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梦里梦外
雪在飞，
漫天的飞雪，
纷纷扬扬，大地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纱。
冷，
彻骨的冷，
少女用手惯性地抱住了双臂，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里是冰山吗？我怎么在这里？好冷……少女缓缓地站了起来望着四周的一切。
冷风袭来，夹着白雪，少女无助地望着天空。
只见天空之中彤云密布，白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光，
两道很刺眼的亮光。
少女捂着刺痛的眼睛，从手指夹缝中看去，只见天上有一黑一白两道亮光在打斗。雪下得更大了，天空时候因为他们的打斗撕开了口子，大雪顷刻间倾倒在了大地上。
他们是谁？是神仙吗？
少女仰望天空，她的眼睛已经被这两道光刺得流泪，只见天空之中两道光如同闪电一般交错在一起，顿时天地同时裂开了口子。霎那间，雪片如同流水一般落了下来。风更加凌厉了，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这个时候，脚下的大地竟然裂开了，少女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跌落进裂口里，她慌忙之间用手紧抓住旁边的石块不放。她朝下面望去，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深渊，黑洞洞的。
就在少女命悬一线的时候，那道白光飞过，拦腰抱着了那个少女。
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身落在亭台之中了。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翩翩少年，那少年望着一脸愕然的少女，惊得退后了好几步，讶异地说道：“司天神监文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扁下凡了吗？”
这个时候，那个黑影也一闪而落，化成人形。好一个黑衣少年。如果说那个少年白衣翩翩风度非常，那么黑衣少年就是冷傲非常俊秀不是一般人可以说的。他望着少女，用一副戏笑的语气说道：“没想到我们的私斗竟然引被人发现了。”
少女更是一脸无知地望着这两个人，他们口口声声叫她司天神监，她却一脸茫然，一头雾水。她心想：“莫非他们认识我？可是我却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时曾相识。他们是何人？我又是何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落下，来了一群金甲神人，他们望着黑白两个少年对说道：“七杀星，贪狼星，你们二人私斗已经惊动玉帝。我们奉命拘押你们去凌霄宝殿。”他们说完不由分说地就把那二人押起来，一闪就不见了。
少女还来不及明白，他们已经不见踪影了。刚才那一切仿佛一梦。
少女望着天空，纷纷扬扬大雪落下，这个世界依旧是一片素白。
恍恍惚惚之间，少女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那里？我怎么在这里的？
少女从云里雾端爬了起来，她抬着头迷离地望着天空，在她的面前站着两个硕大无比的金甲神人，这两个神人分立在两根柱子旁边。
仰头望去，只见在那两根上赫然挂着一块牌匾：南天门。
少女茫然了，她自言自语道：“我到这里来了？”
这个时候，雷电闪过，一道白光刺眼。
白光过后，却见四位金甲神人押着刚才打斗的两位少年，他们不由分说地将他们二人推下了云端。
少女愣住了……
“你是何人？”这个时候，他们转头望着那个在发愣的少女说道。他们一步一步地靠近少女。
少女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他们望着少女，她身上没有仙人的紫气绕身，应该不是神仙，可是她不是神仙，又怎么会上得了天庭？他们一脸疑惑地说道：“你是凡人？怎么到这里来了？速去！”
他们中的一个衣袖一挥，少女就像一片树叶一般被吹翻了，整个人从云端跌落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了这间典雅的房间里。房间里散发出幽幽的梅花香味，可是这房间里并未见有任何花饰。
“啊”地一声，少女惊醒过来了，弹起身来坐在床上。她拭去额头的汗水，抬头望着陌生的环境。
床上的被褥软软的，像是用兔毛做成的，蚊帐是轻纱做的，屋里的家具古色古香，这一切都很陌生，仿佛是从历史博物馆搬出来的。在不远的床头柜子上放着一面铜镜，镜子边整齐地放着梳子和几个胭脂盒。
这房间布置得很清雅，像是一个小姐的闺房。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谁？少女摇晃着脑子自言自语问道。
“你醒了。”
一个大叔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瓷瓦壶，像是装开水用的，他看到醒过来的少女呆呆望着他的那种眼神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瓷瓦壶打碎。他放下水壶，望着少女说道。
少女茫然地点了点头。她盯着那个大叔看，仿佛在看一件她从未见过的物体。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大叔见状问道。
少女摇了摇头。她的表情还是那么茫然，显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她似乎有些害怕自己。
“你不要害怕，这里是县衙。我是这里的师爷，我姓文，大家都叫我文师爷。”大叔坐了下来，给少女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的时候，她也不客气地接过水来，一口气喝完了。
县衙？少女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图像是一幅幅给犯人用大刑的景象。她愣愣地望着那个师爷，带着畏惧和恐慌。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
“你姓什么？家住在那里？为什么会晕倒在破庙里的？”文师爷接过少女喝完水后递过来的被子，放下后关切地问道。
少女还是摇了摇头。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盯着那个大叔看。这里的世界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得让她感到恐惧和无所适从。
“看来你一定是被吓坏了。你会说话吗？”文师爷叹了口气说道。
“我会说话。”少女开口说话了，她说的话字数虽然不多，但是口音很纯正，一口京腔。
“你叫什么名字？”文师爷问道，他惊喜地望着这个少女，这孩子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腼腆。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现在只想回家。”少女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她说完竟然哭了。泪珠儿像是被剪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滴滴落下，让人好不心疼。
“别哭了，别哭了……”文师爷从未见到过有人哭得让人如此心痛的，他赶紧拿出手帕给少女擦干眼泪哄着她说道。
“你知道我家在那里吗？”少女停止了哭声转脸望着师爷问道。
师爷愣住了，这话应该是他问她的。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霎时，少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文师爷束手无策地望着哭泣的孩子呆坐着。很显然，这个姑娘失去了她所有的记忆了。可怜的孩子，从发现她的时候的穿着打扮看来，她一定是一个大家闺秀，甚至可能是皇亲贵胄，她身上的衣服料子是平常百姓家买不起的，就连她垫在草垛上毯子，也是天鹅绒的。她是跟随着安南国进贡的使团来的，那么她有可能是安南国的贵胄。
少女哭了好一会，才停住哭声，抽泣地说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这话可把文师爷问住了。文师爷转脸望着她，叹了口气说道：“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是跟着安南国大使阮鸿昌来的，我暂时将你称为阮姑娘，你看可好？或者你给自己取一个名字？”
“安南国？”少女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穿着京族服侍的少女弹奏独弦琴的画面……顿时她觉得脑子好乱、头好晕……
文师爷看到少女双手捂着头，痛苦的样子，顿时吃惊地说道：“阮姑娘，阮姑娘……”
她晕了过去。
梅花。
白得如雪，却飘着暗暗幽香。
大雪过后的梅花更是风骨裸露，傲然开放。
这里是那里？好漂亮的梅花！
文若举目望去，四周都是梅花，文若此刻正身处在一个梅林的深处。在地上躺着白皑皑的积雪，天空也飘着细细的雪花，这个时候风吹过，扑鼻的幽香。而此时一只如同烈火一般的麒麟从天边落下，着地而化为一个红衣少年。
“你是何人？”文若望着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对文若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上仙自然不记得在下，三万年前，上仙在圣火山上可曾救过一个受伤的火麒麟幼子？”
三万年前？文若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副画面，当年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相争，曾经无心伤及下界生灵……当时文若在圣火山上的仙人雪峰是曾经救过一只被千年寒冰的寒气所伤的火麒麟。
文若点了点头，望着他问道：“那个小麒麟是你？”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三万年后，还能与上仙相见。”
“上仙何故沦落到此？”他望着文若一脸沧桑，满心的感慨，忍不住问道。
文若不由地浮现出了一阵苦笑，然后十分无奈说道：“天道变化，世事无常。”
他突然跪了下来说道：“上仙，这次麒麟落难，还望相救！”
文若吃惊地望着他说道：“文若该如何救你？”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消失了，文若想抓住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暗淡的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房间里少女的床边坐着一个黑脸的大叔，他的身边站着两个穿着官服的校尉。
“麒麟……麒麟……”少女在梦中惊呼道，她突然感觉到抓到了一只温暖的大手。可是张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抓的是一只很黑的大手。她惊慌之中将大手丢弃，连忙回退到床的最里面。
“姑娘别怕，本府不会伤害姑娘你的。”
少女惊愕地抬头望去，和自己说话的是一位黑脸大叔。黑脸，少女脑海中闪过，瘦骨如柴的非洲难民营的黑人。她一阵恍惚后，缓过神来望着眼前这位黑脸大叔怯怯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的脸为什么那么黑？”
黑脸大叔笑了，眉间也变得宽阔起来了。他说道：“姑娘，脸黑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天生就黑的，另外一种是晒黑的。本府是天生就黑的。”
少女望着这位大叔，他漆黑的脸上让人看不清楚，此刻是悲是喜。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却让人惧怕，时时散发一种威严的光芒，鼻子很高，嘴唇不是很厚，却紧紧地闭着。微皱的眉头，浓黑的眉毛，把他的额头衬托成一副难以亲近的相貌。
这样的一个人不怒而威，让少女见了不由地害怕，她恐惧地说道：“你生气了，会很凶吗？”
她这样的问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禁不住想发笑。
“会很凶。”黑脸大叔点头说道。他说完故意板起脸来，更加显得他的威严不近人情。
少女望着那个大叔的脸，她眼眶里都是泪水，她好久才说道：“我要回家！妈妈，我好害怕……”她说完竟然哭了起来，
她这个样子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文师爷见状赶紧说道：“大人，这位姑娘失忆了。才如此无礼的，大人你千万不要见怪。”
“别哭了，别哭了……”文师爷说完又去安慰少女说道，他边用手摸她的头，边给她拭去眼角上的泪水。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少女抽泣地说道。
“好，送你回家，等你想起来，你家在那里，我叫大人马上派人送你回家，好不好？”文师爷听了马上说道。
少女不哭了，她擦干眼泪望着师爷说道：“你说的，不许说话不算话！”
“我说的。肯定算数。”文师爷笑着说道。
少女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说道：“我们来打勾勾！说话不算数的是小狗！”
文师爷也伸出了手指头和她打起勾勾来。
在场的人笑了，这个孩子天真无邪，看样子是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的。
旁边站着的校尉忍不住说道：“大人，阮姑娘这个样子，真是可爱之极。一点脾气也没有，不像我家的妹子，哭起来可是昏天暗地的。”
“你家的妹子，是我见过最爱哭的人了。动不动就以泪洗面。”在一旁的另一个校尉忍不住捂嘴偷笑说道。
黑脸大叔收住笑容望着那个泪水才干了的少女问道：“阮姑娘，你刚才梦中所说麒麟，是否就是玉麒麟？”
黑脸大叔说完命人将一个黄布包袱拿了过来，他将包袱打开，里面一只红色的玉麒麟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这麒麟躺着踢球的雕像。雕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姑娘请看。可是这个玉麒麟？”包拯将麒麟递给了少女同时问道。
少女把麒麟拿在手心里，顿时在眼前的麒麟竟然活了起来，少女吃惊地望着他，他好像在动，他血红的身躯如同熊熊火焰。
“上仙救我！”似有似无的声音从玉麒麟的嘴中传出。
“是你在叫我吗？”少女怯怯地对它说道。
“阮姑娘，你在说什么？”
少女缓过神来望着手中的玉麒麟，它此刻还是一个冰冷的石头，那里会说什么话，看来刚才多半是自己的幻觉。
“阮姑娘，这个玉麒麟可是安南国进贡的玉麒麟？”黑脸大叔再次问道。
她抬头望着问自己的话的黑脸大叔说道：“恩。应该是的。”她虽然失忆了，但是她的心智也渐渐地恢复了。像这样有灵气的东西，别人是造假不了的。
“阮姑娘，本府是开封府府尹包拯，这两位是本府手下的两命校尉，张龙，赵虎。姑娘可还记得，破庙里发生的事情？”包拯笑着介绍道。他看这个少女已经开始恢复心智了，忍不住高兴，看样子她迟早会恢复记忆的。
张龙、赵虎二人抱拳作礼道。
少女听了，顿时有些画面浮现在眼前，脑子里闪现出无数个名词，无数个画面……这些都发生在一刹那，她盯着包拯看，包拯的脸上确实很黑，额头上也是有一个月牙的伤痕，看来是真的了。
“不记得。我只记得我醒过来就在这里。这里是那里，我也不知道。”少女摇头说道。
“这里是湖州县衙。包大人奉旨回京，在破庙碰巧遇到姑娘，就把姑娘你带来这里了。这是文师爷，是湖州县县令宋庆的刑名师爷。”张龙马上说道。就他的嘴快。
少女突然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她突然问道：“怎么不见公孙先生，和展护卫？”
包拯吃惊地说道：“姑娘你说什么？公孙先生？展护卫？是姑娘你认识的人吗？”
“本府发现姑娘你的时候，你躺在草垛上，身边都是死人。只怕姑娘，你认识的人，也惨遭毒手了！”包拯继续说道。
少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在她的记忆中，包拯身边应该跟着公孙策和展昭二人的，怎么会没有呢？莫非，她脑子里的那个包大人不是这个包大人？怎么回事？她觉得有些头晕，又晕了过去了。
包拯吃惊地扶住少女然后把她的头轻轻地放下，她躺在了床上。看样子，那两个人的死给她打击很大。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想起两个人来，没想到人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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