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昨天五十收过了,今天下午还有一更。
出了偏厅的晏紫瞳,径直的朝花园中最高的凉亭走去。
看着那十几阶台阶,蛾眉微蹙,然后摇摇晃晃的爬了上去,看着凉亭上的石桌,她美丽的杏眼笑得弯成了两弯新月。
有点困了,这里春风吹过,凉中带着春意,十分舒适,她打算偷懒在这里偷偷的睡一觉。
然她才刚要睡,脊梁骨被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下,疼得她直咧嘴。
“瞳,我恨你!”她痛得坐起身,杏眼怒瞪身后的空气。
“你身后有苍蝇跟来了。”瞳出声提醒她。
苍蝇?什么苍蝇会值得瞳提醒她?
明亮的眼睛眨眼眨,黑亮的眼珠,如同黑夜里夜幕下的璀璨繁星般,灿烂夺目,乌亮的眼珠子动了动,更是充满了灵气。
一张带着笑容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果然……是大苍蝇。
她打起精神来,现在她是未来的第二山庄二少夫人,这个脸,她可不能丢。
“原来是夏公子,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饿吗?”她慢吞吞的问。
听着她柔柔的嗓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不请自坐的在她面前坐下。
“那你不饿吗?”他直勾勾的瞅着她反问。
这人的目光太过狂肆,只不过,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又是第二山庄的客人,她不好赶他离开她的地盘。
“我早就已经吃过了!”她“哈嗯”一声打了个哈欠。“对了,谢谢你上次在北山救了我!”
与他对话,她感觉好困,不想与他继续纠缠,干脆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
“不客气!”夏东瀚看晏紫瞳趴在桌子上,以为她在听,他稍微等了一会儿,酝酿了一下情绪,便热情的将自己的心意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晏姑娘,其实……上次在北山的时候,与你初次见面,我就已经对你魂牵梦萦!”
“唔!”她低低的应了一声,今日的周公怎么跑得这样快?慢点呀,等等她,耳朵好吵呀,谁在吵她睡觉。
夏东瀚的声音仍在继续:“自从那次之后,我在家里,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连爹都说我病了,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病了,我得的是――相思病!”
“唔!”她呓语的又应着一声,这人怎么这么烦,还没说完?还好周公停下了,周公啊周公,下棋吧!
“我辗转周折,才终于决定见你,不知……你对我的心意,是怎样的?”
夏东瀚期待的等着晏紫瞳回答,等了好半天,她始终趴在那里,也没听她吐出半个字。
难道是女儿家害羞?不好意思开口?
“晏姑娘,你……”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道人影,突然从凉亭的另一边走了上来,高大的身形,硕长而有力,修长的双腿迈进了凉亭,眼睛懒得瞟他一眼,笔直的走向晏紫瞳。
当着夏东瀚的面,夜北溟深凝着桌子上沉睡的人儿,嘴角浮起温柔一笑,俯身将她抱起,扶她的小脸靠在他的胸前。
望着她沉睡的脸孔,夏东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离开之前,夜北溟慵懒的冲他微笑,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亮,脸上带着浓浓的威胁。
“东瀚兄肚子不舒服,竟还在心在这凉亭中吹风,爷爷奶奶他们还等着你呢!”
淡淡的说完,抱起怀中的晏紫瞳大步流星的扬长而去。
夜北溟抱着晏紫瞳,将她在榻上放好,又覆上了薄被,拉高过肩。
幽深的黑眸盯着她娇美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他方低头在她的额头上怜惜的轻吻了一下。
睡梦中的她,感觉到有人骚扰她,便伸出一只小手,不耐烦的将他推开,抱紧了被子翻身又继续睡去。
看着她可爱的动作,他的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
看她身上的被子因为她的翻身,背部露了一大片,他便低头将被子为她拉高盖好,这方不舍的又望了她一眼,然后起身离去。
瞳的身形在夜北溟走之后,缓缓的现了出来,他困惑的盯着夜北溟的背影,然后学着夜北溟刚刚的姿势,在晏紫瞳的脸上亲了一记。
冰凉的触动,再一次惹到了晏紫瞳,这一次她更快的伸手将他推开。
烦死了,怎么老是有人扰她睡觉呢?
她咕哝了一声,阖上眼睛,又继续睡下。
“亲女人的脸,也没什么感觉,人类真奇怪!”瞳发出困惑的声音。
回到方才的地方,刚刚跨上了凉亭,夜北溟便发现夏东瀚仍然坐在那里,看到他来时,夏东瀚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双探视的眼盯着他。
“东瀚兄在等我?”夜北溟俊美的脸勾起一丝慵懒的笑,慢不经心的坐下,自行倒了一杯茶。
茶还未入喉,夏东瀚便盯着他问:“晏姑娘呢?”
杯沿刚送到唇边,夜北溟又将茶杯移开,嘴角的弧度拉大,幽暗的眸中一丝暗光闪过,轻蔑的从鼻中哼了一声。
“东瀚兄,有些事情,虽然我不想说,但是……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这些话,还是不得不说。”
夏东瀚双手环胸,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半个月后是我与小瞳的婚礼,假如东瀚想要参加我们的婚礼,夜某自是欢迎,可是……”他的声音故意拖了一个尾长音,语调陡然阴沉,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假如东瀚兄还有别的目的,还请东瀚兄趁早收手。”
敌意浓浓,两个男人四只目光在空中交汇,激出了激烈的火花。
两人各自阴沉着脸,谁也不肯退让。
自知自己暂时理亏,但是夏东瀚仍不认输。
半晌他才冷笑着开口:“可是,有一点北溟兄也要记得,你喜欢的……不是女人!”
夜北溟的眸子倏的一沉,面上不动声色,嘴角的笑容依旧懒着带着邪意:“那又怎样?”
“既然你不能给她幸福,为何不让别人给她幸福?”
夜北溟衣袖下的双手暗暗握紧,额头上青筋跳动。
“你凭什么说你可以给她幸福?”夜北溟沉声不屑的问。
“因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可以保护她,你能吗?我可以让她生儿育女,你能吗?我可以给她一个女人可以有的幸福,你能吗?”
三个“你能吗”锥入夜北溟的心底,全身一片冰凉。
这三个“你能吗”更让他愠怒。
如果他不能,那他夏东瀚就能了吗?
“我到底能不能,你很快就会知晓!”夜北溟冷冷的说着,不悦的起身拂袖离去。
夏东瀚并未因此放过他,冲着夜北溟的背影,他大声劝告:“既然你不能给她幸福,那么该放手的时候,请你放手吧,将她交给能给她带来幸福的人!”
刚走了两步的身形,骤然一窒,停顿了一下,大步流行的离开,再也没有一丝停顿。
拐了个弯,他突然往兰亭阁的方向走去。
凉亭下,不远处。
两道身影缓缓的站了出来,那两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这第二山庄的两个大家长夜天啸和沈非君两个人。
沈非君疼惜的望着夜北溟生气离开的背影,双手拉扯着夜天啸的衣袖。
“老爷,你看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孙媳妇不会因此就没有了吧?”
夜天啸莫测高深的望着夜北溟离开的方向,想着刚刚夜北溟在凉亭上那慑人的气势,不由得怔住。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夜北溟吊儿郎当,什么第二山庄的气势也没有,可是刚才他的表现,并示输夏东瀚,甚至……他能感觉到夏东瀚在夜北溟面前底气的不足。
是他看错了吗?
“老爷!”沈非君又摇着他的手臂,不满他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夜天啸缓缓的回过神来,低头睨了一眼妻子:“我们能怎么办?”
“唉呀,我们做爷爷奶奶的,不帮一把孙子怎么办?”沈非君心底里打着小九九。
夜天啸不安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沈非君讨好的仰头望着他:“老爷,不如这样吧!”
“怎样?”最好不要是太骇人之事。
“我们把婚礼提前,明天就举行婚礼!”
日子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胡说!”夜天啸皱眉,不妥协的强硬道:“喜贴早就已经发下,日子突然更改,成何体统!”
“你就是太老顽固了,现在不是体统不体统的问题,而是我们能不能抱曾孙子的问题!”沈非君也不示弱,双手叉腰,恰北北的昂起下巴。
“不行!”两个字再将她的话驳回。“这有关第二山庄的声誉,以后第二山庄怎好在商界中立足?”
“是第二山庄的声誉重要,还是曾孙子重要?”沈非君气得眼睛圆睁、声音发抖。
“当然是声……”夜天啸脱口而出,蓦然感觉到杀人般的视线,声音弱弱的低了下去,“誉”字在舌尖打了个转,突然改口:“曾孙子重要!”
这还差不多。
沈非君眯眼笑了笑,一拍大腿便道:“这样吧,明天是太赶了,大婚挪到七日后,老爷,这样你就没意见了吧?”
“当然没有!”有也不能说。
天啸堂
萧逸廷被夜天啸派来的人唤到了天啸堂。
夜天啸伫立在屋内,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他,看着墙上的山水图似乎在出神。
夜天啸会突然这样站在那里,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背,似乎有什么重的事情。
萧逸廷笔直的走进屋内,一丝也不敢逾矩的低头冲夜天啸行礼。
“爷爷,孙儿来了!”
清亮的嗓音,不大不小,打破了一室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