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着顾一辰的手,继续咬牙道:“你明明已经给太子爷写下了休书,你现在怎好恬不知耻的继续留在太子的身边。”
她耸耸肩,笑着道:“感情的事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破镜都能重圆?我和如雪又没有仇恨,为何不能在一起?那若我是恬不知耻?你现在的行径又是如何?”
她的脸被她说的火辣辣的疼,倒是她笑着道:“就这一条吗?”
“你身份配不上,你本来就是个该死的人。”她立刻用手指着她的脸骂道,俊俏的脸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汗。
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才是顾家长女,竟然会怕一个庶出的,不行,她不能够输了气质,一定要当众撕裂她的真面目,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该死的人?”君若倾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睛里面放出一丝异常的光芒,笑着道:“我该死?我看你才是该死的人。”
她跺跺脚,不对,她本来就是个庶出的,哪里有资格在这里对她大声说话,她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更加焦急,想要反驳,却怒击攻心,跌在地上,神色溃散。
“你不配,你根本不配。”
顾一辰转过头,看着自己跌在地上的女儿神色不悦,她好歹是个太子良娣,本来还以为她能过上日子,可现在呢?
他扶起自己的女儿,事到如今,他已无法可说,君严成见势立刻走上高台,瞪了一眼君若倾,“你可知道, 她始终是太子良娣。”
君若倾耸耸肩,质疑的看着君严成,这个人到底当自己是不是他的女儿了,“爹,她是太子良娣,从入宫开始就处心积虑要杀我,还抢我的夫君?对这样的人我已经够仁慈了好不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看你心里面压根就没有我吧。”
君严成被她这么一骂,身子一颤,“逆女,顾依雪在怎么不对,身份摆在这里,你是要让我君家和顾家交恶,是让我处心积虑布下的一切毁于一旦。”
君若倾懒得理他,站在花如雪的身边,“君严成,我最后告诉你一次,花如雪和我在一起历经生死,这份感情旁人插入不得,我不管他是谁。”
哪怕千夫所指,天理不容,她都要和他站在一起。
以前都是花如雪保护她,而如今,她却要用自己的双手,捍卫起这份在自己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感情。
她只要花如雪,旁人谁都不要,谁也不屑。
她的声音不大,但众人听得是一清二楚的,顾依雪还在大殿疯乱的吼叫着,跟一个疯子似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花如雪的双眸定在她身上,长臂一揽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从身后环住了她,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脸上升起一丝陶醉。
和她认识了那么久,第一次尝试到了认可的滋味,他不得不说,这样的味道心里面甜咪咪的。
“若倾。”他只要这样静静的搂着她,就觉得满足了。
君若倾明显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柔情,身子一颤,头转过头去,“喂,你松开我啊,让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他连皇位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这些非议,将她抱得更紧,撒娇似的撅嘴和摇头:“那不行,我要就是要你,就是爱你,一辈子都赖着你。”
他的话前面几个臣子听的清楚,就连君严成脸上也是无光,这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哪有人写过休书之后还赖着男方的,简直是恬不知耻啊。
顾一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大殿上疯癫,脸色不好,命令几个太监上来把人给扶走,头也不回的就离开,唯恐这些瘟疫染到了自己头上。
君严成也赶紧离开,现在君若倾可是千夫所指,又得罪了顾家人,日后她的路恐怕更加艰难了,他可是不要管这事,不要管。
花泽磊看着两个人拥抱,笑脸变得更加的僵硬,心里面的痛苦在这一刻弥散开来。
“太子爷。”他轻唤了一声,君若倾立刻从他的怀中抽出来,满足的瞥了一眼花如雪,脸上升起一层红晕,看自己喜欢的人,什么时候都那么完美无缺。
花如雪躬下身子,脸上闪过少有的认真,“八皇子,父皇曾许诺我三个条件,如今我只想用一个。”
众人一震,这才想起,当初他可是和皇帝有过条约,只不过今日搬出来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和君若倾有关吗?
好些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睛定格在了高台上,屏住了呼吸。
花泽磊手臂一抬,看了一眼在旁边娇羞的君若倾,有个不好的猜测在心中印证,笑着道:“什么事啊,让太子殿下这都等不及了,父皇的病过几日定能好的。”
“既然父皇如今让八皇子当朝,就证明父皇信得过八皇子,我今日的要求,还请八皇子一定答应。”他句句铿锵,根本让人没有一点退路。
“太子…”他脸色不悦的看着他,父皇如今病重,他本可以搪塞,可是现在他已经搬出了那么多的道理,就算他想要拒绝,恐怕也是不成。
“八皇子,若是父皇在定也不会拒绝,难不成你还要忤逆父皇不成?”他镇重的站在他面前,态度恭敬,是铁了心。
旁边的公公给八皇子示意让太子殿下说话,要不然朝臣这么多,定然下不来台,他勾起唇角,手臂微抬,“既然太子有事要奏,那就说吧。”
说完他撩袍坐下,拿起杯子,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然手都在颤抖,有的感情果然骗不了任何人。
“八皇子,我与若倾之前的事一笔勾消,我想重新迎娶君若倾做我的太子妃。”
这?
下面突然炸开了锅,哪有一女二嫁,对象还是同一个人的?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两个人,他真的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阻止这件事发生。
他要她,不要皇位了,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这一仗,他赚了,可是为什么心里面那么失落和难过呢。
太子妃?呵,他的脸上升起一股苦笑,在旁人看来并算不得什么,他倒是瞥了一眼旁边的君若倾耳“君小姐,你一直从崇尚嫁娶自由,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君若倾的脸火辣辣的,他的这句话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半天才回过神来,朝臣犀利的目光让他的心里面无不深深介怀。
花如雪站在她的面前,眼睛里面有一丝丝的迫切,可是他伪装的极好,站在原地,旁人看不出任一丝异样。
“君小姐。”花泽磊在唤了一声,看着好像灵魂出窍的她眯着眼睛笑着道:“君小姐,刚刚太子哥给我点名道姓说要你做他的太子妃?你可有什么看法,毕竟…”
如今他是代天子临朝,处事自然做的周全,若单单是他一个人,今日怎么说,他也不会让花如雪有开口可以和君若倾在一起的机会。
君若倾看着众人盯着她看,吸了一口气,脸上勾起了狡黠的笑意,走到花如雪的身边,呼吸,抽出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也不管旁人的目光,沉声道:“八皇子,我与如雪一直相爱,分开也只是因为阴差阳错,而如今我恳求八皇子和圣上,让我重新嫁给如雪,成为他的妻子。”
一句阴差阳错便把两个人分开的过往推得那是一干二净,看着她和花如雪恭敬的样子,下面的人心思不免多了起来,甚至有不少人觉得君若倾是为了后位去的。
想当初她能放下分明就是欲擒故纵,有好些个官员在心里面狠狠的鄙视了君若倾一把。
“如雪,立太子妃乃是朝廷大事,需要等父皇来定夺,我做不了这个主。”他面带迟疑,也只是客套的回答着。
花如雪透露着坚定和猜不透,“八皇子,如今父皇让你临朝?莫非这等小事你都拿不定主意,日后还要怎么君临天下,让百官信服。”
百官们陷入了一阵惶恐和担忧,太子爷这是怎么了?说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打算连皇位都不要了嘛。
他声音一沉,“太子,你可知道我下这份旨意之后,你们两个人别人如何看你们。”
花如雪勾起唇角,看着君若倾,一脸不屑,“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他升起一丝无奈,索性眯着眼睛看着君若倾,“君若倾,你难道也不在乎接着你们要面对的东西?”
她耸耸肩,脸上很是无谓,她这一生又不背负什么,更不想处处为了别人着想,既然他都可以自私的选择她,那她又在乎什么,眼睛里面的坚定让花泽磊忐忑,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笑着道:“八皇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千夫所指我也认了,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开牵着的这双手。”
她的话掷地有声,敲的花泽磊的心一阵阵的疼,就好像是所有的希望终究被落空,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美好。
众臣现在看着他,他咬着牙,“君若倾此次抗敌有功,又与太子情投意合,来人啊,命钦天监择良辰吉日给他们完婚。”
花泽磊仿佛被人掏空了力气,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面某个明亮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消失掉。
“八皇子?你怎么了。”太监跨步上前,眉心紧皱,有些担忧。
他摇头,“没什么事,今日喝了一天的酒,又看了好大一天的舞蹈,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宫歇着。”
太监得令,一帮宫女跟随在他身后,太监的鸭公嗓喊道:“八皇子起驾回宫。”
从她身边路过,他险些跌在地上,他没有办法再去看着她那张笑脸,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他心心念念的人,只有花如雪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