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清自然不知丸牛的内心活动,原本他只是尝试着吃的,可肉丸一到口中,香糯润口,不油不腻,一点都不难吃,于是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吃猪肉的,若是莫黛以后再做其他猪肉类吃食,他应该都能吃了,想至此,心里居然有些期待和雀跃。
饭毕,穹清没有像往常那般离去,而是陪着孩子们玩耍了一番。或许是穹清的眼睛复明了,整个人开朗了许多,莫黛一家人都感受到了,虽然还是觉得他美得让人叹息,但却少了几分冷漠,不光莫小羽和莫小翼爱黏在穹清身旁,就连莫小满都张着小手要穹清抱。
莫无轻有些为难,但当穹清主动要抱莫小满时,他也只好将莫小满递过去。莫小满起先甚是乖巧地坐在穹清的怀里,睁着溜圆的大眼睛看着穹清的脸,将穹清的五官悉数看了一遍后,开始选自己最中意的部位——嘴唇,淡而粉,侧看时闪着晶莹的光泽,就像透明状的藕粉,甚美味的模样。
莫小满于是伸出小手抓着穹清的衣服,挣扎着从他的腿上站起身,穹清察觉到他的意图,于是将他抱起来,莫小满开怀了,张开小嘴就咬上穹清的嘴唇。
穹清以为他是闹着玩的,别开脸,莫小满却追着不放,追上了急急又是一口,这回他怕穹清跑了,咬得狠,穹清呼痛,急忙躲开,居然流血了。
莫黛一家人惊呆了,这个刚长了四颗小乳牙的小色鬼,他到底晓不晓得自己闯祸了?
莫小满自然不晓得,他还想再接再厉继续咬,却不想他爹莫无轻一把掐住他肋下将他抱走,顺便还接连打了他的小屁股。莫小满觉得痛了,哇一声哭起来,可没人同情他,莫无轻急忙向穹清赔不是,之后抱着小色鬼回房,老天,儿子将皇子的嘴咬破了,这可如何是好?
莫黛也向穹清道歉,穹清笑说没什么,他的嘴唇已经不流血了,但那破皮的一块甚是明显,让人看着甚是揪心。尤其是莫黛,忧心忡忡地望着穹清的嘴,然后心虚又多了几分。
不多久,莫小满在哭泣中睡着,莫无轻出来后,再一次向穹清道歉。见穹清确实不在意时,莫无轻才松下一口气。
穹清今日之所以留下来是想跟着许韶林学编竹匣子,自从那日跟莫黛学编了草筐后,他觉得自己或许有这方面的天赋。
许韶林自然乐意教穹清,只是当他见到穹清那一双无丝毫薄茧,肤色如玉,手指修长,指关节平滑优美的手时,他犹豫了:“清公子,这编织是个粗活,我担心您的手会受伤!”
“没事的,我之前也曾编过,不会受伤的!”穹清想起莫黛教他编织的那次,虽然他有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草叶划到了,但他摸过去时却没有痕迹。他哪里晓得那日他是因为刚饮了莫黛的血,有一日的自动愈合能力。
许韶林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便教了,但结果一刻时辰不到,他的手指便被竹片划伤了四五处,血不停流出来,看得瓷釉直掉泪。
沐千澈帮穹清包扎好后,许韶林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编了。穹清有些沮丧地坐在饭厅内。在一旁做绣活的莫无云三兄弟有些不忍,不过他们也看出穹清不喜刺绣。因儿子小满的唐突而觉得有愧于穹清的莫无轻便提议道:“清公子,不如,你去向妻主和萧笙哥学做糕点吧!”
穹清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不过他的小侍瓷釉却是极其兴奋:“公子,学吧,我和您一起,以后想吃时,自己便能做了!”
穹清和瓷釉于是来到灶房,见到萧笙正在做炼乳,二人说明来意,萧笙笑道:“妻主就在出门右拐的糕点房里,你们过去吧!”
糕点房内,炉灶内的火烧得旺旺的,不时传来噼啪的声响。烤箱内在烤的是面包,而莫黛正在做的是饼干。饼干的模子都是萧笑用竹子做的,各种形状和图案,用模子一个个改过去,一块块镶嵌着花纹图案的小巧饼干便成形了,只需放进烤箱内烘烤便成。
穹清和瓷釉进来时,见莫黛正将两铁盘成形的饼干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又开始继续揉面团,擀面团。莫黛听说她们要学做糕点,有些怀疑他们能不能做下去,因为做糕点与聪明与否无关,就像沐千澈,谁能说他不聪明?但他就是不会做饭,即便是懂得如何去操作,但做出来的饭就是让人难以下咽。说白了,这需要天赋。
不过,既然他们愿意学,她也不会藏私,于是一边做一边讲解,讲解完,让他们从打蛋和面开始练习。
瓷釉先学打蛋,穹清先学和面。莫黛见穹清的衣袖不时滑落,于是走过去替他卷至肘部,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原本宽大的广袖在她的几折之下服服帖帖地停留在肘部。
穹清的手臂亦生得修长好看,肌肤如玉,毛细孔都极难发现,用现代的一个词就是“瓷肌”。莫黛替他卷袖子时,无意间碰到了,微凉温润,似上好的玉。莫黛自然不会多想,而穹清却因她似有若无的碰触而有些慌乱,于是和面时,便有些心不在焉。
“穹清,抬起胳膊。”莫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穹清的脑子有一瞬的轰响,好似又回到在谷底的那日,听她忽然出声,“穹清,张嘴。”
穹清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但他属于那种红也不过分的人,只是如玉的面庞染两抹红霞,霞晕淡淡,美不可言。
“抬胳膊呀!”莫黛又出声,穹清依言抬起胳膊,莫黛的手臂从后头穿过来,好似要搂抱他一般,同时有淡淡的馨香气息飘进他鼻间,一瞬间穹清的身体僵硬如石,心跳也乱了。
瓷釉看着莫黛和穹清,虽然从他的角度清楚地看到莫黛是在替穹清系上遮脏的围裙,但两人间的气氛着实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于是他忘记了打蛋,就这么羞赧地看着他们。
莫黛替穹清系好围裙,又指点他该揉面,见他揉面的动作像模像样了,这才看向瓷釉,却见他正眼神闪烁地望着她和穹清,脸上也显出诡异的红来。
“瓷釉,你怎么了?不舒服?”莫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