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转回去,盯着荷塘中的荷花,她的笑容甚是明媚,然后头也不回没心没的答了一句:“因为东瀚兄人很单纯,被人拐了怎么办?”
很明显,这句回答,夜北溟很不喜欢。
所以晏紫瞳在刚开口的那一瞬间,夜北溟的脸就黑了。
单纯?怕他被人拐了?她这是怜惜他,还是同情他?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允,她的心里只能装他一个。
他现在准备考虑一下,是不是找个机会、找个理由,把夏东瀚给暗中的做掉,这样晏紫瞳就不会为他担心了?
“那我呢?”他轻咳了一声,一双眼睛认真的盯着她问。
“你呀!”她回头白了他一眼:“看起来一脸受伤的模样,实际内心太黑了,谁跟你做朋友,说不定被你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夜北溟的脸扭成了一根苦瓜。
印象这么差?
“可惜……”
可惜?她可怜他什么?紧接着听到晏紫瞳的声音。
“你的武功太差了!”
他的武功太差了?那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好不好?不能只看表面就这样随便下定论,很伤人心的。
夜北溟正伤心着,晏紫瞳又发善心的叹了口气道:“不过,就是因为你的武功太差,我才能保护你!”夜北溟低头咒着连他自个儿也听不懂的话。
虽然晏紫瞳的那些话听着都是在贬他,念在最后一句,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不过夏东瀚选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一定会在山庄里激起不小的波澜,并非他在意庄里的负面影响怎样,一想到晏紫瞳以后可能会因此担心得睡不着,他便不会撂手不管。
夏东瀚会逃婚,是想抢他的人?
该死的,夏东瀚,千万别让他亲手逮到他。
不舍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在她粉嫩的红唇上偷了一吻,惹得她双颊通红,他邪肆一笑冲她挤了挤眼:“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也去找人!”
她咬紧了下唇,羞红了眼点了点头。
平常他喜欢偷吻她就罢了,那都是在两人单独的时候,可现在是在公共场合,而且身边还在观众,他就直接吻她了。
她恨不得打掉那张得意的笑脸,狠心的赶他道:“快走吧快走吧,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
看着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他捏了一把她鼓起的腮,坏坏一笑:“我怕你会心疼舍不得。”
“谁会心疼舍不得!”声音陡然拔了个尖,两只眼睛被气得圆睁。
小绵羊也是会变成母老虎的,嗯,这个得好好研究一下。
不等晏紫瞳继续发挥她“母老虎”的本事,夜北溟已经逃之夭夭。
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晏紫瞳没好气的“噗哧”一笑。
再回头看着荷塘中的荷花,她已没了兴致,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心,早在夜北溟离开的时候跟着飞走了。
失了兴致的晏紫瞳,看着高高伫立的荷花,只觉得它甚是孤单,风一吹便会脆弱的折腰。
小脸上的颜色也黯淡了下去,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动作。
丑儿假装捡东西来到了晏紫瞳的身后,突然,她一把推向猝不及防的晏紫瞳。
在那一瞬间,隐在暗处的瞳一把将她推开,再把晏紫瞳拉离荷塘的岸边,然这塘边的泥土较为滑湿,被推开的丑儿,身子摇晃不已,险险的向后张着,直接跌进了池塘中,伴随着“扑通”一声,无数浪花溅起。
不识水性的丑儿,惊恐的发出“救命”声,双手胡乱的拍打着水面,整个身子在水中,上下沉浮着,然她越是挣扎,那水就越将她往水下拽着,被灌了两口不,丑儿的求救声破碎的发出。
晏紫瞳脸色微变,这才发现出了什么事。
“瞳,快救人!”
“是,三小姐!”瞳答应着,片刻间,刚要被水沉没的丑儿便被抓了起来,重重的丢在地上,痛得丑儿发出一声痛叫声,然后趴在地上,拼命的往外吐着水。
吐了好些水后,丑儿才渐渐止了咳,全身湿漉漉的,不停的往地上滴着水,一阵风吹来,冷得她浑身一抖,更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恐怖。
荷塘的池水很深,双脚根本探不到底,刚才有一瞬间,她料定自己会淹死,下一秒就获救。
晏紫瞳拿着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水渍,担心的低声问:“你还好吧?”
刚刚她明明听到有人说话的,可是转眼打量四周,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怎么会这样?丑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湿漉漉的身子害怕的向后退着。
看她无事了,晏紫瞳松了口气:“既然你没事了,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你伺候了!”
狠狠的打掉了那只为她擦水的手。
丑儿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硬是将稍稍软下来的心强硬起来:“虽然你刚刚救了我,可是我不会放弃的,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笑容挂在嘴角,晏紫瞳耸了耸肩:“那我继续期待喽,只不过我怕你会失望!”
白了一张脸,丑儿咬牙转身离开。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晏紫瞳无耐又同情的摇了摇头。
冤冤相报何时了!
罢了,这地儿,她是待不下去了,发生了丑儿的事情,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心念一转,不如去天啸堂转一圈,夜天啸的身体虽然好了,大夫也说无大碍了,可她总是担心,古稀之年的老人,不容大意。
刚刚的那一切,却被一双别有所图的目光全部看去。
晏紫瞳,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多的是想替我惩罚你的人。
笑容藏在墙角,悄悄退去。
远远的,夏东瀚就看到了晏紫瞳,他惊喜的奔向前来,想要对她说,他的心里有多想她,他要带她走,他不要娶夜采瑶那个女人。
然他的刚迈了两步,突然一个人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开口就要呼救出声,对方似乎察觉到了,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他夏东瀚是天下山庄的大公子,什么人能控制住他?他的动作以快速制胜,反手便迅速攻向对方的死穴,谁知对方却能更快的闪过,那手指稍稍用力,夏东瀚的手骨被捏得挫位,尖锐的疼痛,从手骨的方向传来,痛得他神经挛,再也无一丝返旋的余地。
夏东瀚白了一张脸,稍作喘息,转眼瞪着身后的人,对方也没打算隐瞒身方。
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的人投给了他一个慵懒的笑容,漆黑的眸子灿若星辰,却隐藏杀机。
“你……你是……”夏东瀚的脸不仅白了,而且青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所认识的人吗?
不……一定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整日游手好闲,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是一个可以轻易将他控制住的人?
一定是旁人易容他的,一定是!
熟悉的嗓音传来,打消了他的猜想:“怎么了?东瀚兄,才多少日未见,你就已经不认得我了?”
夜北溟好看的唇冲他性感一笑,抬起手指点住了他的穴道,缓缓的站在他的身前。
夏东瀚用力的摇了摇头,整张脸惨白如纸,声音变得结巴:“你……你……你不是夜北溟。”
“东瀚兄,你说我不是夜北溟,那我倒要问你,那你当真是夏东瀚吗?”
额头青筋跳动,冲口便吼:“我当然是夏东瀚!”
笑容依旧慵懒好看,好似刚刚那一瞬间的凌厉、冷酷只是他在演戏一般,低沉的嗓音好听的笑出声:“既然你是东瀚兄,那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刚进庄里时,在爷爷面前说过的话?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朋友妻不可戏,你是不是忘了?”
说话的同时,夜北溟依然在笑,只是这笑声中隐藏着无声的阴柔,夏东瀚被夜北溟突然的气势威慑住,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假如他回答是,他是不是会立即毙命?
“不是!”他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
夜北溟的笑容更加性感迷人,淡淡的嗓音透着几分愉悦:“既然如此!那东瀚兄是不是该回去乖乖成亲了?”
“不要,我不会娶夜采瑶的!”
“别忘了,你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夜北溟非常好心的提醒他,掌心轻轻的拍着夏东瀚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似乎在捉摸着捏碎它需要多少内力。
夫妻之实?
提到这一点,夏东瀚便怒火上升。
本来在北山的那一次,他准备的人是晏紫瞳,却没想到……
眸子一转,冷不叮的对上夜北溟戏谑中又掺杂着嘲讽的目光,夏东瀚的心陡然揪起,一双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大声问:“是你,是你搞的鬼!”
当初他还一直料想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床上的人为何会是夜采瑶。
他一直逮不到机会问萧逸廷,但是他确认萧逸廷不会在此种事情上出卖他,他还记得夜采瑶当初喝醉了,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最有可能设计这一切的,就只有一个人。
夜北溟!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夜北溟会出手,而且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夜北溟挑了挑眉,没有否认:“她是我的妻,我不允许任何打她的主意。”
你不配!这三个字,夏东瀚几乎脱口而出,但对他又咽了回去。
沉默了半晌,夏东瀚问出了一个事实:“你会武功!但是你为何一直说你不会武功?”他的脸铁青,每次问夜北溟他会不会武功,他总是一笑而过,然他不仅会武功,而且还该死的厉害。
夜北溟吐出一声轻笑,他无辜的挑了挑眉。
“我从未说过我不会武功!”
“骗子!”
脸色微变,鼻中溢出冷哼:“说我是骗子,那东瀚兄你是什么?禽兽?或许禽兽还不如。”
“你……”夏东瀚脸僵住,瞪着夜北溟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满意的扬起眉梢,夜北溟玩味的向夏东瀚的脸靠近,盯着他的眼睛,性感的勾起唇角,一字一顿淡淡的吐道:“只此一次,下次再犯,我会让天下山庄……”笑容愈发的愉悦:“跟你陪葬!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