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果真有一个山洞。”年轻的黑衣道人立于飞剑之上,盘旋在卓青儿与江景然二人含身的山洞外。
一旁的中年道人手中捧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紫色灵兽,这灵兽状若凡间貂鼠,偏又长了一对数寸长的灵须,此时正对着洞不断发出吱吱的欢叫声。
“师叔,你看这探灵兽如此模样,洞中显然有什么宝物。”年轻道人有些兴奋,眉宇间难掩心中的惊喜之情。
中年道人神色凝重,略一思忖,沉声道:“宗主命我等在这玄空山中搜寻卓青儿的踪影,须知那卓青儿不仅害了姬师叔的性命,还盗走了大量宗门灵丹。探灵兽有了这番动静,说不定那卓青儿此刻就含身于这山洞之中。”
卓青儿凶名在外,连金丹期长老都惨死在她手下,年轻道人心中大乱,在飞剑之上连忙手掐法诀,取出一道灵符,“既如此,师叔为何还不快将此事禀报于连霞师祖和几大长老?”
山洞之中的江景然与卓青儿运起真元细细倾听,闻言不由面色大变,卓青儿悄然行至洞,手掐法诀,运起真元,准备先下手为强。
“我也只是猜测,那卓青儿万一不在洞中,这冒失谎报之过你我二人哪里能担当得起啊!”
赶在卓青儿暴起之前,江景然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见事情有了转机,卓青儿自是不敢鲁莽,一手拉住江景然退回洞内,浮空划出了道道符文。
无晶石之助,卓青儿在大耗真元之下,于石壁之上迅速布下了一道禁制,接着一把拉住江景然,一个跨步,二人瞬时隐入了石壁之中。
江景然只觉得眼前一暗,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跟着卓青儿破开石壁,躲在一处刚刚成形的狭小壁缝之中。江景然暗自忧心,这卓青儿贸然以禁制之法隐去身形,灵气波动之下,又如何能瞒过外面两个修士的耳目?
果然,山洞外传来了中年修士低沉的声音。
“这洞中灵气涌动,果然有些古怪。”
年轻道人心中惴惴不安,抬头看了看远处不时御剑掠过的同门,低声问道:“师叔,我等不如邀同灵雾峰弟子联手入洞一探?”
中年道人一摆手,说道:“不可,想那卓青儿此前虽联手孔绰害死了姬师叔,可也不过是筑基期修士。此前你也看到了,那摩云谷内是一片狼藉,传闻孔绰更是神形俱灭,那卓青儿又岂能全身而退?若是卓青儿与那宗主下令缉拿的玄阴峰弟子真躲在这山洞之中,你我二人将之擒下,岂不是大功一件。”
年轻道人细想之下,顿觉师叔这话极为在理。要知道那姬师祖可是修至金丹期的宗门长老,卓青儿与孔绰不过皆是筑基期的修为,摩云谷一战,姬师祖金丹期的修为都尚且神识覆灭,那卓青儿也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年轻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问道:“师叔,眼下该如何办事?”
“如今你我二人只能联手入洞一探,看那卓青儿是否真的含身洞中。入洞之后我等再见机办事,若情势不妙再设法通禀师父与诸位长老。”中年道人心生贪念,唯恐夜长梦多,说完便驾起飞剑直冲向山洞。
中年道人挥手一振,扬起一阵狂风,瞬时吹散了山洞外的枯枝残叶。下了飞剑,中年道人站在洞之外,细细打量了一番洞中情形。灵目探查之下,中年道人当即便发现了卓青儿与江景然二人的含身之处。将怀中不住嘶叫的探灵兽收入一个玉匣之中,中年道人正准备抽身而退,忽然间心念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之色。
中年道人站在洞之外,若无其事的转身对着年轻道人招了招手。年轻道人不知其中有诈,飞剑盘旋而下,收起飞剑纵身一跃,来到了中年道人的身旁。
忽然间,中年道人倚仗着筑基期修为一把抓起毫无防备的年轻道人,将他猛然掷向山洞之中。中年道人飞身急入洞中,手中法剑猛然斩落,年轻道人的一条手臂瞬时被剑芒扯开。
山洞之中凄厉哀号顿时响起,年轻道人断臂处鲜血横流之际,中年道人手握赤色晶石,运起法诀对着江景然与卓青儿含身的石壁之处划出数道符文。
符文带起漫天血雾直透石壁,荡起一阵尘嚣。神通禁制一起,石壁之后江景然只觉得身形一紧,顿时被困于中年道人的禁制之中。这血雾禁制阴毒异常,透过石壁直入江景然躯体,如今将景然灵识尽失,哪里抵挡得住这筑基期修士布下的阴毒禁制,慌乱间边上的卓青儿一手搭在江景然的后背,一道雄厚的真元扑入,这才将扑入江景然躯体的阴毒血雾之气逼出体外。
江景然见一旁的卓青儿依旧不慌不忙,神色镇定自若,倒也迅速放下心来。
山洞之中,中年道人见自己布下的禁制困住了石壁之中的对手,不由对着石壁冷笑道:“卓妹妹,别来无恙啊!”
石壁之后的卓青儿神色如常,声音却变得有些慌乱,“是连霞峰陆师哥吗?”
中年道人朗声一笑,答道:“不错,正是陆某人。”
卓青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却继续颤声道:“陆师哥,这洞中丹药师哥皆可拿去,还望师哥能放过青儿一马。”
中年道人眼前一亮,这才发现地上形形坏坏的各式丹药,扬手唤出乾坤袋,忙不迭的将地上丹药统统收入乾坤袋中。
收起了丹药,中年道人冷声道:“卓妹妹,并非师哥不愿放过你,只是你与那玄阴峰弟子孔绰联手犯下如此大罪,我赤血阴阳宗又岂能容你?”
“陆师哥,适才你不是也犯下残害同门之罪吗?难道就不怕受门规处罚?”
中年道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之色,转身望向断了一臂的年轻道人,沉声道:“我这师侄于宗门忠心耿耿,今日为了宗门大义死在你卓青儿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师叔,您虽断了弟子一臂,却也是为了困住卓青儿这欺师灭祖的孽徒。如今师叔立下大功,宗主定会赐下重赏,弟子先恭喜师叔了。”年轻道人脸色苍白,捂住鲜血直流断臂伤口,身形不住往后退缩。
夜明珠微弱亮光的映照下,中年道人脸上流献出狰狞之色,一步步逼身上前。
年轻道人靠在石壁之上,退无可退,不禁跪伏在地,泣声哀求道:“师叔,念在弟子这些年对您的孝敬之心,就饶弟子一命吧。”
“师叔又何尝忍心将你诛杀,只是赤血阴阳宗门规森严,今日你若不是不死,师叔便要受那神形俱灭之祸。”
年轻道人急中生智,连忙说道:“师叔,即便您此刻杀了弟子,独吞了那些宗门丹药,可若是卓青儿与那江姓小子在宗主面提及此事,师叔怕是也难逃重责。不如饶下弟子一命,宗主面前,丹药之事弟子定会依师叔之命回禀。”
中年道人冷笑道:“如今心魔宗来犯在即,烈阳尊者又率赤阳峰门下弟子投敌,方易谦,你真当这赤血阴阳宗还能继续雄踞于玄空山中?师叔也不过是先送你上路,你那些后知后觉的师哥师弟们,用不了多久便会下来陪你。”
见事无转机,年轻道人方易谦不禁面如死灰,接着大声咆哮道:“宗主早已修成元婴大道,不输那心魔宗宗主,我宗门长老个个皆是金丹期真人,还有那玄空山中万千禁制与真形法宝子母阴阳境,心魔宗何足畏惧?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我赤血阴阳宗遭灭门大劫,陆子川,你一个筑基期修士难道就跑得掉吗?你就不怕宗主灭了你那本命精血?”
中年道人陆子川扬起法剑,摇头叹道:“赤血阴阳宗大劫在即,可恨宗主依旧不肯将本命精血归还于门下弟子,心魔宗传承千年,宗门秘法无双,又岂是创宗仅百余年的赤血阴阳宗可比?反正是要不回那本命精血,与其束手待毙,不如自寻生路,有了如此之多的灵丹妙药,未必不能助我修成大道。”
昏暗的山洞内,见方易谦神色有异,陆子川当机立断挥下法剑,斩向方易谦。忽然间,陆子川身后石壁猛然爆裂开来,金丹期神识无上威压之下,卓青儿轻易便破开石壁外的血雾禁制,并瞬时定住了陆子川的身形。
陆子川早已修成筑基,哪里会不清楚这金丹神识之威。陆子川心中惊骇欲绝,失算啊!利令智昏,自己早就该想到金丹期神识威压之下,试问两个筑基期修士联手又岂能害了枯木散人的性命?想不到这疯疯癫癫的卓青儿居然修成了金丹,难怪同为金丹期修士的枯木散人会死在她的手中。
卓青儿面露杀机,冷笑道:“陆师哥,如今你的性命又落到了青儿手中,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陆子川心中悔恨不已,却又只能挤出一道谄媚的笑意,讪笑道:“卓妹妹,想不到你居然修成了金丹,我真是瞎了眼了,妹妹你大人有大量,切莫与我一般计较。”
见卓青儿丝毫不为所动,陆子川连忙说道:“卓妹妹,你躲在这落云峰中,想必还不知道眼下这玄空山中的情景。若卓妹妹肯手下留情,放我一马,我便告之卓妹妹一生死攸关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