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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沙派 聚贤庄

俗话说“大山之中出大派”,武当山的武当派,峨眉山的峨眉派,崆峒山的崆峒派,昆仑山的昆仑派,深处大山之中,避免了俗世的烦扰,更能潜心修炼。而置于俗世之中的门派,必须要有更坚定的意志才能隐于市中,不被尘世所迷惑,修得上乘武功。

白驹过隙,十年光阴匆匆而过,流沙派掌门尹千愁义子尹天佑已年过二十,如今的流沙派早已没有了昔日峥嵘,武功佼佼者十年来先后离去,剩下的弟子资质平庸,不堪重用,唯有尹天佑,资质不凡,武功卓越,另别派不敢小觑。可怎奈其父日日饮酒,帮中琐事皆由副帮主梁道渊掌管,此人沉默寡言,心肠硬如磐石,使了一口宣烈刀,尹天佑见过其使刀,宣烈刀异常沉重,平常弟子持刀行走时,只能将宣烈刀拖在地面,而梁道渊却轮转如飞,相隔十几米远却被刀气所逼睁不开眼,尹天佑虽不喜欢他,但却对他十分敬重,流沙派没有他恐怕已经败了。

尹天佑不喜出门,只愿在后院练武,朋友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老仆人黑伯,他没有名字,由于长得黑便都叫他黑伯,在他还在街头流浪的时候,黑伯便在流沙派扫地,如今他已经是流沙派尹公子,黑伯依旧在这里。“少爷,出事了!”尹天佑一听这沙哑的嗓音便知是黑伯。“黑伯,出事了就找梁师叔去,我又拿不了注意。”尹天佑并不愿意管门派中的事,他知道他说什么梁道渊都不会认同。“这事副掌门不管,若你也不管,这流沙派真的就要败了!”越气愤黑伯那嘶哑的声音就越难听“什么事这么重要?”尹天佑不得不听下去。“就在今天早晨,又死了一个弟子!”黑伯低声说道。“什么!什么叫又死了一个!”尹天佑病不能理解黑伯这句话。“三日前,我在打扫院子时就在流沙殿前看到有一名弟子躺在那,我以为是醉酒犯事的弟子,没想到过去一看,竟然没气了!当时才五更天,只有副掌门和少数弟子看到,副掌门要我们什么也别说,他会处理,可今日,又一名弟子死在流沙殿前,前后两次才隔三天,恐怕全派上下都已知晓,可副掌门仍未有任何动静,我想,只有来告诉少爷了,若再次出事,恐怕弟子们都不远呆在这里了……我在这里呆了二十余载,怎能看流沙派就这样败了……”黑伯的声音愈发颤抖,尹天佑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管,“流沙殿是掌门的住处,在他门前死了两个弟子,他却坐视不管?”虽然尹千愁八年前把当时还叫石娃的尹天佑领进了流沙派,并取其名,教其武功,可如今的义父却令他失望不已。“掌门五年前已不再管门派中的事了,我想就算他想管,在大醉一场之后,也就都忘了……”“那该如何是好……什么人敢如此猖狂,竟杀害我派弟子,黑伯,我想先去看看尸首。”

尹天佑明白此时流沙派只能靠他了,只是他很奇怪一向雷厉风行的梁道渊为何无动于衷,两具尸体被埋在离门派不远的一座小山上,其中一具尸体还未来得及埋,几个弟子正在那里铲土。尹天佑自幼资质过人,流沙派的内功心法,早已烂熟于心,武功招式并未样样纯熟但也胜于他人,就连别派武功也听尹千愁有所提及,略知一二,可尸体上的伤势,尹天佑从未见过。黑伯皱紧了眉头“自从十年前嵩山顶的事,各派在这十年内不再来往,都以刀刃相见,如武当昆仑越发强大,而如我派,日渐衰败,会不会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妄加非议。”尹天佑打断了黑伯的猜测“嵩山上的事早已没人提起,我派早已不与别派争斗,如今突然死了两名弟子,确实奇怪。离我派不远,有一聚贤庄,招揽天下贤能之人,庄主名叫“看一眼”,江湖上说他专看死伤之人,不管此人被什么兵器,什么招式所伤,他皆能看出,天佑这就去请他来,请黑伯转告我义父与梁师叔,天佑已知道本派弟子惨死一事,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置之不理,天佑都要将这件事管到底!”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仆人急忙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五六个五大三粗,穿着麻布背心的壮汉,“你们家庄主呢!赶紧给我叫出来!”其中一个壮汉没好气的说道,此人长得凶神恶煞,只有一只耳朵,仆人吓得不轻,小心翼翼的说“我家庄主有病缠身,不能见客……”还没等仆人说完,壮汉一把推开他进了门,“好几日前我家掌门就请你家庄主到我派看一具死尸,这钱也付了也不见人来,想抵赖不成!”

这时从内堂走出一年轻男子,一身白衣,面相虽不算俊朗却也耐看,笑盈盈的走来。“原来是铸剑门的铸剑狂前辈,有失远迎,还请前辈不予计较。”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铸剑狂脾气再爆也被这人畜无害的笑容抵住了脾气。“你怎知道我?”铸剑狂问道。“前辈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天下三千铁匠,唯前辈铸剑成狂,铸剑门如果没有前辈,又怎能称之为铸剑门呢?前辈是来找聚贤庄庄主“看一眼”的吧?”几句花言巧语,是得铸剑狂很是喜悦,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煞气。“好小子,有点见识。对,我来是找你家庄主的,你家庄主还真是难请啊。”“实不相瞒,庄主前几日便害了病,茶饭不思,身体虚弱,确实不能随前辈前去,可否由在下代替?”“你是谁,也有你家庄主的本事?”“在下聚贤庄庄主之子——看两眼”“哈哈哈!”铸剑狂大笑,“你老子叫看一眼,你叫看两眼,你儿子可以叫三只眼嘛!”铸剑狂的手下一起哄笑,看两眼并不在意众人的嘲笑,仍面容和善地说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行,如果前辈不相信在下的能力,可另寻他人,在这儿嘲笑在下的名字,岂不浪费了前辈的时间。”铸剑狂虽然为人张狂,却也不敢怠慢掌门安排的任务,如今“看一眼”去不了,只能请这“看两眼”了,“小子,如果你本事不如你爹,砸了你这聚贤庄的牌子是小,耽误了我门派大事是大,到时候可别怪我泼你一斤铁浆!走吧!”看两眼暗自嘲笑这莽汉有勇无脑,虽不知去看这死尸又何缘由,却知此事是他铸剑门的大事,知晓天下各派之事才能在这混乱的江湖中立足,看两眼不屑于武力屈人,更不屑于在言语中占得半分便宜,知晓一切,才是生存的根本。

刚踏入铸剑门,便闻到一股生铁的味道,院内许多的人都在烧铁浆,打铁剑,而其中一位白胡老者最为显眼,他明显比其他人都要高出一头,“想必这位就是“铸剑王”老前辈,在下久仰前辈大名。”打铁声实在太响,看两眼大声喊道,这“一王一狂”早已名震江湖,铸剑水平已是登峰造极,可这铸剑门青黄不接,年轻后辈资质平平,无法接此大任,实在是可惜,看两眼不禁叹息。“你就是看一眼的儿子吧!”铸剑王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如此吵乱的环境,却可以清楚听到。“前辈认识我?”“不认识,不过这长相与你爹相似,说话腔调有一模一样,便可猜出几分,里面请!”看两眼暗自惊奇,这老头外边粗犷心思却也细腻,比这铸剑狂确实高出不少。铸剑王并没有带他去正厅休息,而是直接带到了后院,三具尸体躺在那里。“别怪老夫待客不周,只是这三名弟子死的实在蹊跷,现在弟子们人心惶惶,老夫急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还请公子不要见怪。”看两眼点头示意无妨,便走过去看了三具尸体,三具尸体皆被剑所杀,只是这伤口十分奇怪,看两眼仔细看了很久,发觉自己从没见过这种剑法,“此剑法甚是奇怪,完全不同于各派……”看两眼无意中看到了铸剑王的眼神,停止了说话,那眼神中没有着急,没有奇怪,有的是惊恐,是焦虑!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焦虑要惊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如今已知天命,却因看到这三具尸体而如此惊恐?为什么?“公子知道是什么招式杀死我弟子的吗?”“恕在下无能,在下的确没有见过这种招式……”看两眼说出这句话后,分明看见铸剑王并没有生气或者惊讶,而是并不明显地舒了一口气!看两眼的确无法理解铸剑王为何会有如此表情,难道是他自己杀了自己的弟子?“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我让你瞎胡闹……”铸剑狂想上前抓住看两眼,却被掌门制止,“此剑法的确奇怪,老夫铸剑四十余载,也从未见人如此用剑,想必就是你父在,也未必知道。”他在撒谎,看两眼心里明白,却未说出,铸剑王一定隐瞒了什么。“在下实在惭愧,不能看出凶手所使剑法,只是这剑法变幻莫测,前辈定要小心提防,在下告退!”

走出了铸剑门,看两眼回想着刚才的尸体和铸剑王的表情,此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为了弄清楚此事,他决定再去个地方。

“你是何人?”一个黑面老者打开了门。

“在下看两眼,是聚贤庄庄主看一眼之子,家父几日前曾受贵派邀请,看几具尸首……”

“黑伯,先下去吧,我来接待这位客人”从屋内走出一少年,面貌俊朗,只是左脸有两道疤。

尹天佑,看两眼很快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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