧煊成为一个活的祭品,只有谭家的女儿一个一个的死去,才能安慰邱洪良一颗仇恨的心。
听完了圣东的讲述,碧煊低垂着眼睛思索着。圣东看惯了这个女孩子处事不惊的神态,也不觉得惊讶了。
“对不起,你应该恨我。”圣东真诚地说。
“不,我不恨。”碧煊平静地说。
“为什么?你就一点不会害怕吗?”圣东好奇地问。
碧煊居然轻笑了一声,“我害怕不害怕结果不是都一样。”圣东被那样的笑容感染得异常心动。
“你当时为什么没叫人来救你?”圣东说出了这个压抑已久的疑问。
“在那个家里,没人会关心我的死活。我也不愿意去麻烦别人。”碧煊淡淡地说。
“你的家人?”
“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现在看来,我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我的家人。”碧煊说完,不再想说话了,她闭上眼睛。圣东看出她想休息,只得离去。
碧煊从圣东的讲述中,明白了一件事。父亲是知道她今年必死无疑。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故意冷落我的吗?她心里萌生出一个最大的疑问,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如果是,就算注定了我今年会死去,他也不会对我不理不睬。她明知以后都会是受苦受难的日子,但她决定活下来。不管多苦,我要活着,亲自去问问父亲这个事实。
“我不觉得苦,只要我活着。”碧煊从进厨房的第一天,就一直这样对自己说。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挑水,她力气小,每次只能挑半桶。最开始掌握不了平衡,总是把水洒掉。宋厨娘用一根一指粗,五尺长的竹条教训她。稍一做错事,那根竹条就会抽到她身上。点火,洗菜,洗衣服,扫院子,收拾厨房。只要厨娘没发话,她就得不停地工作。没有厨娘手中的竹条,她也会用心地学。因为她要活着。
这是一条从山上冲下来的小河。碧煊在河边洗衣服。水很凉,但她别无选择。衣服洗过后,要沿着一条石板路,一阶一阶走上去,才能到山顶的清云宫。也就是金鹰派的大本营。她赤着脚,脚上已经满是磨的咯的血泡。两边是嫩绿的树,阳光也很好。鸟儿欢叫着,全然不知她处境的艰难。不过,碧煊呼吸着山中带着清香的空气,尽管每天都很累很苦,但独自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时,还是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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