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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太想念的团聚(二)

陈鹏飞上班了,虽然是他上班的第一天,但却开始渴望着过星期天。

陈鹏飞没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仍然和李晓杰住在一起。但他没有告诉李晓杰和张勇他和夏小雅的约定,也没提起过他们的会面,因为他怕他们误会,虽然也不能算是误会,那就是爱,是严守着自己的界限的爱,只是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能保持这份克制,但他相信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定可以,因为他不能让他的爱伤害她。

今天不用加班,此时陈鹏飞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心里越来越不能平静,他想见到她,但他又知道,他不应该过频的打挠她。他拿着手机,在电话薄里不停的翻过来翻过去,一次又一次的停留在了夏小雅的名字上。

“喂。”他第一次用李晓杰的手机拔通了曾香香家的电话,他实在难耐心中的渴望,给自己打了个岔。

“鹏飞!”是曾香香激动的声音,“这个是你的号码吗?你今天去上班了没有?”

“去了,我刚下班。这个是我朋友的号码。”

“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吧?”曾香香的声音里充满兴奋。

“还不错,公司看起来很正规的。”

“那我什么时候去呀?”

陈鹏飞惊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吧,我刚落住脚,我现在都是借几个朋友的钱。”

“那你什么时候有钱呀?”曾香香生气的说,“我不等,我明天就去订车票。”

陈鹏飞有点懵了,他真的是因为没有钱的无耐而让曾香香继续等待吗?还是因为……。“可……,可是,你现在过来怎么办呢?我没有一份钱了。”理由是真实的,可他仍有点心虚。

“我不管,你不是说你落住脚了就可以向你的朋友借钱了吗?”

“可是……”陈鹏飞还没说完,电话就生气的被挂断了。

“唉,我怎么会打这个电话呢?她应该不会那么冲动的,就算她冲动岳父岳母也应该会劝劝她的,是啊,岳父岳母,我有愧对他们吗?应该没有,我没有做出格的事,我没有欺骗任何人。”陈鹏飞失魄的自言自语的说,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今天是星期四,能晚三天也好啊。”

因为自己已经确定上班了,陈鹏飞就把手机还给了李晓杰。但他知道其实他想离那个手机远点,他希望没有找他的电话打过来。一天他都显得心神不宁,他想打电话问一下李晓杰有没有他的电话,但他又不想打。终于挨到了下班,又呆在屋里等待着李晓杰回来,他从来没觉得这一段时间这么长,也从来没觉得这段时间这么短。

李晓杰看到屋里没有灯光,用钥匙打开门一开灯,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啊,你吓我一跳。怎么不开灯?”

“你回来了。”陈鹏飞定了定神说道。

“是啊,我回来了,还给你带回来了个好消息。”

“是我老婆要过来了吧?”陈鹏飞装作镇静的说。

“不是。”

陈鹏飞的眼睛里一下子闪出了神彩:“什么?”

“是她已经过来了,现在在车上。”

陈鹏飞的眼神又淡了下来:“是吗?这么快。”

看着陈鹏飞的眼神,李晓杰有点奇怪:“飞哥,你的表情是不是搞反了?”

“哦。”陈鹏飞笑了笑。

“是不是太激动了?”李晓杰俏皮的问,看着陈鹏飞笑而不答,意会的又接着说,“嫂子来了你一定要补我们的喜酒呀!说实话如果不是我说不定她还不来呢?她还担心你没钱,我给说她有我们这帮哥们儿在,怕什么?她就马上就去买票了,上车的时候还给我打了电话的,听得出嫂子真的很想你呀!”

陈鹏飞真想咬这个人两口,他真后悔自己干吗不再拿一天电话呢?唉,一错再错原来就是这么错出来的。

“她什么时候到?”陈鹏飞又装出点激动的说。

“好像是明天下午吧,她发了短信过来,坐的这上面的那趟车。”李晓杰说着把手机递给陈鹏飞,“她说她要你去广州火车站接她,她迷方向,一定要你去。”

陈鹏飞自己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觉得心里沉沉的,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她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不过,也或许她来的正是时候吧?”

第二天,陈鹏飞很难为情的请了假。此时他正坐在汽车站的候车室里,他想晚几分钟去买票,他要在这几分钟内决定怎么给夏小雅说这些事。

“喂,你是谁呀?”夏小雅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温和。

“我是鹏飞,这个是我买的新号码,以前我用的是晓杰的。”

“哦,你现在在上班吗,忙不忙?”声音里含着笑。

“我今天没上班。”

“怎么了,你不想在那里做了吗?”

“不是,我……”陈鹏飞鼓了鼓勇气说,“我老婆过来了,我现在要去接她。”

沉默了一下。

“哦。”

“我……”

“没,没事。”又是夏小雅含笑的声音,“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的声音为什么总是这样温馨,她为什么总是这样善解自己,而他……,陈鹏飞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伤害了她,一种无法诉说的情感在心里澎湃成涛。

“夏小雅,我爱你!”

沉默,沉沉的沉默。

“陈鹏飞,我爱你!”

电话的盲音里掺着呼吸声,像海边的风声,像海边的浪声。

“夏小雅,你怎么了?快点做事了,上班时间不能打那么久电话的。”电话里传来细细的声音。

“我挂了。”陈鹏飞说。

“嗯。”

陈鹏飞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但他要对自己承认,他们是友谊,他打开手机的电话薄,把夏小雅的名字学着李晓杰把它改成了‘哥们1’。

广州火车站人声鼎沸,声浪似潮,但却搅不动陈鹏飞心里的沉重,他目光呆滞的站在火车站出站口的隔离栏外。

“鹏飞。”

陈鹏飞抬头望去,看见曾香香含着两眼激动的泪,笑着向自己走过来。

“车上人多不多,很累吧?”陈鹏飞接过曾香香背着的包,问道。

“你说呢?车上的人怎么那么多,我又没有座位,就只好坐我的包上了,那些人一会儿一过,烦死了,还没坐稳呢就又要站起来。还好后来有个阿姨看我可怜,就让我坐了她半边位置。”

陈鹏飞看着曾香香那副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笑,说:“你好像瘦了?”

“什么瘦了?”曾香香脸上生出一些埋怨的责备说,“是瘦了很多,这还是我妈帮我补回来了一点呢。”

陈鹏飞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问候竟让曾香香扯出了那么多。他笑了笑,和曾香香一起向汽车站走去。

“这个你也拿着吧。”曾香香把手里的小包递向陈鹏飞,“我觉得我现在的身体好虚呀,走这么一点路就出这么多汗。”

陈鹏飞的接过包,看到曾香香的满头汗,谦意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这里比家里热很多的吗?刚好今天又睛得这么好。”

曾香香撅了撅嘴没吭声,看到有许多人打着伞,于是又说:“你也给我买把伞吧?好晒呀?”

“这儿离汽车站就几步路,这里的伞卖得贵质量又不好。”陈鹏飞说。

曾香香又撅了撅嘴,跟着陈鹏飞一起向汽车站走去。

曾香香困坏了,一坐上车就依着陈鹏飞睡了。到了新沙村,差不多已是晚上了,下了车,先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陈鹏飞便请曾香香到一家快餐厅里吃饭。

陈鹏飞也知道应该请曾香香吃些好的,可又没有钱,于是谦意的向曾香香解释道:“我刚找到工作,没有钱了,就吃得简单点吧。”

曾香香没有出声,但看脸色好像有点不太乐意。吃饭的时候,陈鹏飞歉意的把菜里的肉都挟给了曾香香。吃完饭,陈鹏飞买单的时候,却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钱,还有几张是一百的。

“你不是说你没钱吗?”曾香香怨气重重。

陈鹏飞尴笑着说:“这是刚从朋友那儿借的伍百块,就剩这么多了,我还没来得及租房呢。”

曾香香又不高兴的撅起了嘴:“那今晚我们住那里?”

“先住我朋友那儿,他今晚住厂里。”

一进李晓杰的屋,曾香香一脸吃惊的表情,闻着那味,看着那乱,痛苦的说:“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吗?”

陈鹏飞想着从接到曾香香开始还没有满足过她一个愿望,现在连这住的地方也是这样,不要说曾香香,连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感觉有点乱的,。

“明天我们就去租房子了。”陈鹏飞边说边要关门。

“把门开一会儿吧,透透气。”曾香香委曲的说。

陈鹏飞把屋里随便收拾了一下,又把洗手间冲洗干净,对曾香香说道:“冲凉吧。”

“你让我用冷水冲吗?你不帮我烧点热水呀?”

“这里的天气这么热,还用热水?你原来不是也来过广东,那时也用热水吗?”

“是呀,我一直都用的热水呀,你见那个女孩子冲凉用冰水的?”

陈鹏飞又烧了热水,曾香香去冲凉了。陈鹏飞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升上心头,他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谁让你抽烟的?”曾香香冲完凉一进屋就责备的说,“我不在你身边你过得好自在呀,快点灭了,以后不准抽了,听到没有。”

“好好。”陈鹏飞听话的赶紧又吸了一口把烟灭了,“以后不抽了,你躺下休息一下吧。”

“就那么好抽吗?” 曾香香一脸厌恶的表情,摇了摇头,“你把席擦一下吧,一股你们臭男人的汗味。”

陈鹏飞正要拿一条毛巾来擦,曾香香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用我的拿来的毛巾吧。”

陈鹏飞又换了曾香香的毛巾擦了起来,擦完了又自觉得用香皂把毛巾仔细的洗了洗,这才回屋和曾香香并坐在床上。

看着陈鹏飞淡无表情的脸,曾香香谦意的笑着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烦?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没有,没有,这屋里是有点乱,我刚来的时候也有点不习惯。”陈鹏飞堆着一脸笑说。

曾香香放心的笑了笑:“是呀,我见过乱的,可是没见过这么乱的,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儠蹋呢?”

陈鹏飞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说你也是为你好吗,以后不要抽烟了,对你的身体一点好外都没有,你是不是很想我才抽烟的?”曾香香的声音突然变得那么温柔,“我还以为你接到我的时候会抱住我呢?人家都说‘小别重逢胜新婚’,可我们一点都不像,你到现在还没抱我一下呢?”

是呀,‘小别重逢胜新婚’,可陈鹏飞从心里觉得怎么有点不适应呢,他也这时才想起是要抱一抱曾香香,刚伸出手臂却被曾香香推开了。

“你冲了凉再抱我吧,看你那一身臭汗。”曾香香羞笑着说。

陈鹏飞冲完凉出来,曾香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把风扇调小了风对着曾香香,又帮她轻轻的盖了毯子。静静的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里怜惜不已,他很想轻轻的吻一下她,可她睡着了,他觉得那是偷吻,多不道德的事呀,他克制了自己。

电话突然响了,怕惊醒了曾香香,陈鹏飞立即走到阳台上接了电话。

“你们回来了没有?”是张春霞的声音,“我们要过去看看嫂子漂不漂亮。”

“她坐车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哦,那你们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过去。”

挂了电话,陈鹏飞突然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唉,算了,让时间去选择吧。

第二天是星期天,陈鹏飞和曾香香一起在附近租了房子,和李晓杰租的屋子差不多,屋里放着一张空床和一个小床头柜。两个人一起把屋里打扫干净了,又把李晓杰支援的炊具都拿了过来,忙活了半天,一个临时的小家就算落定了。

曾香香又想起要把所有的衣服整理一下,刚让陈鹏飞打开密码箱,她不由得惊叫道:“哇!这是什么?好漂亮呀!”

那个就是夏小雅送给陈鹏飞的礼物,一看到它,陈鹏飞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想起了大海,想起了夏小雅,可看着曾香香那副正好奇而欢喜的模样,他的心里又不禁升起了错踪的愧疚、遗憾、怜爱之情。

“你从那里弄来的?”曾香香伸手拿过那个小房子问。

“哦……”陈鹏飞快速的想了想,回答道,“谁放在我工作的桌子上了,我就把它拿回来了。”

“你偷的?”曾香香一脸神密的问,“你怕你的朋友知道吗?那还放在这里面吧。”曾香香说着爱恋不舍的又要把它放回去。

“怎么说偷的,他那儿有地方放吗?”陈鹏飞对自己说谎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但现在是肯定不能实话实说的,他想以后有时间了慢慢给她解释清楚,这样想着,心里也轻松了些。

曾香香赞同的点点头,高兴的又缩回了手,仔细的把它擦干净,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欣赏够了才开始叠起了衣服。

“你怎么了?”曾香香无意间回头看到陈鹏飞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问。

“哦。”陈鹏飞惊醒般的说,“我在想租房花了二百多块钱,现在只剩下一百来块钱了,几个好朋友晚上要过来为你接一下风,怎么招待他们呢?”

曾香香打开自己背来的包,从一件衣服里拿出了一叠钱,在陈鹏飞眼前晃了晃,笑着说:“我这里还有三百呀。”

“你怎么不早点说?”陈鹏飞也真为有钱而高兴,说着想去接过钱。

“看你见钱眼开的样子,看到我也没这么高兴呢。”曾香香娇气的埋怨着,把钱藏在了身后,“这钱是我妈给我的,看你愁成那样才让你告诉你的,你妈才给我二百块,就够个路费。”

“我来的时候都是咱妈借的了,她那里还有钱呢?……”陈鹏飞替自己的母亲解释。

“什么咱,那是你妈,会给你借,就不会给我借了。”

“好好,那是我妈,我妈不好,行了吧?我饿了,我们做着吃还是出去吃?”陈鹏飞转了话题问道。

“如果你不知道我有钱是不是就不吃饭了。”

“我真的是愁得吃不下饭了。”

“那先给你一百,你先去买个快餐上来吧,我也很饿了,我把这些衣服收拾一下。”曾香香抽出一张钱递给陈鹏飞,不忘交待一句,“这可是我妈的钱。”

“知道。”陈鹏飞接过钱,“老婆真好,来,亲一下。”

曾香香推开附身过来的陈鹏飞:“滚滚滚,我给你钱你才亲我,好像我买的一样。”

陈鹏飞大笑着去买快餐了。回来时看到曾香香正拿着他的电话不停的按来按去。

“这个‘哥们1’是谁呀?”曾香香问。

陈鹏飞心里一惊,随即又回过神来,“是好朋友。”

“那怎么就这三个是‘哥们1’‘哥们2’‘哥们3’,别的都是名字呢?这些听起来都像男孩的名字,这三个是不是女孩子呀,你看我来了你才改的,怕我知道,是不是?”

陈鹏飞现在才知道,自己给自己用作提醒的标记,此时却给他添了小不的麻烦,如果是名字,还好解释一点,可现在却是哥们儿,好像就不那么好说清楚了,再说曾香香又是个在这方面较劲的人,算了,不到最后决不主动说明吧,反正都是一场麻烦,再说自己也应该不算欺骗了她。

陈鹏飞把快餐放到了桌子上,又打开一盒给曾香香,才不慌不乱的说:“如果我想用这种方法来瞒你,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智商有点问题?吃饭吧。”

曾香香半信半疑的放下手机接过饭盒:“那你怎么不记成名字呀?”

“用手机打字太麻烦了,他们一次告诉我这几个号码,就那样记了。”谎话说得有点圆了,曾香香也有点信了,陈鹏飞又转了话题,“快点吃饭吧,等一下陪你一起出去走走,明天我就没有时间了。”

“你明天就上班?你明天再休息一天吧。”曾香香乞求道。

“老婆,我一共才上了两天班,怎么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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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香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乖巧的吃起了饭。

陈鹏飞却一边吃着饭,一边掂记着手机,他要找个机会把手机拿过来,把那几个号码怎么搞一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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