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山知县府内,几个天师院高手正凑在一起分析镇元阁的构造,眼光中闪动着贪婪的光芒,一副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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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完杂活回到柴房,许泾渭累坏了。
这些活包括打扫练武场,清理茅厕,给饭堂十口大缸挑满水,准备好第二天用的柴火等等,这些活抵了两个人的学费,是当初跟林管事说好的,属于任劳任怨的性质。
虽然许泾渭并没有实际动手做工,所有的活都由胡开山一人包揽,但体内缺失的精元让他几乎不能走路,最后还是被胡开山背着回来。
许泾渭躺好,对胡开山说:“我要睡觉了,估计要睡两天两夜,若是有人问起,你就对他们说我不想上课,这几天正练习倒背经文,想要融化凡山县城钟楼上的大铁钟。”
胡开山瞪大眼睛道:“你这是让我吹牛?”
许泾渭没力气跟他啰嗦,说道:“不吹牛他们就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这时候我连站立都费劲,万一真来了怎么应付?”
胡开山伸出硕大的拳头,说道:“我来对付他们。”
许泾渭摇摇头,道:“蛮牛呀蛮牛,你只是一点蛮力,人家随便请一个天师院的学员,都能把你打成泥浆。”
胡开山搔着脑袋,他知道许泾渭说的是实情,自己虽然硬功极强,但是由于不懂呼吸导气之法,内息却不强大。也不过是“筑基”境一重罢了,跟许泾渭半斤八两。即使比起天师学院那些最低境界的学员也差的很远。
一个人力量再大,对付“筑基”之上的高手,简直是以卵击石。
一个境界一重天,一重还比一重高。
“好吧,我听你的。”胡开山吹熄蜡烛,翻身上了床,一躺倒,马上鼾声震天。
虚弱感越来越强,许泾渭却睡不着,他在想着凡山学院中的那个秘密。
师傅说龙晶就在凡山学院的镇元阁之上,只是里面步满机关暗器,甚至还有奇门阵法。
这些都是针对强者设立,可自己这个弱者,且非更是难如登天
镇元阁一共七层,坐落在柴房的左侧。
睡在床上,阁楼翘角之上的风铃声传入耳际,这种声音更像是梦境。一个让人沉醉的梦境。
当初倒背经文大败庄安堂哥之时,应珍儿正站在阁楼之上,羽衣飘飘,眼神中流露出对少年许泾渭的惊喜。
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镇元阁周围的地形,发现只有从正门才能进入,其他地方根本无法登上阁楼,而阁楼的钥匙就掌握在林管事手中。只有等适当的时机,要么去偷钥匙,要么砸坏门锁。
目前只有这两个法子,想完,闭上眼睛睡觉。
……
……
第二天,胡开山一个人走进讲堂。
他一跨入,原本吵吵嚷嚷的讲堂突然安静下来。
他的脚步声很重,按照许泾渭的吩咐,故意狠狠踏着地面,眼睛瞪得很大,雷神一般。
庄安和那些嘀嘀咕咕的学员都闭上嘴,等看到只有胡开山一个人的时候,这些人同时想到,怎么今天只来了姓胡的一人?姓许的怎么没来?就各自伸长脖子向门外张望。
胡开山看到他们个个屏气息声,伸着脖子看外面,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伸长脖子向外面看去。
他这一看,其他学员就认为他是在看许泾渭怎么还不来,于是这些人脖子伸得更长,一个个都成了长脖子的曲颈向天歌。
胡开山没看到什么,疑惑地搔着脑袋,慢慢坐到自己位置上。
应珍儿也很意外,看到学员们还伸着脖子望着门外,想到许泾渭怎么没来,不由走到胡开山面前。
“嗨!蛮牛。”她声音清亮,许多学员都回头看着他们。
胡开山想起这个女孩看过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贞洁就是给她弄丢了,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一点小小的气愤。可对方是个女人,他不知道怎么办,一个手搔着头,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蛮牛,没听到我问你话吗?”应珍儿再问了一遍。
“哦!听到了!听到了!”胡开山慌忙回答,同时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叫“蛮牛”。这可是自己的独家绰号,只有老爹老娘,许泾渭以及自己的父老乡亲可以叫。不过这个小丫头叫自己蛮牛,怎么心里反而还有点喜欢?
“许泾渭怎么没来?”应珍儿问道。
许泾渭怎么没来?这也是这些学员们的疑问,所以他们就又变换了姿势,对着应巧儿和胡开山继续白毛浮绿水。
“许泾渭说……他不想上课,正在练习……倒背经文,想把钟楼上的大铁钟给……给融化掉。”胡开山终于说完,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完成了生涯中的第一次撒谎,第一吹牛。
他一直不会吹牛,可能是由于自己叫蛮牛,不好意思自吹自擂,所以说完后,心里还是难免惊慌。
此言一出,学员们“哇”地一声,不是嘲笑,不是讽刺,也不是不信;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有嫉妒、有仇恨、有不甘、有不服气,不一而足。
教官一来,蛮牛就开始睡觉,直到被叫到练武场抡起铁锤,他才来了精神。
四百斤重的铁锤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就跟玩蹴鞠一般轻松。
中午回到柴房,许泾渭依旧沉沉睡着,胡开山叫了两声,见他没什么反应,就一边呵呵笑着,一边低声说道:“睡得真像一头牛。”
许泾渭的计策果然震慑住了这些不可一世的学员。至少他睡觉的这三天内,没人来找过胡开山的麻烦。
从第一次吹牛后的惊慌,到第二日的适应,再到第三日的习惯,在胡开山的口中,融化钟楼的大铁钟已经不是目标,他最大的目的是融化整个凡山,让此处变成水泽之国。
这当然是胡开山临场发挥的,只是有点过头,风太大。
庄安虽然对他稍有忌惮,但更令他怕的许泾渭不在面前,胆气也壮了起来,不由反驳胡开山:“姓胡的,你别说了,凡山轮不着许泾渭融化。”
“为何?你想融化?”胡开山忍不住问道。
“我没这个本事。”庄安说道。
“那你怎么说凡山轮不到许泾渭融化?”
“噢!因为凡山已经被吹走了。”
“吹走了?吹到哪里?”胡开山搔着脑袋,突然明白被庄安捉弄,握着拳头满讲堂内打庄安。
庄安身子灵活,窜上跳下,胡开山累得满头大汗。
“哈哈哈!”整个讲堂内笑声震天。
……
……
第三日醒来,许泾渭伸了个懒腰,看到胡开山不在,就端坐床上,凝神提气。
过了半个时辰,发现自己丹田内空空如也,原本微弱的真元在最后融化掉斧头之后已经消失。他苦笑一下,别人的真气是越练越深,而自己确实越练越少。看来天道最公,一个人一旦过度使用真元,造成的后果就是真元不济。正如酒色过度,掏空的终究是身子。
许泾渭叹息,长长叹息。
现在唯有早日找到龙晶,这才是全部希望所在。
胡开山回来,看见许泾渭醒来,问他饿不饿,许泾渭以为胡开山是关心自己,正准备感动一把,胡开山却说了另一番话。
胡开山说:“我若是一顿饭不吃肚子就咕咕叫,二顿饭不吃就浑身无力,三顿饭不吃可能就要死了。”
许泾渭哭笑不得,正要骂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却见胡开来从背后拿出两个大饼,而且是香喷喷的肉夹饼。
这个家伙还是不错!许泾渭边吃边想。
吃了两个大饼,喝了一大碗水,许泾渭感觉很舒服,正准备出去透透气,林管事走了过来。
林管事连门都没有进,扔给他们一把钥匙。
许泾渭盯着他,林管事只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看来过惯了娇生惯养的日子,凡山学院的清苦生活让他过早呈现老态。
他扔给许泾渭钥匙之际,白皙的手晃了晃,声音也是很粗重。
这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这声音却透着沧桑,充满着疲惫之感。
“这是镇元阁的钥匙,明日你们把阁楼打扫一遍。”
“是!”许泾渭兴奋地回答。
“阁楼顶层是传说中龙晶所在地,不要随便踏入!”林管事临走又丢下这么一句话。
“是!”这次是胡开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